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他沒有半點猶豫打開車門,驅車離開。
雖然他沒明說要與分道揚鑣,但知道,他那聲「再見」就是這個意思。
「邵百川!」咬了咬牙,直背脊,「我們一定會再見。」
-
醫院。
邵百川過來時,安士正在削蘋果。
「呢?這兩天還有沒有發燒?」
他朝裡面了,安琪正躺在床上一不,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兩個小時前又燒,剛退,睡了,晚餐也沒吃。」
「怎麼總是反覆發燒?」
「今天都檢查過了,沒什麼大問題。一向都這樣,過個兩三天就好了,不用擔心。」
「抱歉,這兩天工作忙,辛苦您照顧安琪。」
「說什麼呢?都是一家人。看看你,是不是幾天沒睡了?你們男人忙起工作來都一樣,沒日沒夜的。不要仗著自己年輕支健康。」
安士像母親嘮叨兒子一般,隨後將削好的蘋果遞給邵百川。
「就這兩天忙而已。睡一覺就好了。」他笑著接過。
「那又不在家好好休息跑醫院來做什麼?」
「安琪這樣,我怎麼放心?」
安士笑了下。
「安琪的壞脾氣,也虧你得了。」
「只是有點任。」
兩人坐著聊了會他與安琪之間的事,有些話,安士點到即止,相信以邵百川的商與智商,一定聽得明白。
「時間不早,我先回去了。等會醒來,記得讓吃東西。」安士看了看時間,起。
「好。」
送安士離開,他返回來。
削好的蘋果安安靜靜地窩在果盤中,他拿起來咬了一口,很脆,很甜。
-
安琪醒來,嚨很燥,低低地了聲:「姑媽……」
無人應聲,耳邊卻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
慢慢地開眼,側過頭,驚訝地對上一張沉睡的臉。
是邵百川。
他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睡著了。
兩手疊置於小腹上,上只著一件白襯衫,領帶扯下一半,平時梳得平平整整的頭髮垂於額前,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比平時多了一抹輕鬆與散漫。
安琪看著這樣的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與他見面的景。
彼時的他仍是個青年,穿著洗得乾乾淨淨的白襯衫與牛仔,一副斯斯文文地模樣站在鐵門外面與前來應門的招呼:「你好,我是邵百川,安靖的家教老師。」
「邵百川……」
開口他名字,他卻依然安安靜靜地睡著,一不。
若是以往,安琪肯定撈起後的枕頭往他上招呼,但看到他一臉疲憊的模樣。
心中莫名一,放過他一馬。
手了額頭,涼的,退燒了。
整個人舒服了很多,但口得要命,肚子也得慌。
手去夠置桌上的水杯,卻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湯碗,「哐」一聲在安靜的室響起來。
邵百川從沉睡中驚醒,「安琪,怎麼了?」
安琪端著水杯看著眼前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臉張不已的男人,心跳加快了好幾拍。
被他這大驚失的模樣嚇到的。
「喝水。」
將心跳了下去,就著水杯小口小口喝起水來。
邵百川總算清醒,意識到剛才自己睡得太沉被驚醒,第一反應就是出事了。
結果是自己嚇自己。
但是-
他看了看腳邊的碎兩半的湯碗,捲起襯衫袖子,認命地蹲下子撿殘局。
-
晚餐還是白粥,幾味清淡小菜,燕窩雪梨湯,安琪看了一點胃口也沒有,手裡的勺子了兩下后就不想了。
「不想吃?」
邵百川將湯水放到面前,看苦著臉的模樣就知道在挑食了。
安琪趁機放下勺子,「不想。」
「想吃什麼?我去買。」邵百川極好脾氣。
「嗯……」安琪抿了抿:「豉排骨煲仔飯……」
「加兩香腸……」
「楊枝甘……」
一邊數手指頭一邊念,邵百川已經穿上外套。
「還有嗎?」他問。
「一客草莓冰淇淋。」
「冰激淋暫時不能吃。」邵百川拒絕了,往門外走。說著,便離開病房。
比媽還煩!
安琪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卻被忽然轉頭回來的他抓了個正著。
迅速地合上,將臉轉過一邊,不讓他看到的尷尬。
好好地,忽然轉頭幹嘛。
男人看著氣鼓鼓的側臉,眼底笑意浮現,出門前再次待——
「想好要吃什麼等會打電話給我,我出去了。」
-
等待煲仔飯出鍋時,口袋裡的手機震了幾下。
「先生。你的楊枝甘要加冰嗎?」
服務生過來詢問時,他邊說『不用』邊拿出手機,沒看屏幕便順手劃開接聽——
「我準備回去了,還想吃些什麼?」
語氣再溫不過。
對方明顯愣了下,然後才迸出兩個字:「是我。」
馮若飛。
「有事?」
剛才語氣里的溫然無存。
「以後沒事是不是不能打你電話?」那邊的馮若飛語氣有些沖,隨即又馬上下來:「抱歉,我打電話不是要跟你吵架。」
「有事?」
邵百川還是這句。
馮若飛深呼吸好幾下后才道:「百川,那件事我知我做得有些卑鄙,對不起。」
「你已經道過歉了。」
「剛才在停車場,我的態度也不好,不該說氣話,抱歉。」
「已經過去了。」
「邵百川,你要不要用這種態度對我」
已經放態度一而再,再而三的同他道歉,他依舊是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幾個意思?
難道他們20多年的真的從此玩完?
「我現在外面,不想跟你吵架。還有其它事嗎?」
「你就對我這麼不耐煩嗎?對那位安小姐倒是百依百順得很呢!就不知道若是……」
話還沒講完,耳邊卻傳來一陣盲音。
馮若飛驚愕地著屏幕上的一行字:「本次通話已結束。」
他竟然就這麼掛了電話。
下一秒,馮若飛手中的電話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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