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死亡

    “時至今日，他已是你的手下敗將，王妃言語間何必如此刻薄？”白芷不悅地皺了皺眉。

    蘇染汐嗤了一聲：“對渣男的仁慈，就是對天下子最大的殘忍！”

    似乎是想到段餘淒涼不堪的慘狀，白芷攥了笛子，看向蘇染汐的背影多了一抹涼意。

    片刻後，抬腳跟上去。

    白芷從小記憶超群，過目不忘，小時候在父親的書房中看過一眼皇陵的建造圖紙便銘記於心。

    這原本不是什麽重要的圖紙，對一個青樓子更無甚作用，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幫心之人尋到最後的棲之所。白芷練地繞開各路機關暗箭，穿過迷宮一般的地下暗道，徑直走向了空的主墓。

    曆朝曆代，每一任皇帝登基之後就會大興土木為自己修建陵寢，夏武帝自然也不例外。

    人還沒死，陵寢裏的奇珍異寶卻擺得琳瑯滿目，棺材也是由上好的烏金木打造，棺柩上鑲嵌著九九八十一顆滄海夜明珠——這可是五十年才得一次的珍稀貢品，以往皇帝都是拿來賞賜給絕頂功臣！

    夏武帝倒是舍得，掏空了貢品庫，全部鑲在自己的棺材上！

    兩人一進來，主墓的石門就轟然落下。

    裏麵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也別想進來。

    段餘躺在那口為夏武帝量定做的棺材裏，如今確實儼然廢人一個，四肢癱瘓，神呆滯，頭發散地披在肩頭，冰冷的雙目盯著黑的墓頂，眼睛都不眨一下。“殿下，怎麽又不吃東西了？”白芷看一眼旁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糕點，擔憂地走過來，扶著段餘起來投喂。

    段餘冷冷別開臉頰，靠在懷裏麵無表地看向蘇染汐：“你不怕？”

    “我怕什麽？”蘇染汐好笑，“你都把自己送進棺材裏了，我還有什麽可怕的？”

    “你把我害這樣，毀了我多年來苦心孤詣的謀劃，徹底埋葬了我的下半輩子！”段餘一看到蘇染汐就心火上升，青筋暴起，“這個時候，你還敢跟我嬉皮笑臉，就不怕我把你碎萬段，剁泥喂墓裏的老鼠？”

    “要不，你先站起來走兩步？”蘇染汐輕蔑一笑，越看段餘這張臉越是惡心，“段餘，你一出生就將子視作卑賤玩，禍害了南夷子還不夠，揣著一張偽君子的麵皮在大夏騙純……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即便自己殘廢了一不能，依然有子為你肝腦塗地？”白芷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段餘：“殿下不是這種人。”

    “他當然不是這種‘人’！段餘這輩子惡事做盡，本不配為人！”蘇染汐眼底極盡厭惡，不聲地打量著墓裏的機關設計，一邊用激將法轉移兩人的注意力，一邊試圖尋找出路。

    “別再枉費心機了！除了白芷，沒人能安然從皇陵裏離開，就算你強行破開機關……”段餘輕蔑一笑，滿臉平靜的瘋狂，“皇陵裏有自毀機關，頃刻間就會夷為平地，你我都要死在這裏。”

    “殿下，你不是要跟王妃做一筆易，讓幫你重歸南夷嗎？”白芷還沒聽出不對勁，試圖勸說兩人都冷靜下來，“王妃，你——”

    “小心！”蘇染汐突然朝著棺材撲過來，想要銀針救人，一卻了個空……這才想起來自己被芍藥換了裳，所有的暗和毒藥全部一掃而空，如今是真正的手無寸鐵。頃刻間!

    段餘手裏的銀筷毫不留地穿過白芷的小腹，濺起花一片：“你死了，沒人知道皇陵機關的出辦法，蘇染汐隻能陪我死在這裏了。”

    “殿……下？”白芷難以置信地看著貫穿自己小腹的銀筷子——這是擔心段餘潔癖，不願意在陵墓裏用飯，所以特意花重金讓巧匠幫忙打造的銀筷子，為的就是能讓他吃飯的時候心好一些。

    更關鍵的是，段餘的雙手本沒有他說的那麽重的傷，殺起人來心狠手辣且幹淨利落。

    “你騙我？”

    “騙？你我願地易，說得這麽難聽做什麽？”段餘毫不猶豫地拔出銀筷子，正要給心髒致命一擊。

    剛剛如果不是蘇染汐反應太快，多提醒，原本他該一擊即中、一筷子就死這個多餘的人！

    蘇染汐看白芷到這個時候還傻愣愣不，氣急敗壞的衝過來一拳砸在段餘肩頭，同時飛起一腳將傷心絕的白芷踹到一邊。

    “白芷，別傻了！他本不值得你要死要活。”

    白芷像是靈魂出竅了一般，整個人呆若木，任由腹部湧如柱也沒有半分自救的作。

    一直麻木地重複著一句：“為什麽騙我？”

    “我隻是說了你想聽的話，怎麽能騙？人真是天下最可笑的東西，矯愚昧還自以為是。”

    段餘的雙手確實還有力氣，但下半廢得徹底，如今隻能躺在棺材裏當標本，圖個皮子暢快，“比起大夏，我們南夷擁有最棒的文化！”

    他眼底沒有隻剩一口氣的白芷，諷刺地看向蘇染汐，一字一句地諷刺道：“因為我們的文化曆史裏沒有人，隻有生育工！像你這樣的刁婦居然還能在朝為，大夏將亡矣！”

    白芷聽著男人張狂的笑聲，眼底最後一芒也徹底寂滅了。

    他字裏行間充滿了對子的輕蔑和侮辱，完全發自心……跟從前那個風霽月的仁義君子判若兩人。

    真是錯得離譜！

    為了這種自以為是的狗男人，弄髒了自己的雙手，還將恩人送虎口，簡直太可笑了！

    “王妃……”白芷想爬起來，奈何傷得太重，隻剩下一腔義憤填膺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機關……”

    剛要說出離開的關鍵。

    一道冷箭來，狠狠刺穿的咽。

    白芷不甘地瞪大眼睛，一手抓住自己的襟往外扯了扯，似乎想提醒蘇染汐什麽，奈何實在沒有力氣。

    生命的最後，沒有看段餘一眼，眼神一直落在蘇染汐的方向，張了張卻發不出聲音。

    “白芷！”蘇染汐始料未及，回頭一腳踩斷了段餘的手腕，奪下他試圖再出來的暗箭……一時後悔自己剛剛沒能一拳把這個瘋子打死，這才給了他可乘之機，徹底結束了一個癡子的命！

    衝到白芷邊試圖施救，奈何已經無力回天。

    最後一刻，白芷的手無力地落在手心，輕輕抓了一下，輕到蘇染汐恍惚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

    紅著眼睛，低頭看向白芷的手指，目緩緩轉回那微微敞開的襟，眸微。

    這時，外頭傳來撞門的靜，似乎有人趕到。

    但皇陵機關做得，一招不慎就會啟自毀機關，來人此舉無疑是加快了大家的死亡。

    砰！

    轟隆隆！

    墓門被撞的靜越來越大，死亡的氣息也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