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夫妻深

    在夏凜梟的心裏：先國後家，先民後君。

    他經曆過戰場的腥洗禮，看過民生疾苦，即便閻羅戰神的腥名聲在外，可實際上卻懷有一顆難能可貴的慈悲之心。

    憐眾生，憫百姓。

    這樣的人是很難被仇恨這種醜惡的緒一直左右，所以這些年他明裏忍低調，暗裏壯大自己，跟皇帝從來都是虛與委蛇。

    夏凜梟顧忌的並非失敗，更不是缺乏權鬥的勇氣……而是不管敗，最終苦難的都是普通人。

    他和姑母一直擔心夏凜梟這樣憂國憂民的格，楚家和文宣太子的仇恨何時才能有得報之日？

    這也是為什麽——他在得知蕭楚的存在之後，經過多番測試和考察，堅定地選擇這個人作為楚氏一族複仇的主力！

    “你可以滾了。”陌離沒好氣地丟給他一瓶丹藥，“一天一粒，一月一周期。你老人家自己悠著點。”

    他冷漠得像一個無的發藥機，毫不猶豫地將討人嫌的蕭楚掃地出門，直接原地閉關。

    砰！

    道的大門閉，蕭楚了鼻子，盯著冰冷的石壁看了片刻，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神。

    須臾，他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徑直揣了藥離開。

    京都城的氣氛格外凝重和悲傷，就連商販的賣聲似乎都變得有氣無力起來，街頭巷尾都在議論戰王妃的死訊，言語間無不歎惋悲痛。蘇染汐‘活’著的時候，無論是朝野還是民間，名聲都是毀譽參半，更多人抨擊的囂張跋扈和不容於世俗的瘋狂行徑。

    如今，‘死’了，眾人終於理智地想起的輝煌功績，一邊倒地為大夏失去這樣的天縱英才到惋惜。

    偶爾有抨擊的聲音冒出來，也很快就被悠悠眾口罵回去。

    多麽可笑！

    一個為大夏屢建奇功、在朝在野都曾大利民生的子，的功績卻隻能在死後得到中肯的承認和讚譽。

    這些誇讚和維護蘇染汐‘生前’功績和瀟灑人生的人，有多又是當初辱罵的？

    世道如此，人心不古。

    蕭楚一路走來，聽到街頭巷尾的議論，隻覺得在看一場荒誕不羈的笑話，故事的主角一度離他很近，好像又離他很遠。

    這時，有幾名子聚在一起聲淚俱下地惋惜道：“聽說王爺驚聞王妃死訊，當場昏死在王府裏，至今未醒。這般頂天立地的大英雄終究也難逃人關啊。”

    “何止是人關？當初湯泉村的謀，聽說王妃隻險地，那麽多暗衛都不敢去，一去一個死，結果王爺聞訊趕來，想也不想的追進去，冒死救出了王妃。這哪裏是過關？分明是真啊。”

    “他們之間的真是天地！王爺在湯泉村被設計失蹤，王妃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韙，當街訊南夷王子，又在陛下麵前以命為賭，查抄三皇子府邸——這樣深意重的子，若換了我是王爺，隻怕恨不能連命都給。”

    “如此說來，這對天造地設、郎才貌的璧人就此天人永隔，真是老天不公……失去心之人的痛，也不知王爺何時才能走得出來？”話音剛落——

    砰！

    一邪風襲來，旁邊的包子鋪招牌突然倒落，嚇得姑娘們花容失：“要死啊，誰家招牌不看看好？砸到人怎麽辦？”

    一回頭，包子鋪外空空如也，小販不知道去了何，街道上拐角多了一抹修長冷峻的高大背影，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公子！”左文青目睹蕭楚一掌拍斷了招牌的生氣場麵，連忙不聲地將人引到暗巷的一低調宅院。

    “我已經派人去南夷襄助王妃，一定會幫順利帶回公子想要的東西……王妃隻是去了南夷，並非真的故，公子何必如此生氣？”

    蕭楚冷冷看他一眼，“我生氣了嗎？”

    “……”左文青沉默了一下，圓一笑，“公子久未歸來，初醒就經曆了一場磋磨，想是累了。”

    蕭楚收回目，很快收斂緒，眉眼間噙著一抹淡淡的疏離之意：“左幽冥以什麽份去的？”

    “道士。”左文青恭謹道，“公子請放心，左幽冥是祖父親自調教，深諳占卜命理之道，又有機敏應變之能，一定不會讓王妃察覺的。”

    “老太師調教的人，我自然放心。”蕭楚又跟他問了些這段日子發生的事，聽到天牢裏的賭約時，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如今，對夏凜梟的信任已然這般深了嗎？”

    左文青敏銳地察覺到一危險的寒意，連忙解釋道：“依我之見，王妃當時並不知道夏凜梟會不會出現在三皇子府，隻是想以天牢，皇帝將三皇子推到人前，至於到時候能搜出什麽東西，就要看皇後娘娘的本事。”

    “王妃聰穎機變，當初天牢圍殺那麽危險的場麵，也能化險為夷，事後擺了皇後娘娘一道……這樣的英勇和膽識，當真是中英才也。”

    “那也不是你的。”蕭楚莫名丟下這麽一句話，扭頭就走，“朝堂局勢瞬息萬變，新的大理寺卿人選，務必想辦法推人上去，還不能引起皇帝的警覺。既然蘇蘇好心送了我們這份大禮，可不能白白浪費了。”

    聽著他言語之間的自豪和驕傲，左文青言又止，最終隻是順從地應道：“公子放心，我會妥善安排的。”

    ……

    蕭楚回到王府。

    戰王府裏已經掛起了挽聯，哭聲一片，無不為蘇染汐的離去悲痛不已。

    所見之，一片素縞。

    蕭楚四顧一圈，不有些煩躁，直接大手一揮，“墨鶴，帶人鏟平了添香樓，那些南夷細，一個都不要放過。”不用他吩咐，墨鶴早就安排好了人手，聲勢浩大地為王妃報仇雪恨。

    “王爺……南夷使團的人聽說戰王妃殞命添香樓，連夜遞了折子撤離，幾乎以逃竄的方式離開了大夏，生怕晚一步就小命不保。”

    頓了頓，他低聲道：“應該是蘭幽早有安排。”

    “這不是你們商量好的嗎？有什麽可驚訝的？”蕭楚諷刺一笑，聽著耳邊源源不斷的哭聲，眉眼間的煩躁顯而易見，隻想把所有人都轟出去。

    大白天的，哭什麽喪！

    搞得人好像真的死了一樣！

    “蕭公子。”墨鶴跟了蕭楚日子久了，多也能他的想法，擔心他現場發飆，連忙低聲道：“王爺和王妃夫妻深，此時您可不能……”“夫妻深？”蕭楚猛地回頭，眼神諷刺又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