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冷眸道:“本宮剛才所許的諾言,是在你如實相告的基礎上,若你有虛言或者瞞,那個諾言便不算數。”
夏晴的生蛇蠱已是生生鑽到了腳之中,骨剝離的痛楚令連都不出來,好一會兒方才艱難地道:“難道……你……你想食言?還是說,你覺得……我會知道方師逃去了哪裏?別忘了,我……一直都被關在冷宮之中。”
“你當然不知道方師逃去何,可是據本宮所知,那個方師背後有一個教派,以你的子,若要用一個人,必然會先查清他的背景,點滴不,所以……”瑕月蹲下,眸冷厲如箭,“告訴本宮,方師背後是何教派,否則本宮收回剛才之諾,你與和嘉去地府做母!”
夏晴死死盯著瑕月,後者竟然連心中最後一點也給猜到了,不錯,確實知曉方師背後的教派,但實在不甘心就此告訴瑕月。
見遲遲不肯言語,瑕月起道:“你不願說就算了,隻是可憐了和嘉!”說罷,作勢走,夏晴連忙拉住道:“不要,我告訴你,我都告訴你!方師……是……屬於白蓮教的。”
瑕月聞言駭然變,白蓮教早在前朝末年之時,就已經被徹底剿滅了,一百多年來,一直未再聞聽此教之名,怎麽可能又出現?
趁著痛苦稍緩,夏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雖然前朝大力圍剿白蓮教,但白蓮教自宋時就存在,又豈是他能夠剿滅的,之所以消聲匿跡,不過是蟄伏起來罷了,待時機合適之時,便會再次盛起,為天下大教!”
“告訴本宮,他們的老巢在何?”麵對瑕月的追問,夏晴咬一咬牙道:“在山西大同文縣,我隻知道這麽多。”說話間,那鑽心噬骨的痛又出現,而且這一次,的生蛇蠱一直往上爬,沿著嚨仿佛想要鑽到腦子裏去,死死攥著嚨,啞聲道:“殺……殺……”
著那張因痛苦而極度猙獰的臉龐,瑕月閉一閉目,曾幾何時,與夏晴同姐妹,守相助,如今卻是不死不休,若早知結局,寧可與夏晴不相識,不相見,如此便不會有今日的種種痛苦與煩惱;隻是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這是真實,也是唯一的結局。
瑕月背過,淡淡道:“了結了吧。”
“是。”齊寬與知春執起扔在地上的繩子,套住夏晴的脖子用力勒,夏晴沒有掙紮,隻是大睜著雙眼盯著瑕月的後背。
結束了,這一生終於要結束了,可是……的恨並不會結束——和嘉,為了讓你活下來,額娘將巫一事,告訴了那拉瑕月,你可千萬……千萬不要讓額娘失,一定要繼續替額娘恨下去,直至害過我們母的人都死了為止!
誰都沒有發現,在之前翻滾痛嚎的時候,夏晴悄悄撕下齊寬的一襲袍角攥於手中。
夏晴斷氣之後,的生蛇蠱亦隨主人之死而死,生蛇蠱招引而來的蛇也各自散去,一切……平靜的就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看到他們出來,守在外麵的劉連忙迎上來,輕聲道:“主子,夏氏……”
瑕月知道他想說什麽,道:“夏氏不甘冷宮孤寂清苦,上吊自盡。”
劉一驚,往屋裏看了一眼,果然見夏氏吊在半空中,雙腳懸空,在昏暗的燭下一一晃,看起來頗為瘮得慌,他趕收回目道:“奴才明白了,奴才明日一早就報上去。”
瑕月頷首道:“你且在此再待一陣,等時機合適時,本宮自會讓鄭九將你調去他做管事。”
劉大喜,激地道:“多謝主子!多謝主子!”
在他們踏出冷宮之時,天也差不多亮了起來,為免被人發現,瑕月快步回了坤寧宮,在解下披風後,喚過齊寬道:“待會兒你出宮一趟,讓永璂除了搜尋方師下落之外,再派人去山西大同文縣打聽,一定要盡快找到白蓮教的老巢,那裏的人一定可以解除皇上上的巫,本宮現在最擔心的是……”瑕月攥著帕子,聲道:“留給咱們還有皇上的時間不多了。”
在齊寬答應後,錦屏小聲道:“主子,如今方師逃走,麗嬪們無法再對皇上用藥,況應該會好一些。”
瑕月沉沉搖頭,“巫這種東西,一旦施下,若不解,絕不可能好,不用藥至多隻是稍加拖延罷了。”
知春道:“主子別太過擔心,皇上乃是真龍天子,洪福齊天,一定會逢兇化吉,遇難呈祥。”
“希吧。”在瑕月為弘曆之事煩惱憂心之時,和嘉亦得到了夏晴“上吊自盡”的消息,和嘉怔怔忘了前來報信的宮人,裏不斷重複著同一個字,“不……不……不……”
柏氏著和嘉單薄的肩膀,安道:“不要太難過了,夏娘子在天有靈,也不願看到你這個樣子。”
不說還好,這一說,和嘉緒更加激,用力揮開的手,嘶聲道:“不!額娘不會自盡,不會丟下我的,我不相信!”未等柏氏言語,已是奔了出去,柏氏怕出事,趕對宮人道:“趕跟上公主,快!”
在宮人匆匆忙忙追去後,柏氏還是不放心,又讓人備肩輿,朝和嘉離去的方向行去。
和嘉所去之,不是別的,正是冷宮,平日裏總是閉的冷宮門,這會兒大大地敞著,令人可以一眼看清裏麵的況。
和嘉奔得太急,不小心被門檻絆了一下,整個人摔在地上,跟著過來的宮人見狀,連忙奔上來攙扶,“公主您小心一些,哪裏摔疼了?”
和嘉沒有理會他們,隻是起來繼續往裏奔,一進宮院,便正好有人抬著擔架出來,看到擔架上白布蒙臉的那個人……又或者,和嘉渾發抖,怕……怕一掀開白布,真的會看到夏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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