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醫隨錦屏離去後，胡氏命人關了殿門，輕聲道：“娘娘？娘娘？”

    在胡氏的呼喚下，瑕月睜開了眼睛，就著知春的攙扶坐了起來，道：“況如何，一切順利嗎？”

    胡氏歎了口氣，道：“之前娘娘故作暈厥，確實是吸引了侍衛的注意，給了他們機會，可誰也想不到，竟會突然跑到一個兆惠來，生生救下了吳氏的命，令後者隻是了一些傷。”

    瑕月在假意昏迷之時，也聽到了兆惠的聲音，皺眉道：“兆惠怎麽會出現在永慶寺？”

    胡氏搖頭道：“臣妾也不知道，今日若非他出現，吳氏早就與良嬪們一起去了閻王殿，哪裏還會活著。”

    瑕月沉默片刻，道：“你的那些人呢？”

    “臣妾們先行一步，所以不清楚後麵的事，不過娘娘放心，他們對我胡家忠心耿耿，絕對不會供出來。”胡氏話音未落，李四走了進來，躬道：“啟稟皇後娘娘，主子，奴才剛剛得到消息，皇上命兆惠將軍去剿滅白蓮教，至於之前抓到的四名刺客，在永慶寺時，就已經服毒自盡了，無一生還。”

    “知道了。”在命李四下去後，胡氏道：“看來咱們的計劃奏效了，皇上以為那些刺客是白蓮教的人。”

    “有皇上下旨，兆惠親自追捕，白蓮教應該藏不了多久了。”說著，對一旁的齊寬道：“你設法將白蓮教老巢在山東大同文縣的消息傳出去，省得兆惠浪費時間在不相幹的地方。”

    待得齊寬答應後，胡氏又道：“對了，那個吳氏……娘娘有何打算？”

    瑕月眸一寒，冷冷道：“任何一個膽敢傷害皇上的人，都不該活著。”頓一頓，又道：“如今有傷在，日日都要服藥，這對咱們來說，是一個不錯的機會，此事貴妃可以問問宋太醫。”

    胡氏會意地點點頭，“臣妾知道了，這件事臣妾會辦妥。”說著，吸了口氣，道：“心活了這麽久，總算是有點效了，希兆惠早點抓到白蓮教的人，好解了皇上上的巫，讓一切恢複原樣。”

    瑕月沒有說話，隻是蹙著雙眉，胡氏疑地道：“娘娘您怎麽了？”

    瑕月著臨窗小幾上，供在雙耳方瓶中的秋杜鵑，徐聲道：“本宮在想，兆惠為何會出現，究竟是單純的巧合，還是……出自皇上的授意？”

    “皇上？”胡氏驚呼一聲，旋即搖頭道：“不可能，這件事如此機，皇上不可能知道，而且若是知曉，這會兒怕是早就已經怪罪下來，哪裏會半點響都沒有。”

    瑕月頷首道：“確實，但妹妹如何解釋兆惠的出現？”

    “這……”正當胡氏不知如何回答之時，有宮人走了進來，“啟稟主子，五總管來了。”

    宮人的話令胡氏眼皮狠狠一跳，難道……弘曆真知道了們的事，所以這會兒讓小五來興師問罪了？

    在胡氏心思紛之際，瑕月已是道：“去請他進來。”

    “嗻！”在宮人退下後不久，一五品大總管服飾的小五走了進來，躬道：“奴才見過皇後娘娘，見過貴妃娘娘。”

    “免禮。”瑕月看著他道：“不知五總管為何事而來？”

    小五恭敬地道：“回娘娘的話，皇上知道娘娘驚暈厥很是擔心，特命奴才前來看。”說著，他關切地道：“不知太醫可有來看過？”

    他的話令瑕月與胡氏心中一安，看來弘曆並沒有懷疑他們，瑕月蓄了一縷笑意道：“來過了，說隻是一時驚罷了，沒什麽大礙。”

    聽得這話，小五笑道：“沒事就好，皇上也可寬心了。”

    胡氏盯了他道：“既然皇上如此擔心，為何不親自前來？”

    小五一怔，旋即賠笑道：“皇上為國事所忙，實在無暇分。”

    胡氏早就將他臉上的不自在收眼底，拂一拂擺，涼聲道：“五總管什麽時候學會了睜著眼睛說瞎話。”

    的話令小五尷尬不已，賠笑道：“奴才怎麽敢在娘娘麵前說瞎話，皇上他……”

    不等他說下去，胡氏已是接過道：“皇上去看了蘭貴人是不是？”

    小五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能站在那裏幹笑，看到他這個樣子，胡氏知道自己沒有猜錯，頓時氣上心頭，但礙著小五又不便說，隻能獨自生悶氣。

    見瑕月與胡氏都不說話，小五隻能著頭皮道：“娘娘您別往心裏去，皇上他就是聽說蘭貴人傷得很重，所以先去瞧瞧，應該……應該過會兒就會來昭殿了。”最後這句話，他說得極沒底氣，弘曆現在的心思與行為，他是越來越捉不了，好比剛才，明明都咳了，卻還說自己好得很，連太醫也不肯傳。

    瑕月笑笑道：“本宮知道，有勞五總管專程走這一趟了，知春，送五總管出去。”

    “奴才告退。”在快要走到殿門的時候，小五又折回來，遲疑地道：“二位娘娘，若是什麽時候方便，你們勸皇上傳太醫看看吧。”

    聽得這話，瑕月頓時張起來，急忙道：“皇上他出什麽事了？”

    “暫時倒還看不出什麽，但剛才在與兆惠將軍說話的時候，奴才看到皇上咳。”

    “咳？”胡氏又驚又慌，“太醫怎麽說？”

    小五聲道：“奴才一看到皇上咳，就說要去請太醫，可皇上說沒什麽事，隻是有些上火罷了，怎麽也不肯傳太醫。”頓一頓，他又道：“在此之前，皇上還曾留過幾次鼻，且打從去年開始，皇上記越來越差了，常常剛說的話，一轉眼便忘了，實在令奴才擔心。”

    瑕月仔細聽完他的話，道：“本宮知道了，待本宮子好些之後，就去勸皇上，你不要太過擔心。”

    小五激地道：“奴才先行謝過皇後娘娘了。”

    在小五出去後，胡氏擰眉道：“看來皇上的病越來越嚴重了，若再尋不到白蓮教的人替皇上解巫，後果不堪設法。”說到此，又有些惱恨地道：“但臣妾一想到皇上寧可去看吳氏也不肯來昭殿看皇後娘娘，就氣不打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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