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慧萍你這，不是都給過了嗎，還給什麼呀。”

“那點怎麼夠，你就收下吧。”

雖然之前給過生活費，但那是按照普通家養兒的標準，夫妻倆沒想到林家照顧得這麼細，那點錢肯定不夠兒的花銷。

大人一來二往的推諉。

“就別給了，再給我可生氣了。”杜鵑笑嗔，“再說，接送寫意上下學的油費也不是我出，都是阿笙在接，你們非要給就給他吧。”

聽到這個名字，徐寫意眼睛朝杜鵑了下。

見對方是不收，陳慧萍也只好先作罷：“那你們家公子啥時候回國？”

徐寫意豎起耳朵。

“唉…這個我也不知道。”

徐大江和陳慧萍互看一眼，聽出繼母子關系的疏遠，就知趣地沒問下去。

林家是退休高干家庭，他們去林家那次就看出來了，林家的氛圍跟普通家庭很不一樣。他們不了解，就不聊這個了。

氣氛稍微安靜了一會兒，話題回到徐寫意上。

杜鵑沒有兒，顯然對徐寫意很喜歡，一直跟夫妻倆商量著考什麼大學、讀什麼專業。

“我們商量著讓孩子考申大，讀個英語什麼的。到時候出來當個老師。”

“當老師穩定，別像我們做生意，起起落落的，累心得很。”

由儉奢易，由奢儉難。當年的破產，給徐家留下的影太大了。

杜鵑捋捋徐寫意的馬尾發：“穩定點好啊。孩子嘛，還是別太累，上個好大學，找個面的工作，嫁個踏實優秀的男孩子，平平常常地過，就好的。”

半開玩笑似的，“寫意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干媽認識多不錯的，等你上大學，給你介紹。”

徐寫意一下就愣了，臉紅通通的，看一眼父母。

徐家父母顯然也沒想到，畢竟鄉鎮縣城呆得久，思想比較落后遲鈍一點。

“這個，還是等大學讀完、工作了再考慮談，也不遲。”

“對對對。先讀書，大學讀完了再說。”

杜鵑笑一下：“大學讀完二十三，要讀個研究生，二十五六。那會再談，優秀的都被別人挑走了。”

徐寫意臉紅得不行。

唉，還只是個高中生。這種話題，當面聽著還是難為的。

正在想著，驀地就被人了名字。

“徐寫意？”

桌上的人也聽見靜，看過去。

——青蔥高挑的年，穿著黑羽絨服，里頭一件單薄的T恤，笑著。

“真是你。”

徐寫意抬頭看人的表，有點天然的呆，慢一拍地說：“許沐舟。”

大概是最近球打得，許沐舟小麥皮稍微淡了點，他看一眼桌上徐大江夫妻和杜鵑，“跟家人吃飯呢？”

“嗯。”

許沐舟旁邊還有一群長輩，有個氣派的中年男人和他長得很像，應該是他父親。

徐寫意收回目。“你也跟親戚吃飯嗎？”

“嗯，我爸，還有我叔叔他們。”

許沐舟跟桌上的長輩笑了下，算是打招呼，然后就說走了。

徐寫意打量，那一群十來個人去了稍遠的一桌坐下。

徐家父母特別敏銳：“同學？”

“嗯。”徐寫意乖乖地代，“以前澤安一中的，剛好這學期轉來班上。”

“績好嗎？”

“好的，班里第一名。”

杜鵑笑，意味深長，“哎呀，看來不需要干媽心了。”

徐寫意沒注意這句話。

倒是徐家父母一下就聽懂了，一起看一眼那個男孩子——眉目端正，舉止也大方，似乎還不錯。

但現在肯定是太早。

徐家父母收回視線，看一眼兒，低著的聲音略微嚴厲：“學生的任務是好好讀書，知道嗎！”

徐寫意忙不迭點頭，什麼小心思都不敢有。

-

吃完飯，徐寫意跟父母去民宿酒店住，就在飯店門口跟杜鵑分別。

“要是你們家公子回國，可要告訴我們一聲啊，不管怎樣一定要當面謝謝他。”

“行。”

杜鵑稍微停頓，似乎考慮了什麼，扯出個笑容，“阿笙應該要回來。唉，最近我公公為了點事弄得不太好。阿笙孝順，應該會回來一趟。”

父母欣喜的時候，徐寫意也抬起眼睛，亮了一下。

但沒吭聲，默默跟在父母后上了出租車。

蒙著灰塵的窗玻璃外，街景飛馳。徐寫意看一眼后退的紅燈籠，低頭悄悄地掏出手機，點開微信，找到那個頭像。

角，慢慢地彎上來。

“看什麼呢？”

母親瞄過來，徐寫意忙把手機往袖子下遮掩：“沒看什麼。”

父母真的裝了雷達一樣。陳慧萍瞟一眼手機，看見像是微信界面，警惕道：“剛剛那個男同學？”

“不是。”

“那是誰？”

“是…林哥哥。”

陳慧萍這才稍微放松，叮囑：“年后回干媽家要懂事點，知道嗎？你干媽在林家也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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