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抬起沉重的眼皮：“大半夜，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

徐寫意急忙收回視線，“知道…”

“幾點。”

徐寫意的眼珠，慢慢朝手腕的電子手表移。“三…三點。”

“知道你還到跑。”

“……我。”

徐寫意垂下眼睛，忽然心里說不出的委屈。不是難過，是酸，不被疼的委屈。沒有跑，是來找他的。

徐寫意抬起發紅的眼睛，兩個人的目在一起。

林笙那麼冷淡，氣勢又弱下去：“我以后…不會了。”

“下不為例…”林笙說著，忍耐地低聲咳嗽起來。嗓子有點沙啞。

林笙其實并不知道自己表多冷酷，他只是冒加上醉酒，竭力保持點清醒而已。徐寫意本不知道，林笙看起來正常，其實早就暈了。

軍人家庭出來的，又在大院聽著號角長大，林笙多有點固執的要強，難也不想讓人知道。

他站起來，眼神過卸掉圍巾后、低垂的領口，還有那雙，花瓣一樣的……

很快移開了。

“……你睡床，我睡沙發。”林笙看一眼臥室的方向。

“哦，好、好的”

他太嚴厲。徐寫意都沒敢再吱聲，站起來順著林笙的視線往臥室走。

“等下。”

徐寫意回頭來，靜待吩咐。

林笙站起來，嗓音低了一點：“你在這坐一會兒，我進去…換個服。”

靈的眼睛往下，無意從男人睡袍的隙看到一點膛的廓。

心頭一跳，驚惶地垂下眼睛。

紅著臉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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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掉睡袍之后，林笙把人領到臥室，出去時順便關上門和燈。

徐寫意會到他那點拒人千里的意思，默默的，沒有說什麼。

漆黑里，陌生的房間，有林笙上那種悉的氣息。

徐寫意睡不著。

大概是因為林笙個子高大，床被也很寬大，潔凈。躺在里頭，心頭跟著縹緲。

徐寫意用臉蹭了下枕頭，側著子蜷一團，心口默默的地失。

本來擔憂他，想好好照顧下，卻沒想到換來了一頓訓斥…

林哥哥那麼冷淡。

又好兇。

似乎真的…已經不喜歡了。

徐寫意安靜地思考，沒有過，只是憑著直覺去猜測一個男人的心思。

就想著。

其實林哥哥這樣也是應該的。早就委婉地拒絕他了，他也…決定要走。

所以現在地大半夜趕過來，到底是在干嘛呢。

一點也不理智。

林哥哥也…一定覺得討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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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晚還是冷的，客廳大，又通風，人躺在沙發上四面寒風習習。

林笙手擱在額頭上，默默忍著渾的灼熱，酒上頭后暈得更厲害了。

他昏昏沉沉地想。晚上真應該喝一點，弄得現在這樣子，還跟個孩獨。關鍵還一點不知道危險，總那麼楚楚人地看著他……

本對男人，毫無經驗。

那麼乖。

他不是圣人的…

唉。楚越飛那混賬。

凌晨三點半，夜晚最寂靜的時刻。

林笙難得狠了，半昏半睡，然后忽然覺額頭被只綿溫涼的手覆蓋。

他眼睛睜開一點，迷蒙看見昏暗里有個纖細的人影。彎著腰，發垂落。

“呀。”孩很輕地焦急哼唧。

徐寫意。

他一瞬就認出來。

客廳的落地窗外，大城市不夜的燈火淺淺映進來。

林笙乏力地躺著，看著那個孩又不敢開燈打擾他，磕磕，像只筑窩的小老鼠或者麻雀，去臥室把被子叼出來，給他細細蓋上。被子邊沿也塞到他下，捂得嚴嚴實實，很傳統又細心的照顧。

然后似乎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坐在旁邊想了一會兒，想到了什麼。

輕微的腳步聲走遠。

浴室的燈打開，有暖黃的遠遠浸到客廳。林笙往那邊瞥一眼，灼熱的眼皮半遮住眼睛。

看見孩子端了涼水來，擰干巾疊好，放在他額頭。

換了幾次之后，忍不住小聲試探著喊他：“林哥哥，林哥哥…”

“嗯。”

他模糊地應。

“很難嗎？要不要…要不要我送你去看看醫生啊。”聲音抑著焦急。

林笙沒說話，嗓音很干，不過這不是他不想說話的原因。他從半睜開的眼睫下看。

孩子坐在沙發邊，微微彎腰。淺淺的線迎面落在上。

整齊的兩排睫，飽滿稚的臉蛋，翹的鼻尖下淡的。

他的目，從白凈的下掠到脖子。

因為出門急，徐寫意就隨便找了件。是母親胖了之后穿不下給的，有點V領。

林笙看著那里飽滿的雪白，眼神深沉而愈加平靜。有發從孩白凈的脖子垂落，在那里溫地半掩。

“林哥哥？”徐寫意小聲問，渾然不覺，“要不要我帶你去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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