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后,江翠蓉哭的快要暈過去,江之道卻松了口氣,他了被綁在后的手,小聲問,“我們能走了吧?”
后,薛延冷哼一聲,問,“走?走哪去?”
他手里提著四燒火,扔出去給每個人一,四個男人兇神惡煞將他堵在篝火旁邊,像是群狼。
打老弱病殘確實很跌份,但是管他那麼多,對待壞人,報復得爽才最重要。
第72章 章七十二
第二日傍晚, 一行人終于到了開封, 到了開封,便就到了黃河北岸,度過黃河就能到達對面的新鄉。
這里已經遠離京城, 戰爭波及并不大, 走在路上,能瞧見鎧甲加、長劍在手的巡邏士兵, 但街道仍舊稱得上熱鬧, 人流涌。
江之道雖然罪大惡極,但未經府判決, 還是不能隨隨便便殺掉,倒不是怕以后事發,波及自,只是沒必要去臟那個手。為了這樣一個人, 給自己的一輩子都蒙上污點、落下影,實在太不值得。
薛延與胡安和商量后, 將江氏父捆在馬車上帶走,而后直接給了開封府。
通緝犯時隔一年終于落網,江之道即刻便被收押獄,江翠蓉也已經瘋瘋癲癲,只知道撕扯服, 又哭又,差役本不想抓,見此場景, 怕禍害當地百姓,也給關了起來。
事已至此,以后對江之道如何判決置,胡安和也不再關心了,他現在一心只想哄好韋翠娘,但人家本不管他的殷切示好,連個眼角都懶得賞,視而不見。
熱臉去冷屁,還得尷尬陪著笑,怪可憐的,然而胡安和自知罪孽深重,依舊小心侍候著,甘之如飴。
離開開封府后,薛延駕著車繞著最繁華的街道轉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名為“怡家”的客棧門前,準備投宿。
接連奔波許多天,終于能不住帳篷,到床上好好睡一覺了,眾人都有些興,準備吃了飯就去歇息,但等坐在桌邊,瞧見了菜譜上的價格后,都直了眼。
小結在阮言初與胡安和的悉心教導下已經能認識不字,他咽了口唾沫,指著寫著“小米粥”三個字的菜牌問伙計,“你們這里,一碗粥,竟敢賣三文錢?”
伙計笑得讓人如沐春風,手,解釋道,“這不趕上戰嗎,北方淪陷,道路被阻斷,那邊的糧食也運不過來了,現在又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咱們這里去年收還不好,米糧缺,自然是貴些的。但咱家已是良心價了,你出去打聽一下,別家的,別說小米粥了,就是一碗白米粥都敢賣三文。”
他笑得是和善,說的話卻讓人高興不起來。前些日子路過廂溪的時候,已經察覺到價上漲,當時只道是戰后的自然現象,卻沒想到竟然可以漲得翻上六番。
按菜牌上的價格,他們這一大家子人若是想吃頓飽飯,就算只點便宜的菜,也要近半兩銀子。
但飯還是要吃的,財大氣的韋掌柜做東,點了滿滿一桌子菜,付賬的時候,小結覺得心都在滴。
他和阮言初對視一眼,嘀咕道,“要是回家就好了,咱們有那麼多糧食,吃半碗倒半碗,也夠吃上七八年的。”
這話確實沒夸張,臨離開的時候,薛延幾乎是舉全家之力,將整個隴縣的存糧都買了下來。那時候百姓被戰爭嚇得六神無主,一心只想把糧食都賣掉換盤纏,價格低得離譜,若是按三文一碗粥的價錢賣,那簡直就是要發財了。
阮言初看了眼正歪頭和阿梨說悄悄話,笑得眼角都顯出魚尾紋的薛延,恍然明白了他當時與胡安和所說的那句“人棄我取,人取我與”是什麼意思。
人家不要這東西了,你低價收回來,待市面上沒這東西了,大家又都想要了,再賣給他們。
這話出自《史記·貨列傳》,為商祖白圭所言。當初見到時候,他只是一閃而過,沒多思考,現在領會了,才知道此言有多妙。樂觀時變,出奇制勝,實為商人所營之道。
對待薛延的經商才華,阮言初又生出了幾分敬佩。
小結托著臉頰眼等著上菜,見阮言初直勾勾盯著薛延那邊瞧,以為他寵姐病又犯了,狡黠一樂,上前推了他一把。阮言初回過神來,無奈看他一眼,低聲問,“又怎麼了?”
小結一臉無辜,“我給你肩。”
“……”阮言初把袖子里的花生糖塞到他手心里一顆,沒說話。
吃過飯后,已經酉時過了,外頭行人漸,客棧里本來也只有他們一桌客人,伙計打著哈欠,也不抱著夜間會有人投宿的心了,關上門,又搬了兩張桌子堵住,回去睡覺了。
白日在車上睡了許久,阿梨現在難得神,洗了澡后便坐在床上,抱著阿黃搔。
自從那日被薛延狠狠教訓了一通,阿黃總算長了記,也不敢跑惹禍了,每天悄無聲息地趴在專門給它打的籠子里,都不敢。阿梨無奈又心疼,但在馬車上和野外也不敢放它出來,怕它死不改到跑,只能這麼委屈著。
現好不容易到了客棧,趕給放出來,洗個澡,喂點好吃的,再抱抱。
又過一會,薛延也從屏風后頭出來,現在春三月,他也不覺得冷,趿拉一雙鞋,半個腳后跟在外頭,只在腰間圍一塊布巾,邊走邊水。
阿黃對他的畏懼仍在,一瞧見薛延面,趕撅著屁往被子里鉆,阿梨笑著看它一會,又轉頭揮手招呼薛延過來,溫聲道,“坐這邊,我給你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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