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許你說這些的？還這般沒規沒矩”溫如言蹙眉喝斥道：“快向淩福晉賠不是。”

    “不！”素雲也犯了倔，抹了把眼淚道：“奴婢沒說錯，就是害了主子，現在又假惺惺來這裏裝好人，才不會向賠不是。”

    “啪！”話音剛落，臉上便重重挨了一掌，卻是溫如言，氣得渾抖，指了以手臉震驚不已的素雲厲聲道：“是否因我平日太過縱容你，所以才讓你這般放肆無禮，跪下！”

    素雲跟隨溫如言這般久，尚是頭一回挨打，且還是因為一個曾經背叛姑娘的人，心裏又難過又痛心，哽咽道：“奴婢沒錯，不跪！”

    “跪下！溫如言知是為了自己，但淩若如意有意追究的不敬，素雲不得要一番苦楚，“若再強我必不輕饒了你！”

    “姐姐！”淩若忽地開口，在溫如言目掃過來時緩緩跪下，仰臉道：“素雲沒錯，錯的是我，是我害姐姐了這麽多苦，若姐姐要罰的話就請罰我吧。”

    早在跪下的時候，溫如言就已經退至一邊，有無言的痛惜在眼底，淩若當時的疏遠確實令傷了心，然表現在臉上的卻是一派淡漠，“妾怎敢罰福晉，若福晉是為昨夜之事前來的話那就請起來吧，妾隻是適逢其會而已，不敢福晉如此大禮。”

    “可是姐姐也可以選擇不將簪子拿出來，這樣除非派人去尋，否則我的話就無證可尋。”淩若執意跪在地上不肯起來，誠聲道：“我對姐姐無，姐姐卻依然肯維護於我，我終於可以確信，姐姐是真將我當妹妹來看待，反而是我，居然疑心姐姐為人，實在不該，請姐姐原諒！”

    溫如言一額，轉過頭不願再看一眼，“該與不該早已不重要，淩福晉還是請回吧，此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姐姐你果然還是不肯原諒我。”淩若心下一片黯然，不知該從何說起。李衛和墨玉其實都心急如焚，尤其見主子這般委曲求全，恨不得把事實真相一古腦兒說出來，無奈之前淩若有話在先，使得他們不敢有違。

    “無所謂原諒不原諒。”指甲用力掐在已有枯意的桂花葉上，葉子的水隻是堪堪為指甲染上一層意，與的眼眸一般，“我隻是恨自己有眼無珠，錯看了你。”

    這句話對淩若來說無異於心之劍，痛極了。李衛不忍心，冒著被責罰的風險上前扶起淩若小聲在耳邊勸道：“主子，眼下除了將實相告之外，再沒有別的法子可以解開溫格格的心結了。”

    淩若沉不語，並非擔心溫如言會泄出去，若直到現在還信不過為人自己也不會專程走這一趟；是怕此事會連累到，萬一被石秋瓷知道已經得悉當初選秀的，必會橫加報複，所有與之相幹的人都逃不了。可是若不說，與溫如言怕是永無和好之日。

    許久，抬起頭，眼中掠過異樣的神彩，近前道：“想來在姐姐心中，已認定妹妹我是一個跟紅頂白的勢利小人，可妹妹確實有不得已的苦衷，若姐姐不怕被牽連的話，妹妹願如實以告。”

    “你覺得我現在還有什麽怕牽連的嗎？”溫如言指著自己上半舊不新的裳自嘲，言語間對淩若的話並不相信，認為那不過是推托的借口罷了。

    淩若理一理思緒，將當初宮後從榮貴妃聽聞的一切，包括之後因石秋瓷一事使得自己對溫如言同起了疑心，深怕亦會如石秋瓷一般出賣自己，故有心疏遠的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無一瞞。

    溫如言起先尚不在意，待到後來漸有容之，素雲亦是詫異不已，萬萬料不到當中竟是有此等緣由。

    待得淩若話音落下時，溫如言已是嗟噓不已，一直以為淩若晉了福晉後有心疏遠是因為勢利現實，眼下看來卻是錯了。

    “是我錯怪你了……”溫如言看向淩若的目多了一歉疚，但更多的是欣，今日這席話足以證明並沒有看錯人；更何況今日說出此事，無疑等於是將命托付予自己，甚至連素雲也沒有回避，足證其誠意。

    “姐姐怪我是理所應當的。”淩若歎了口氣握住溫如言的手道：“其實姐姐一直以真心待我，是我雙眼蒙了灰，竟然疑心姐姐，實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若非昨夜之事，隻怕我現在還在疑神疑鬼。”

    這一次溫如言沒有推開，反而反握了的手哽咽道：“不怪你，要怪便怪那靜貴人，若非歹毒心腸，你又怎會這麽多苦，若兒，你放心，姐姐絕不會辜負你的信任與誼！”

    “我知道。”兩人相視一笑，以往所有不快與隔閡皆在這一笑中煙消雲散，們依然是好姐妹，而且經此一劫，誼更比金堅，再難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