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這下，顧燕飛確信自己聽明白了。

  「我會幫你的！」顧燕飛笑地說著，角勾出一個自信飛揚的弧度。

  幾縷凌的髮被寒風吹得上如玉的面頰，襯得風采清雅，氣度凌雲。

  韋娘與路芩再次對視了一眼，兩人幾乎同時「撲哧」地笑了出來，笑聲如鈴。

  兩人都親昵地依偎在顧燕飛的肩頭，讓顧燕飛深切地了一把何為左擁右抱。

  周圍好幾道目都朝們三人看了過來。

  說說笑笑間，一行人來到了花園。  🅂🅃🄾５５.🄲🄾🄼為您帶來最新章節

  掌事宮流霜直把姑娘們帶到了湖畔的一間面闊三間的水閣中。

  這汀蘭水閣早就提前布置過了，屋裡薰香裊裊，地上鋪了羊地毯，琴案、桌椅、書案、棋盤等等一應俱全，裡面燃了幾個銀霜炭盆，氣溫適宜。(5,0);

  快凍僵的姑娘們一進去，就覺得自己仿佛又重新活了過來，紛紛解下了上的斗篷。

  「娘！」

  韋娘、顧燕飛們才走到水閣門口，裡頭一個翠姑娘歡快地對著韋娘招了招手。

  韋娘收了桐油傘，把傘給了旁邊的一個宮，轉過頭對顧燕飛悄聲道：「一會兒大皇子肯定會來。」

  還學著顧燕飛的樣子做出掐算的姿勢，似在說，本神算剛算出來的。

  顧燕飛與路芩被逗笑，笑聲愉快歡暢，一起邁過了門檻。

  水閣中，大部分姑娘們都已落座，勛貴與世家之間依然是涇渭分明，勛貴坐東邊，世家坐西邊。

  靠西牆的一張紫檀木鑲貝殼琴案後，一個形容端莊秀的世家姿優雅地端坐著，雙手置於琴弦上，先試了試琴音，接著纖纖十指撥琴弦，奏起了一曲《高山流水》。

  高山流水遇知音。

  彈《高山流水》自然是為了等知音。(5,0);

  韋娘以眼神示意顧燕飛與路芩去看那位彈琴的姑娘，低聲又道：「們肯定得了消息，不然這大冬天的什麼琴啊。」

  說話間，們來到了那翠姑娘跟前，韋娘笑地問道：「咱們玩什麼？」

  「玩躲貓貓吧。」翠姑娘提議道。

  路芩想也不想地立刻否決：「這麼小的地方怎麼玩啊，現在外面又在下雪。」

  說著，往外推開一扇窗戶，朝水閣外的湖面看了看，澄澈的湖水在風雪中波粼粼。

  「我們餵魚吧。」路芩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笑容可掬地提議道，「聽說，這湖裡養了很多金銀鱗錦鯉，全布滿金或銀的鱗片，好看極了。」

  路芩興致地招呼宮去取魚食來。

  韋娘指點了點路芩的額心，笑地告訴顧燕飛：「燕飛，阿芩這傢伙就是嫌天氣冷，懶得罷了。」

  路芩俏皮地吐吐舌頭，眉弄眼地對著顧燕飛笑，一點也沒有被說中心思的赧。(5,0);

  兩匣子魚食很快就被奉了上來，姑娘們喂喂魚，賞賞魚，吃吃點心，有說有笑。

  門口，一個白面無須的中年侍吩咐著幾個宮斟茶倒水，時不時地給碟子裡添上瓜果點心，自己則不時探頭往外張著。

  好一會兒功夫後，一個小侍終於端著一個托盤姍姍來遲地趕到了。

  中年侍接過了托盤，親自把托盤上的白瓷酒壺和幾個酒杯端過了過去。

  韋娘的鼻尖了，聞到了空氣里的那一酒意，口道：「瓊花。」

  說著，韋娘了下，面上出思忖之。

  們這些外臣眷進宮，除了參加宮宴外，是不能隨便飲酒的，怕的是在君前失儀，這是規矩，所以宮人們也不會隨便上酒。

  韋娘瞇了瞇眼，上下打量著那個奉酒的宮人，浮想聯翩：這該不會是什麼謀詭計？

  剎那間，韋娘曾經看過的那些關於宮斗的戲本子全都浮現在腦海里。(5,0);

  可下一瞬，就聽顧燕飛挑眉對著那中年侍道：「是你。」

  「是奴才。」中年侍有幾分寵若驚，忙道，「奴才姓賀。」

  這賀公公就是帶了轎輦去西華門接顧燕飛的那位公公。

  賀公公恭恭敬敬地說道：「這瓊花是大皇子殿下給顧二姑娘的。」

  他低眉順眼地把那壺酒端到了桌上，又利索地給顧燕飛斟了一杯酒水。

  「還真是瓊華，娘，你的鼻子還是這麼靈。」路芩驚嘆地贊道，默契地與韋娘換了一個眼神，意思是，大皇子真是有心人。

  「那是。」韋娘得意洋洋地了自己的鼻子，眨了下右眼，一語雙關。

  韋娘的祖父衛國公好酒，韋娘雖然酒量一般，但鼻子靈，只要是從前喝過的酒，一聞就知道。

  白瓷杯中的酒是淡淡的琥珀，晶瑩明，芬芳宜人。

  顧燕飛瞇眼地品著清冽的酒香，想起有一回與楚翊隨口說起過想嘗嘗瓊華。說過也就忘了，沒想到他還記著。(5,0);

  「賀公公，替我謝謝大皇子殿下。」顧燕飛彎一笑，落落大方地對賀公公道。

  賀公公笑瞇瞇地端著空托盤退下，心裡琢磨著：瞧顧二姑娘好像喜歡吃餞，尤其是那雕花梅球兒比旁的又多吃了好幾個，得再人去弄些來。

  「來一杯？」顧燕飛笑著給韋娘、路芩以及同桌的另外三位姑娘都斟了一杯酒。

  隨著酒水自壺口傾瀉而下，酒香四溢，宜人的酒香將周圍那甜膩的薰香味衝散了些許。

  韋娘與路芩率先舉杯，另外兩位姑娘也是不拘小節的子，也相繼執起了酒杯，唯有一位姑娘略有幾分猶豫，想著在宮中飲酒畢竟不妥。

  韋娘淺啜了一口酒水，細細品著：「靈芝、蜂、枸杞，還有……」

  歪著小臉，凝神回味著口腔中的味道，總覺得這酒水中還有一說不出的味道。

  「芍藥。」某個笑的聲音在韋娘耳邊響起。

  韋娘眼睛一亮，忙不迭直點頭：「是芍藥。」(5,0);

  「燕飛，你的舌頭比我靈！」

  路芩接口道：「加了這芍藥，這瓊華就香而不艷，醇香幽雅，味綿長而甘。」

  「好酒，真是好酒！」

  姑娘們眉飛舞地贊道。

  清脆活潑的說笑聲清晰地在水閣中飄開來，為這寒風凜冽的冬天平添幾分活力。

  「真吵！」

  水閣西側，一個坐於琴案邊的黃冷冷道，毫不掩飾神間的不悅。

  「我都沒法好好賞琴了。」另一個藍也蹙眉往顧燕飛、韋娘們去，紅抿，冷哼道，「在宮廷喧譁，何統！」

  悠揚如水的琴聲連綿不止，彈琴的紫姑娘十指翩飛地著琴，專注地垂眸看著琴弦，眉心輕蹙。

  另外幾個世家也是心有同地紛紛頷首，暗道：這些勛貴實在是舉止鄙，難登大雅之堂。

  嘈雜的喧譁聲令們聽琴賞雪的好心一掃而空。(5,0);

  唯有庾朝雲神不變，借著袖的手勢挲著袖的香熏球，淡淡地提醒了一句：「們也許又打算像上回在上林苑時那樣……」

  此話一出，在座的其他人臉瞬間都變了，不由都想起當日在獵場外韋娘們故意用鑼鼓聲擾琴音。

  當時還害得自己彈琴時不慎斷了弦，真真可惡至極！著一襲黃的曾姑娘輕著自己的手指，指尖又憶起當日斷弦之痛。

  曾姑娘反覆地著微的指尖，玉齒咬了咬下，從牙關間出了四個字：「欺人太甚。」

  說到底，韋娘不就是仗著衛國公撐腰，才敢如此囂張嗎？

  「庾姑娘說得是，們定是存心的！」藍姑娘把聲音得低低，勉強維持著世家的風範。

  那個彈琴的紫自然也聽到們的對話，手指一抖，琴音了一拍。

  地鎖眉，乾脆按住了琴弦，琴音戛然而止。

  周圍一靜，右側傳來的說笑聲似乎變得更刺耳了。(5,0);

  「我看……」庾朝雲又道，兩個字把一眾世家的目吸引了過去。

  庾朝雲不不慢地接著往下說：「不如與們斗琴。」

  斗琴？

  一眾世家皆是一愣，面面相看。

  斗琴是大景朝的傳統。

  傳聞太祖皇帝在位期間，時常在民間微服私訪，察民。

  有一年太祖皇帝下揚州時，在秦淮河上乘船偶遇一艘畫舫，雙方因為讓道之事起了爭執，兩艘大船堵在河道上，以致往來的其它船隻也難以行駛。

  太祖皇帝見畫舫上有一絕人，又聽聞人是揚州第一才華清猗，琴藝出眾，就提出與對方斗琴，誰落敗，誰讓道。

  華清猗接了挑戰，一曲罷，太祖皇帝嘆曰：「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自嘆弗如，甚至沒有彈，就認了輸。

  太祖皇帝有憐才惜之心，可惜襄王有意，神無心，華清猗婉拒了太祖皇帝的意，一生鑽研琴藝，後來為了一代大家，名震天下。(5,0);

  自那以後，大景朝的子就有了斗琴的傳統。

  斗琴「斗」的不是「意氣」，而是「才氣」。

  曾姑娘挑眉斜睨韋娘等人，略帶幾分嘲諷地說道：「們會彈琴？」

  「這螢火之豈能與日月爭輝！」紫似笑非笑道，隨手撥了琴弦，姿勢優雅，纖纖玉指如蘭似玉。

  幾個其他世家的臉上也出相同的譏誚與不屑。

  都說這些勛貴人家的貴個個上馬能拉弓，下馬能提刀的，就憑們的手腳，便是學過幾天琴，那也不過是半桶水罷了！

  讓們敲鑼打鼓還差不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