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吧臺前，紀航看到了大理石檯面上擺放著幾瓶昂貴的洋酒，他並不陌生，因為這些都是他以子期名義買的酒。

「…」

「子期，我…」

紀航想解釋，但是又不知道有什麼能夠說服對方的說辭，話說到一半就卡殼了。

好在，子期把他的話接了過來。

「嗯，我知道是你。先前你的好意，我收下了，以後就這種事就別做了，也別跟蹤我了，我沒有別的想法，就是不想自己的生活里再有你這麼一個人，可以嗎？」

子期的語氣很平緩，就覺在陳述一件很尋常的事，心平靜的讓紀航害怕。

「對不起，我知道我已經沒有資格再進你的生活，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紀航把聲音的很低，字裡行間都充滿著愧疚。

然而，他現在這種愧疚在子期的眼裡已經變得一文不值了。

「控制不住也要控制，你已經影響到我了。紀航，你以前是多麼灑的一個人。說真的，我都有點羨慕你這種果敢，拿得起也放的下。」

子期的話在紀航聽來就是諷刺。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子期，我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你以為我不想嗎？我也很想說放就放，可是我對你是用了心的。」

紀航忍不住把自己心裡的想法說出來，他其實也很痛苦，這種明明曾經擁有，卻又被自己親手推開的覺真的煎熬的。

酒吧里臺上的歌手正在深款款地唱著歌，歌詞還應景，子期把目從紀航臉上移開，沉默了一會，之後又重新看向他說道：「所以，你要我怎麼樣？眼下這個局面你還有什麼能力可以扭轉？是你和陸綰的兒消失，還是我和你的兒子可以重新回到我們邊？我說的這兩個，你可以做到哪一個？紀航，你要試著學會接生命中許多你無能為力的事，並且放下，釋懷。拋開別的來說，陸綰是真的很你，你不是曾經也很喜歡，可能隨著時間的推移，你就可以把轉移到上了。」

「我拜託你，真的別來打擾我了可以嗎？我們也折騰不出什麼結果了，你別再把陸綰瘋了。你們這樣流出現在我的生活里，我真的夠了。」

子期覺得自己就差沒有去出家了，為什麼他們夫妻兩個和神經病一樣，番出現擾呢。

紀航從子期的話里聽到了關鍵。

「陸綰來找過你？」

「是，為了你。紀航，就到這裡吧，三個人一直折騰來折騰去有意思嗎？」

子期從來沒有打算瞞過陸綰來找的事，大家都是人，那種擁有無限包容心的人聖母。

「對不起。」紀航為陸綰來找子期道歉。

「好了，該說的話不該說的話我都說了。紀航，好聚好散，好聚好散吧！」

子期越是這樣瀟灑，紀航就越難過。

他很想問問，他們是真的沒機會了嗎？

這個問題已經盤旋在他心裡很久了，但是卻始終不敢問出口。

…

就在兩人沉默之際，人群里突然傳來一聲尖，「啊～地震了。」

經過那人這麼一喊，沉醉在里的人立刻從舒適圈裡警醒，大家紛紛起往門外涌。

在那聲尖聲前，其實紀航就到了地面的晃，但起初他並沒有在意，因為他以為那是大型車輛經過酒吧門前的路面所導致的。

沒想到竟然是地震。

紀航本能地抓住子期的手，將牢牢牽在邊。

就在他準備帶逃出去的時候，地面的晃更強烈了，酒吧裡面的水晶吊燈搖搖墜。

紀航抬頭看了一眼，也正是因為這一眼，讓他有機會替子期擋去那份本該是降臨在上的危險。

吊燈越晃越厲害，最後直接被震的從天花板落，那一霎那間，紀航顧不得其他直接靈敏地將子期擁在懷裡，把自己的後背當做人盾牌。

原本應該砸落在子期上的水晶吊燈，現在重重地砸在了紀航的上。

猛烈的撞擊讓紀航疼的倒一口氣，他強忍著痛，把子期拉到門外。

等到他們安全跑到酒吧外面的空地時，震突然就消失了，就好像剛才的那場死裡逃生只是一場夢。

確保安全之後，紀航頹然鬆開子期，而他也沒能過疼痛的侵襲，暈厥了過去。

…

*

紀航醒來的時候，人是趴著的，他覺自己的後背就好像被無數鞭子過一般。

他試著挪了下子，錐心刺骨的疼痛立刻如洪一般湧來。

「別，醫生說你傷的很重，最好是靜養。」

說話的人是陸綰，紀航在聽到的聲音之後，心裡瀰漫起濃濃的失。

他把頭偏向陸綰看不到的那一邊。

空氣中突然凝結起尷尬，陸綰趕到醫院的時候，只知道紀航是因為被水晶吊燈砸，整個後背都是麻麻的玻璃渣子，就關關是取那些渣子，三個醫生就費了兩個多小時。

陸綰還打聽到，紀航出事的地點是子期唱歌的酒吧，那麼就算是白癡也明白這裡面是怎麼回事吧。

陸綰不甘，言又止了幾番，終於還是開口詢問：「紀航，你是不是又去找子期了？還有，你是不是因為而傷。」

這是陸綰的意難平，紀航越是在意子期，就越是抓狂，以前這種緒還能控制，現在覺就像洪荒之力，完全收不住了。

「.…」紀航不說話，這種事有什麼好說的，說那麼明白乾什麼？

陸綰見他這樣，心就好像被人丟進了冰窟窿，一點一點凝結，不爭氣的眼淚也越掉越兇。

陸綰想忍，可是終究還是沒忍住，發了出來。

「紀航，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三番四次給我希，最後又親手把我推向絕。子期在你心裡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嗎？如果你有什麼事，我和綿綿怎麼辦？你會不會太自私了？」

陸綰噎的厲害，的息變得急促起來。

「我知道你子期，但是現在你們擺明著是不可能了，我比你了解，一旦的心涼下來，你怎麼都不可能捂熱。紀航，醒醒吧，我請你能不能大發善心回頭看看苦苦在原地等你的我？」

紀航緩緩閉上眼，沒有人能夠理解此時此刻他心的那種煎熬和孤獨。

一滴眼淚毫無預兆地從他眼角流出。

紀航抿了抿咽下了那滴眼淚，他忍者能人窒息的疼勁緩緩說道：「陸綰，離開我這個人渣吧，真的，我自己都活的一團糟，都快變一個廢人了，你留在我邊幹嘛？」

「你知道嗎？現在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為所，我毫就沒有辦法在意你的喜怒哀樂。陸綰，我想過接你，可是不行，所以，你現在就算在我面前上吊，我也是這樣。離開吧。」

聽紀航這麼說，陸綰更加不甘心了，「我走？我走給你和子期騰地嗎？」

呵，騰地，騰什麼地，紀航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個過了今天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的人。

不過，他現在也沒有力去解釋那麼多了，陸綰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是啊，你走了，我就可以去追回子期了。我想和在一起，我覺得我唯有和在一起我才能活過來。這樣你滿意了嗎？滿意就走吧。」

紀航的這話對於陸綰來說還真就像是進心臟里的一把刀，疼的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

陸綰終究沒有說什麼，害怕說了什麼和紀航這輩子的緣分也就到這裡了。

昨天，的權已經全部都變賣折現金給紀小凡了，原本以為這樣的付出至可以換來一點回報吧。

然而，命運從來都不是公平的，付出有時候不僅換不來回報，反而會失去。

這一場里，大家都是輸家。

*

陸綰失魂落魄地從醫院走出來，就在準備上車的時候，郵箱里突然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

陸綰起初沒有在意，直到的手機就像被炸了一樣，不停收到提示，才打開那段視頻。

好奇地點開那段視頻，原本以為是什麼促銷廣告，可當看到視頻畫面里東西的時候，整個人嚇的就好像撞見鬼一樣。

「啊！！！」

陸綰失聲尖，把手機扔在了地上，視頻還在播放，裡面正是當天殺完施璟宇之後和紀小凡一起分的畫面。

陸綰心跳的都快躍出嚨口了，努力著自己平靜下來，只見警惕的左顧右盼，然後快速從地上撿起手機，塞進口袋裡。

陸綰打開車門，鑽進車裡，慌慌張張地打開郵箱，想從裡面尋找線索，知道到底是誰給發了這個視頻。

就在陸綰毫無頭緒的時候，一通電話打進了的手機。

「喂，請問是陸士嗎？」

「你是誰？」

陸綰很張，的聲音著繃。

「我呀，我是一個能讓你上天堂又能讓你下地獄的人。」

手機那頭的人故弄玄虛，不過，以陸綰的智商來說，其實已經猜出來這個人應該就是那個發視頻的。

「你想怎麼樣？」

陸綰語氣很冷，已經很自然的進了一個談判者的狀態。

「…」

電話那頭的人頓了許久都沒有說話，陸綰忍不住催促：「說話。」

「開門。」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陸綰眉頭皺，就在準備問第二句話的時候，副駕駛座的車窗外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

「你到底是誰？」

陸綰非常張，的額頭手中已經微微泛。

「我再說一次，開門。」

陸綰不敢怠慢，想這裡是醫院的停車場，天化日，應該沒有人敢這麼大膽吧。

於是，按下車的鎖，然後就看見一個男人鑽了進來。

他個頭不高，大概一米七左右，戴著一頂黑的寬邊漁夫帽，臉上罩著的墨鏡和口罩讓人無法準確捕捉他的容貌。

這人一看就是有備而來，這一黑就像是搞什麼特務一樣。

「你是誰？這視頻是你發給我的？」

陸綰直主題，強裝鎮定，努力將心裡的恐懼和張下。

黑子男人雙手抱兇，點點頭，「聰明。」

「你想要什麼？」

陸綰接著又問。

見這般爽快，黑子男人也快人快語，「我要你。」

這話著實把陸綰嚇的不輕，以為他只是謀財，沒想到竟然是這樣變態的要求。

陸綰忍著想要破口大罵，甚至手的衝，扭頭看著男子，試著用最平靜的語氣和他談：「這位大哥，你我素昧平生，我不知道是不是哪裡得罪你了，如果有，我願意盡我所能賠償您。」

陸綰把話說的很漂亮，這時候如果鋒芒太過鋒銳，反而會傷到自己，不傻。

只聽男子冷笑一聲，然後出手指在陸綰面前左右晃了兩下，「別來這套，老子不缺你那兩個臭錢，我說要什麼你就得給什麼，否則，我就把這個視頻發給你丈夫。如果你再不答應，那我就把這個視頻發給你的家人，再不答應，好，我直接送你進號子里。」

這口氣，聽著真像是紀小凡，可陸綰卻深知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會是紀小凡，因為那個偏執狂，眼裡除了子期，本容不下其他人。

那麼一瞬間，陸綰有種大難臨頭的覺。

這事原本只有和紀小凡知道，可現在突然跑出來了一個第三者，那麼意味著事就變得複雜了。

到底是哪個緩解出了問題，陸綰想不通。

「你到底是誰？」

迷茫中，只能把尋找答案的希寄托在這個男人的上。

黑子男子聞言，想了想，隨後摘掉口罩直接在陸綰的臉上了一個香吻，順便留下了令人做嘔的津。

「你！」

陸綰覺五臟六腑一陣翻騰，從包里出紙巾，不停地拭自己的臉，這力道足足能夠退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