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璂連連搖頭，難以置信地道：“不可能，你……你是我三哥，還有朱大人，你們怎麽可能與叛黨混在一起，這不可能！”喃語片刻，他盯了永璋，厲聲道：“你為何要這麽做，別忘了，你可是姓新覺羅的！”

    “新覺羅……”永璋喃喃重複著這四個字，忽地大聲笑了起來，下一刻，他狠狠拑住永璂下，寒聲道：“對你來，新覺羅這個姓，意味著尊榮、幸運，意味著擁有一切，可是對我來……卻意味著什麽都沒有！”

    永璂急忙道：“怎麽可能，我們都是……”

    “都是一樣的是嗎？”永璂打斷他的話，冷笑著搖頭道：“不，一點都不一樣！你是皇阿瑪的嫡長子，你皇額娘又是皇阿瑪親自冊立的皇後；雖然正大明匾後的詔不曾宣讀，但所有人都知道，裏麵必然寫著你的名字，一旦皇阿瑪駕崩，你就會為大清又一位皇帝；我算什麽，我額娘被皇阿瑪厭棄，先是廢辛者庫為奴，接著又被賜死；而我，像一個球一樣，一會兒被踢到嘉妃那裏，一會兒被踢到辛者庫；那些奴才雖然表麵尊敬，其實本就瞧不起我，我隻能在夾中心翼翼地度日子，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你皇額娘，拜那拉瑕月所賜！”

    永璋一口氣了許多，有些不上氣來，歇了一會兒方才續道：“可就算是這樣，還不肯放過我，不斷挑撥我與皇阿瑪的關係，令我們父子關係越發惡化，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知道，隻要那拉瑕月活著一日，就一日不會有我與額娘的好日子過，一定要死！”

    永璂接過話道：“我聽齊寬過當年的事，你與高斌勾結，加害皇額娘！”

    “不錯，那本是一個極好的機會，隻可惜，被五叔壞了好事，沒有死，而我則被皇阿瑪圈於辛者庫中整整十多年，要不是那場大病，皇阿瑪至今還不會放我出來！”

    “你恨極了皇額娘，所以假意放下過往恩怨，實則與叛軍勾結在一起，意圖報複？”對於永璂的話，永璋搖頭道：“我是恨極了你皇額娘，但最恨的人，並不是；十二弟，皇阿瑪一向誇你聰敏過人，你倒是猜猜看。”

    永璂流出一疑，旋即眼皮一跳，口道：“你最恨的人是皇阿瑪？”

    永璋拍手笑道：“果真聰明，一猜就中，不錯，就是你我的皇阿瑪，新覺羅——弘曆！”

    “為什麽，皇阿瑪已經放你出來了，你還……”永璂話未完，永璋已經惡狠狠地道：“若不是他，我怎會被關在宗人府過了整整十多年暗無日的生活？若不是他，我怎會染重病，連太醫也束手無策？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賜，你讓我怎麽不恨，怎麽不怨？！”到最後，永璋神猙獰如惡鬼。

    永璂疑地打量著他道：“太醫不是已經將你的病給治好了嗎？何來束手無策之？”

    “治好？”永璋冷笑道：“那不過是一個好聽的謊言罷了，那段沒日沒夜的咳嗽早已令我傷了肺脈，周太醫斷言，我最多隻剩下三年時間，要不然你以為弘曆會這樣放縱我？”他抬頭看著高懸於空中的冬日，喃喃道：“三年……如今已經過去了一半，再過五百多個日夜，我就再也看不到日升日落了。”

    永璂好一會兒方才從震驚中緩過來，盯著永璋道：“你恨皇阿瑪，所以要利用僅剩的日子報複他？”

    到了這個時候，永璋沒什麽好再瞞的了，“不錯，我就是要攪得大清翻地覆，讓他不得安寧！”著他又盯了永璂笑道：“不過，我沒想到會有你這個意外之喜，他不是看重你嗎？喜歡立嫡子為儲君嗎？我就偏偏要讓他立不！”最後三個字，他得咬牙切齒，隨後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永璂轉頭著朱濟道：“那你呢，你為朝廷命，食君王俸祿，為何要助紂為？”

    朱濟微微一笑，“十二阿哥的不差，不過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在我還未得誌之時，曾得蘇家救濟，一家數口方才不至於凍死在寒風冷雪之中，自那時起，我就發誓，一定要報答蘇家之恩。”

    永璂諷刺地道：“為了你所謂的報恩，就將多年苦讀的聖賢書全部拋諸腦後，將千上萬將士往死路上推，朱濟，你於心何安？！”

    對於他的話，朱濟負手未語，看其神，並未有任何愧疚或是不安，想來在他心裏，那些非親非故的人命本不值一提。

    永璂狠狠盯了他一會兒，轉頭道：“現在呢？你可是要殺我？”

    永璂著帕子上那抹殷紅，冷聲道：“放心，不是現在。”著，他朝帶來的人使了個眼，那些人用一個黑布袋罩住永璂，往某行去。

    永璂將一直攥的雙手微微鬆開稍許，一些細細不起眼的末悄無聲息地從指中飄落，沾在泥土或是旁邊的草木上。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取掉了永璂頭上的黑布袋，待得適應了眼前的亮後，他發現自己置於一間木屋之中，四周站著幾個膀腰圓的漢子，過半開的窗子去，外麵有許多這樣的屋子，還有人四巡邏，屋裏屋外的人都穿著清一的叛軍裳，想必此就是叛軍老巢。

    終於到了此，正當永璂在心裏歎之時，一個中年人與永璋走了進來，永璂認得他，此人就是叛軍首領，趙福，倒是一個勇猛之人，當時與張將軍拚得不相上下！

    趙福打量了永璂一眼，惻目道：“他就是十二阿哥永璂？”

    永璋點頭道：“不錯，他在回京路上逃走後，又回濟南城去找了朱巡，朱巡就將他送到城外給我們。”

    “好！”趙福一臉欣喜地掌道：“狗皇帝最在意這個兒子，有他在手，咱們攻向京城之路，必然會順坦許多！”著，他用力一拍永璋肩膀，激地道：“來日就大業，軍師你就是最大的功臣，我必封你為國師，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