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婷樂，穆如酒沒想到，居然是黎霽先來的。

那昔日嫵多姿的貴妃黎霽，如今也是風華不減，風韻猶存。

黎霽穿著華貴的，言笑晏晏。

“沐……酒是吧？我們見過面的，你應當記得我吧？”黎霽聲音溫又嫵。

比起當年，似乎確實有幾分母儀天下的模樣了。

昔日，黎霽總是裝作端莊的模樣，笑著對說：“妹妹之所以能為皇后，大抵是因為比我要端莊一些吧？”

穆如酒嗤之以鼻。

斂了緒，向著黎霽微微欠行禮：“見過貴妃娘娘。”

黎霽滿意地點點頭，神看上去十分和善。

“本宮聽樂兒說，你打傷了？”

穆如酒抿不語，低著頭，什麼都沒說。

黎霽輕笑一聲，緒不辨。

“我們婷樂，從小就是被養長大的，不管是陛下還是本宮，對婷樂都是傾注了萬分心的。”

穆如酒垂眸，眼底閃過緒。

黎霽說的這些，當然知道。

當然都知道。

昔日，謝琛從來只會將心思放在婷樂和謝亭安上。

謝亭安向來懂事，所以謝琛更多時候都會來陪婷樂。

生慣養長大，婷樂從來都是無法無天，張揚跋扈的。

也是因此，婷樂覺得，不管是什麼人，什麼事，都是應該順的意的，如果忤逆了，就應該到懲罰。

黎霽低笑一聲，見不答，繼續說道：“雖說小酒你被攝政王收養在邊，但是終歸不是真正的皇室。”

“沐酒，這整個皇室也不會依著你，偏向你，這一點，本宮希你能清楚。”

黎霽的語氣一點點地冷了下來，像是淬了冰的霜雪。

“說到底，沐酒你只不過是個不知道哪來的孤，攝政王雖說心善，將你留在邊，但是如若你借此恃寵而驕，甚至妄想同婷樂平起平坐……”

黎霽最后一句話，語氣徹底沉了下去。

“是不是癡心妄想了？！”

很早就看這個沐酒不順眼了。

不僅是名字，就連一些舉也和最厭煩的那個人那麼相似！

若不是，伏月戟這種帶著煞氣的東西本不會再留在南溪！

若不是，婷樂也不會傷！

今日既然來了天牢，黎霽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地讓離開！

“來人！”

黎霽一聲令下，幾個守衛便來到了穆如酒面前。

“將架到旁邊的木架上，一個犯人，怎麼能就這樣輕易地放過去呢？！”

黎霽的命令自然是不敢有人違抗，一時間四五個壯碩的大漢便向著穆如酒走了過來。

穆如酒皺了皺眉。

剛才進天牢的時候，謝亭安并沒有讓人鎖住的手腳，所以眼前這些人在穆如酒眼里，本就沒有什麼威脅。

不過幾個閃，穆如酒便躲過了想要沖上來的幾個守衛。

黎霽瞇瞇眼睛，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你們還愣著干什麼？！一起上啊！”黎霽這樣吼道，剩余的十幾個守衛也一哄而上，手中拿著棒向穆如酒沖了過去。

作為“穆如酒”，對付這些人本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作為“沐酒”，如果真的對付了這麼多守衛的話，黎霽肯定會起疑心。

皺皺眉，擺出防的姿勢，卻遲遲沒有手。

幾個守衛以為穆如酒沒有力氣了，紛紛擁上去，手里拿著棒就向穆如酒打了過去。

穆如酒下意識地出手臂去格擋。

“哐當——”

一道不大卻清脆的聲音響起。

穆如酒瞪大了眼睛，有片刻的失神。

那三指的棒打到了袖間藏著的什麼東西。

那東西瞬間碎裂，無力地摔碎在了地上。

穆如酒忘記了。

“給我打！給我往死里打！讓長點教訓！”

黎霽的聲音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一般，又冷又沉。

一時間，十幾個守衛紛紛拿著手上的棒去打穆如酒。

穆如酒原本是可以躲開的。

但是這一次，卻沒有。

只是慌張地將那破裂的碎片抓在手心，護在懷里，生怕再被任何人打壞。

——即使那東西已經破碎不堪了。

無數的棒落在了的脊背上，穆如酒弓著子，甚至沒有出一點聲音。

“住手！小姐！”

江舟跟在祁君羨后來到天牢的時候，就看到了被十幾個守衛圍起來的穆如酒。

“小姐！”流蘇大喊一聲，便沖了上去。

想也不想，一拳將兩個守衛打倒在了地上。

江舟和江青也反應過來，立刻上前，將那群守衛全部制服。

“小姐……”

流蘇輕聲喊了一聲穆如酒，想要上前查看穆如酒的傷勢。

但是卻被一旁的江舟制止了。

流蘇看向江舟，卻發現江舟只是眼神示意了一下，流蘇下意識地看向遠的主子。

——主子從進了天牢之后，就一直沒有。

甚至沒有說過一句話。

“攝政王殿下！帶著士兵闖進天牢，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您意圖謀——”

后面的話，黎霽沒有說出口。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江青一個閃來到黎霽面前，一柄冷的刀刃便架到了黎霽的脖子上。

黎霽著子，再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母妃！”

婷樂跟謝琛遲遲趕來。

謝婷樂看到架在黎霽脖子上的刀刃，驚恐地出了聲。

“祁君羨！你究竟想要干什麼？！”

后的謝琛皺著眉，冷冷地開口。

祁君羨背對著謝琛，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就站在那里，似乎站了那麼久。

他的眼中，除了眼前那個窩著子的小東西，什麼也看不到了。

小東西的子一一的，像無聲的哭泣。

祁君羨的頭了。

半晌。

他終于緩緩抬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面前。

“沐酒。”

祁君羨聲音沙啞低沉，語氣中帶著什麼緒，他自己也不清楚。

沒有回應，依舊蜷著子，就在那里，也不。

祁君羨半跪在面前。

想要去的肩膀，看到背上棒的痕跡，卻止了作。

“沐酒，說話。”

祁君羨語氣僵，像是擔心小東西會害怕一樣，他盡量將聲音放低。

小東西終于將頭緩緩抬了起來。

祁君羨也終于看到了手中拿著的東西。

——是他送給的口脂。

眼中滿是淚水，語氣委屈又無辜。

“皇叔，它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