阿梨驚，忙抓住他手腕拉下來，回頭對上薛延含笑的眼。他眼型細長，又是雙，面無表的時候瞧著冷冰冰，笑起來后又讓人覺得分外暖，阿梨拍了拍他手背，小聲說，“稚鬼。”

薛延從后抱住，用臉頰去蹭耳，道，“我沒有。”

阿梨察覺到他腔震，歪頭問，“你說什麼？”

薛延便就乖乖蹲到前去，張了張，道，“你給我顆花生我就告訴你。”

阿梨按開一個花生殼，把粒兒剝出來扔到旁邊袋子里，說，“都是生的，不好吃，況且待會做菜還要用，哪里有空余的給你吃。”

薛延“嘖”了聲，道，“你這不一袋子呢。”

阿梨瞟他一眼，小聲說，“就不給你。”

薛延瞇起眼，涼涼問，“為什麼不給我？”

阿梨笑起來，坐得端端正正的，很認真地與薛延說，“你知道嗎，剛才你問我討食吃的樣子，像條小狗。”

薛延哽了一下，回過味來不懷好意地看著，“我像狗？”他把肩上搭著的裳扔到一邊去，直起腰將阿梨抱在懷里，一手鉗制住的腕子，用牙齒去磨的耳垂，低低道，“膽子漸長啊。”

阿梨聽不見他說什麼，只覺得一熱氣從耳朵眼兒吹進來，得很，閉著眼往后躲，又被薛延按在墻上，欺負得更狠。

“花生，花生！”阿梨淚都笑出來，沖他說，“薛延你別鬧，花生都灑了。”

薛延不聽，反而變本加厲。阿黃早就被到地上，在花生殼里滾了一圈后，傻呆呆坐起來，不明所以看著他們。

過了好一會，馮氏終于聽見外頭響，拎著水瓢出來，問，“干什麼呢？”

薛延把臉紅的的阿梨擋在后，笑著答，“我們鬧著玩兒，沒事。”

馮氏警告地看他一眼，道，“你下手別沒輕沒重的，馬上吃飯，洗手去。”

薛延說好。

待馮氏又轉進了廚房，薛延才敢把后的阿梨出來，口里含著幾縷碎發，不輕不重搡了他一下，提著擺跑遠了。薛延晃了晃子，彎。

晚飯吃蔥花蛋餅，還有一碗瓜湯，清淡香口。

飯吃到一半，薛延忽然開口道，“我今日去看了看房子。”

馮氏喝了口湯，問，“什麼房子？”

“店面。”薛延正道，“我想一想，咱們還是像原來那樣，賣些早點。隴縣的早點鋪子許多，但都平平無奇，靠的都是老顧客撐起來，但若是想在其中殺出條路來，說難也不難。”

他說的太快，阿梨沒看懂，茫然地眨眨眼。

薛延便就慢下來，與一字一句地說，“我們將薛氏生煎包重新開起來罷。”

第33章 章三十三

阿梨明白過來, 出欣喜神, 放下筷子，很高興點了點頭，道, “這樣很好, 我一直盼著咱們能一起開一個小店，忙忙碌碌的, 既能一家人在一起, 又能賺些小錢。春日那會兒我和阿嬤在路口擺攤，生意便就不錯, 若是能盤一個店面下來，想必會更好。”

薛延指肚，說，“就是這個道理。”

馮氏也笑起來, “剛巧家里也有錢租店了，不必再如那時般風吹雨淋, 甚好。”偏頭看向薛延，問，“怎麼樣，有合適的店面嗎？”

薛延點頭，他盤坐著, 胳膊肘拄在叉開的兩膝上，“在富寧路邊上，那家的張掌柜嫌做生意不賺錢, 要兌了店面回家去種棉花，位置也還不錯，就是有些小。”薛延抬頭掃了眼屋子，比劃著，“約莫和阿嬤住的這個屋子差不許多。”

馮氏這間屋子確實不大，東西是四步遠，南北六步，若是住人倒也還不算太擁，開店就顯得有些周轉不開了。

畢竟要安置炊，還要放桌凳，這樣小的地方，連個酒柜都沒擺。

阿梨有些苦惱，“這樣小的店面，那個掌柜原來是做什麼的吶。”

薛延答，“賣豬的。”

怪不得鋪子那樣小。

若放在以前，屠戶是不會窮了的，百姓手里不富裕，但一個月總要吃上一兩頓，且酒樓飯館也不能只賣素菜，殺豬賣是個好活計，利潤頗。但如今大燕西部有周國虎視眈眈，兩國連年戰，稅收繁重，苦的是百姓，加上北地這兩年一直干旱，農戶收不好，手頭就更，漸漸連都吃不起了。

屠戶賣賺不到錢，農戶也沒人愿意養豬，陸續就都收了攤子，另尋營生去了。

馮氏唏噓，嘆一會，又問，“這店是要賣出去？多錢？”

薛延比劃了下，“三十五兩，連著房契地契，還有店里的那個青花瓷大水缸。那水缸據說是前朝窯燒的，至值五兩銀子。”

阿梨眨眨眼，問，“咱能不要那個水缸嗎？”

薛延笑起來，雙手臉頰，“不能。”

阿梨嘆氣，“行吧。”用勺子攪一攪湯，有些提不起笑來，托腮道，“可是……那樣小的店，能開飯館嗎？”

“怎麼不能。”薛延瞇著眼笑，“大家以往對飯館的印象太死板，認為就是人到一個會做菜的地方去吃飯，但是卻忘了，他們也可以去買了飯，帶走去吃。為什麼早點鋪子能開得起來，因著有許多人早上來不及煮菜做菜，卻又急著去上工，只能到賣現東西的地方去吃，那對他們來說，拿走豈不是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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