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很快就將蘇瑤的事拋在腦后。
比起和子相,他有更多事要做。
有余龍在,他無須應酬修士拜訪,這些繁文縟節,自有下人代辦,他負責修煉、殺人!
尚有7日拍賣會開始,在此之前,他要一見許如山。
地母之心可以稍后,但若可以,他想將拍賣會所有鼎爐,據為己有。
而若有可能,將那傳聞中的化神鼎爐都弄到手,再好不過!
元嬰鼎爐,采補之后,可提升20甲至30甲法力。
化神鼎爐,若是采補,起碼可提升500甲法力!
以他如今境界,吞噬青鸞火,法力流散減,可提升近百甲法力。
這偌大的歡魔島,應有不提升元后修為的丹藥。
若一切順利,寧凡可湊足突破元嬰巔峰的法力…但如何,還需與許如山商議之后,才知。
且這歡魔島的靈礦地脈,金靈力充沛之極,修煉劍指第二指,再好不過。
不過若是修煉劍指,恐怕這歡魔島,會因此靈力大損,若與許如山為敵,寧凡自是強取,如今這許如山待自己不薄,自己倒是征詢下其意見,也算禮尚往來。
風雪之中,他步伐不快,但飄然若鬼魅。
甚至還幾次,他周幾乎化作青煙飄。
每一步,好似閑庭信步,但一步之下,青煙一瞬,幾乎便是數千里的距離。
這種遁,比瞬移高明,極類似化神修士的挪移,但距離挪移,仍有不距離。
坊市,外島守關,島地…
穿行過一防衛,竟無一名元嬰高手,能查出寧凡潛。
當寧凡的影,憑空浮現于懸空之山——極樂巔時,守山金丹,立刻面大變。
“什,什麼人!”
當看清來人是許如山勒令厚待之人時,眾金丹才紛紛松了口氣,暗暗道眼前青年好恐怖的遁法,一路穿關過隘,竟無人察覺。
“見過周公子!老祖吩咐,若公子前來,可徑直殿。”
他們知曉寧凡化名姓周,卻并未被告知,全名為周明。
“嗯。”
寧凡點點頭,牽著尸,便山腹。
極樂巔,是一座靈礦之山,有十萬丈之高,周泛著黑鐵質芒,其淘空,筑有宮室。
通路兩旁,不法寶兵刃都被吸附在墻壁上,這吸納金鐵之力,為元磁之力。
極樂巔,是一座宮室,但同時,也是許如山的本命法寶。
此寶以元磁之力,幾乎可收盡敵修兵刃,其中吸附在強上的兵刃法寶,皆是以往許如山殺敵所收。
寧凡數了數,一路蜿蜒,墻上林林總總的極品法寶,不下百件,也便是說,至有百名元嬰,曾死于許如山手上。
莫看許如山對寧凡態度溫和,這態度,不過因人而異。
此人在外海殺人如麻之時,寧凡應該還沒出世。
行到山腹深,道路驀然分出十余個岔口。
位于元磁法寶之中,若散神念,必為元磁所傷。他目打量,恰見一名婢,盈盈走來。
“這位姑娘,請問…”
他尚未開口問路,倒是那婢率先開口。
“公子可是迷路了?”
“正是。”
“如此,公子請隨我來…”
婢目落在寧凡旁尸上,暗暗驚艷尸姿容絕世,但亦古怪。
怎麼這公子來赴小姐賞花之約,竟還帶個子…
而寧凡,則沒有多想。
他并未問去何,婢卻自行帶路,只道這婢是許如山安排接待。
一路左曲右折,好似在攀登山路,當攀至頂峰,立刻豁然開朗。
花香撲面而來,幽暗的山路,化作一明的后花園。
一盆盆花草,天然去雕飾,有凡間異草,有修界仙葩,蝶起舞。
而數十個姿容不俗的公子,正自花間品論花草,看似極其喜,實則各自眼中,皆有不耐。
琴音裊裊而來,花徑深,有涼亭,幽人亭中奏琴。
兩名婢盈盈侍立,而一個淡黃衫的子,正閉目琴,神淡然。
“又來了一個‘逐利客’麼…嗯?”
靈覺極敏,聽到了寧凡與尸的腳步聲,但并未在意。
只是聽下去,卻發現,那遙遙的腳步聲,實則有兩個。
一個態輕盈,一個則步履堅實,似是一男一。
“哪家公子,這般有意思,來討好爹爹,攀弄親事,竟還帶個子…”許秋靈失笑,但眸不睜,依舊琴。
這里,是許秋靈一人之花園。
其他男子,則是應許如山邀請,來跟許秋靈論親的,若許秋靈看中哪家公子,只消點點頭,許如山立刻為其辦一切。
偏偏,許秋靈誰也看不上。
若定要說曾對誰稍稍高看一眼,唯有那坊市中,驚鴻一現、不留姓名的瀟灑青年。
“小姐,你看,這新到的公子,俊呢,不過,好似已親,還帶了個子前來…那子,亦是極呢…”
“皮囊表象,不過浮云,終會老的…”許秋靈輕嘆,并未因婢子夸來人俊秀,而稍稍睜眼。
“小姐是化神之后,丹藥無數,怎會衰老,一生一世都會好看的…”
“人不老,心卻會老,容不變,心卻會變…人為利來,攀親于我,利盡則恩盡…你看滿座賞花者,有哪一人,是如我,無功利,只花…他們想要的,無非是爹爹的勢力…說起來,最最爹爹勢力的外海七子,怎生沒來…”
“小姐,婢子聽說,外海七子之中,玄德宗主趙公子,為人所殺,其他六子,則星夜離去…”
‘嘣’…
弦斷。
但片刻后,收起古琴,重新取出一張,繼續彈奏,卻淡淡道。
“死了麼…趙子敬表面儒雅,心卻毒。儒雅,在外海無法存活,毒,若無實力保證,則是跳梁小丑而已,他會死,不奇的,只是,殺他者是誰,還有,那位公子,是否被牽連…”
比起趙子敬,許秋靈顯然更關心那初次萍水相逢的公子。
只是婢沒有答復,以婢的份,本無法知曉。
寧凡并不知,他什麼也沒做,就已被許秋靈定義為趨炎附勢的世俗公子。
更不知,自己已被許秋靈暗暗記掛于心。
有些子,不需知曉你姓名,僅僅傾慕你風度,便會一世默默不負。
許秋靈幽幽一嘆,琴而歌,嗓音好聽。
“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背燈和月就花,十年蹤跡十年心…”
的歌聲,有一相逢不識的憾。
當清歌響起,一個個公子,立刻豎起耳朵,面激。
暗道,這許小姐忽然一展歌,莫不是對自己之中某人心了?
否則,以許小姐清冷的世原則,萬萬不屑與人為歌的。
這歌聲,傳寧凡耳中,雖亦是好聽,卻激不起他太多緒。
他并非俗人,但卻很多時候不懂風,并不覺得這滿園奇花異草,有什麼好看之。亦不覺得這勉強算是好聽的歌,值得如此之多的公子激。
寧凡此刻哪里不知道,自己走錯了路,多半是那婢會錯了意,以為自己是來和許秋靈相親的。
對此,他略有好,但也僅此而已。
不過寧凡并不急著離去,而是目在這群公子一掃,發現沒有其他外海六子,立刻,角勾起一抹冷笑。
趙子敬死了,其他六子,卻不在…
他們外海七子,千里迢迢來歡魔海,多半是來應邀討好許秋靈的,但結果,一死六逃。
六人沒來,當然是逃了。
不是嚴中則,便是左桐,總之定有一人,匆匆忙忙,將六人護送離去,以免自己一個怒發沖冠,將其他六子也抹去。
這,多半便是外海六子未來吹捧許秋靈的緣故。
自己的魔威,似乎連外海化神都開始懼怕了。
星夜護送子弟遁逃麼…有意思。
花已看罷,人也看過,此地再留無意。
他牽著尸要走,但尸,卻輕輕一掙,掙寧凡之手,荑一探,便摘下一朵鈴蘭。
淡黑的鈴蘭,在花折之際,發出一聲悲啼般的鈴聲。
在這鈴聲傳開之際,所有公子,紛紛變,他們駭然發現,竟有狂徒,敢折許小姐最的花,不要命了麼!
“大膽!你是誰家子弟,竟敢縱人摘取許小姐的蘭花!”
一個個不善的目掃來,但尸,毫不知覺,折下黑蘭,戴在自己鬢發上,
只對著寧凡一笑,純真期盼。
“…好…看?”想聽到肯定答復。
“好看,不過,你是個小麻煩…”
寧凡了尸的青,失笑。
折花,折許秋靈最珍視的花卉…不知那許秋靈,會不會化作河東獅,尋自己麻煩。
仿佛聽到花落悲啼,許秋靈停下歌,停下奏琴,秀眉一蹙,睜開雙目,起。
“哪家公子,如此不惜蘭花…”
正呵責,但驀然,收住話語,眼神中的幽怨,化作,驚喜。
“是你!”
是你?
一個個世家子弟,期待的寧凡遭殃,并非出現。
甚至,那許小姐在見到寧凡之后,非但沒有嗔怪對方折花,反倒一疼惜,都因為看到寧凡容貌,而化作喜悅。
一個個目,帶著敵意,落在寧凡上。
此人是誰!竟仿佛…功奪得了許小姐芳心!
“抱歉,微涼不懂事,折了你的花…”
“微涼,是你的妻子麼,很好聽的名字呢…既是摘得,我便不說什麼,不過公子,來秋靈‘花冢’,難道是來,是來…”
難道是來與我論親的麼?
這話,太人,許秋靈開不了口,但心中,卻有一悵惘,一甜。
甜的,是牽掛的陌生公子,出現了。
悵惘的,是那公子,竟是攜妻而來…
“微涼麼…算是我的妻子吧…”
寧凡目頗有追憶,若無尸,他或許死在寧城。
自己壞了清白,自需對負責。
“…妻…子?”
尸指著自己,眸大迷茫,顯然對妻子的涵義并不懂。
“嗯,妻子。”
這迷茫,讓寧凡微微疼惜,的青,更堅定要為尸,尋回三魂七魄。
轉而對許秋靈道,
“失禮了,周某并非來赴小姐親事,不過是…迷路了…”
‘噗’…
許秋靈袖遮面,忍俊不。
聽聞寧凡并非來求親,心頭微微失落,不過這樣才對,若是來求親,卻帶妻子同行,對許秋靈,算是一種,將更失落。
而聽聞寧凡自稱姓周,暗暗記下,心道,原來這公子,姓周呢。
至于聽聞寧凡迷路,則許秋靈徹底出乎意料。
這位周公子,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窘態呢。
真是個奇人。
“公子想去何,不若讓秋靈親自帶你前去吧…以免在這極樂巔,再次迷路,迷諸位小娘的閨閣,可要惹爹爹雷霆之怒了…”
“見笑了。小姐千金之軀,為周某引路,似乎屈尊紆貴了。”寧凡微微一笑,這子,很有趣。
“不礙事的…小玲,送客!”
淡淡對某婢吩咐一聲,從直至終,未看其他青俊一眼。
仿佛在場之中,能讓其看重的男子,僅寧凡一人。
一個個世家子弟,本是為求親而來,卻被許秋靈以近乎無視的態度趕走,自然極其不滿。
而見堂堂許家小姐,竟屈尊為一男子引路,做婢之事,這些青俊自是分外嫉妒。
憑什麼!
憑什麼此人折了小姐之花,怒小姐,反倒有賞,反倒獲得垂青!
“這位朋友,可敢留下姓名!”幾名最為強勢的公子,凜然道。
“你不會希知曉我的姓名,因為上一個問我姓名的趙子敬,已死…你們,想步他后塵的他,請便。”
嘶!
一個個世家青俊,俱是在寧凡平淡一言之下,面劇變。
外海七子,玄德宗主趙子敬橫死,他們或多或聽說,且堂堂主之死,卻幾乎被十宗封鎖消息,更未泄是誰殺人,足可見殺人者,若非背景巨大,便是實力通天,能令十宗不痕跡、抹平此事!
殺人者,難道是眼前的青年!
若是他,自己等人,豈可得罪這般人!
一個個方才還猖狂的青俊,因為寧凡一句笑語,而齊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