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暖看了眼于韶,見大舅舅沒有讓他出去的意思,便知他是大舅舅的心腹。
沒了閑雜人等,寧知遠立刻斂了笑意,目如炬直視唐喬,開門見山的問,“是太子殿下讓你來的?”
若是皇上委派的欽差大人,來邊關的第一件事,應是直接去青州見蘭澤,而不是鎮堡。
尤其是他聽說,蘭王已經服誅。
而這位欽差大人和蘭家出事的消息,是前后腳到達的邊關。
他沒忘了,蘭家雖滅,但后宮還有蘭太后在。
之前他有過猜測,這個時候來邊關的欽差大人,會不會是蘭太后的人?
如今聽對方說是太子殿下委派他來的,他心里便有些疑。
難不皇上和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要對蘭澤手?
想到此,他不贊同的搖了搖頭。
蘭澤雖是蘭家人,可平日里同蘭家并不親。
況且,即便要拿下蘭澤,也不能用如此簡單暴的法子。
他手上尚有二十萬大軍,這不是著他有別的想法麼?
大楚和江夏的戰爭一即發,他不信皇上和太子殿下想不到這種可能。
“寧將軍猜的不錯,”唐喬溫笑,“唐某的確是太子殿下委派,來邊關助寧將軍一臂之力。”
“信在哪兒?”寧知遠目嚴肅,進一步追問。
口說無憑。
唐喬很爽快的自腰間將令牌和圣旨取出,一并遞給了寧知遠。
寧知遠接過,將信將疑的看完,眼中的懷疑卻并未褪去。
令牌的確出自東宮。
而那份圣旨,是眼前這位唐喬大人的委任令,委任其監察邊關諸事。
也就是所謂的監軍。
但這并不能說明什麼。
若他真是監軍,這份圣旨更應該給邊關諸將,而不僅僅是他寧知遠。
等等——
唐喬?
這個名字怎麼這麼悉?
寧知遠愣了一瞬,忽然想起,之前的家書中,曾經提到過,客居府中的喬先生,竟然是當年赫赫有名的文武狀元唐喬,當時他得知此消息還唏噓不已。
難道此人就是那位喬先生?
他猶疑的目劃過唐喬那張陌生的臉,失的搖搖頭。
名字是一樣,可這容貌,相差的也太遠了。
年齡也對不上。
暖兒帶回唐喬不久后他便帶兵出征了,但這并不代表他沒見過唐喬。
雖然他們談不上多悉。
寧知遠猶疑不定的神,全部落在了林傾暖的眼中。
暗暗一笑,知道該是講明一切的時候了。
他們的易容談不上多高明,大舅舅之所以一時猜不出,是沒想到朝廷委派的欽差,也會易容吧?
“閣下——”
寧知遠剛想詢問,他是否認識當年的文武狀元唐喬,忽然想到他如今的職,略一思索,便話鋒一轉,意味深長的輕笑,“不知眼前的唐大人,可是當年的唐狀元?”
翰林修撰一職,歷來唯有狀元出方可任命。
名字可以重復,但這狀元,可不是人人都能考的。
唐喬的狀元,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被對方識破,唐喬溫潤一笑,索將假面摘了,出了原本俊朗無雙的真容。
他起向寧知遠深深施禮,神謙遜,“晚輩唐喬,見過寧將軍。”
停頓了一下,他又含笑開口,“先前承蒙貴府收留,大恩大德,唐某激不盡。”
林傾暖有些汗。
當初,好像是強行帶唐喬回寧國府的。
“哈哈哈——”
見唐喬出真面目,寧知遠心底的懷疑徹底散去,面愈發和善,“喬先生,我猜著便是你。”
說罷,他又深嘆口氣,“真沒想到,原來喬先生便是當年的唐狀元。”
寧嶼和于韶自唐喬卸了易容后,便是一臉驚奇,只是礙于場合,不便多問。
“一直瞞份,”唐喬拘禮致歉,“是喬的不是,還將軍見諒。”
他雖有苦衷,但并未坦誠也是事實。
“無妨無妨,”寧知遠朗笑,“只是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你。”
而且他的還大好了。
“你剛才說,是太子殿下派你來的?”
對方既是唐喬,那他便沒有任何懷疑了。
“你來是為了青州一事?”
青州,正是蘭澤駐扎所在。
他說的,畢竟蘭澤現在還未反叛。
但他相信,唐喬可以聽得懂。
由不得他不急。
若殿下真想對蘭澤手,現在可不是好時機。
小不忍則大謀!
寧知遠的顧慮,唐喬如何瞧不出來?
“是,也不全是。”
他側頭看了已經默默走到他旁的林傾暖一眼,淡笑著回道,“說正事之前,寧將軍可以先見一個人。”
他的任務是南疆,來邊關純屬幫云頊看住暖暖,既如此,還是由暖暖來說比較好。
寧知遠目詫異,“何人?”
見唐喬視線移到林傾暖上,他愈發不解。
這不是唐喬的隨從嗎?
“是,師父!”
林傾暖乖巧的應了聲,然后走上前。
一抬頭,便及到了寧知遠探究的眼神。
角淺彎,出了和暖的笑容,甜甜喚道,“大舅舅。”
嗓音細膩清脆,同樸素的外表實在是有些不搭。
最重要的是,這哪里是一個年該有的聲音?
寧知遠徹底愣住。
這聲音……
倒是寧嶼,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驚喜道,“暖兒?”
雖然外表不符,可這明明就是暖兒的聲音。
林傾暖笑的溫婉,晶亮的眸看向寧嶼,“大表哥。”
末了,又客氣的向于韶拱了拱手,過來“于小將軍。”
于韶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回禮,“林—林三小姐。”
這個聲音,他如何不記得?
可不就是那位姿容無雙的林三小姐?
直到此刻,寧知遠方醒悟,面由震驚漸變為嚴肅,“暖兒,你怎麼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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