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眉眼清冷，沒有抬眸。

“先生說了，如果你再不去上學，平時績和學末考核全部取消資格。”

陳婉這樣說道。

年沒有應答。

修長的指骨握著一支筆，紀符言坐得端正，打在年的上，如同濟世的神明一般。

陳婉一時之間竟然呆住了。

紀符言并沒有看向旁邊的，依舊練著字，眉眼清冷又平靜。

陳婉被無視了，目沉：“紀符言，憑什麼？”

紀符言神平靜，沉默不語。

“為了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賤人，值得嗎！？”

年聞言，眸終于有了一些變化。

紀符言眉眼微，冷的眸終于落在了陳婉上。

陳婉以為自己對紀符言很悉的。

——至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關注他了。

但是直到對上年那雙冷的眸，陳婉才發現，或許一點都不了解紀符言。

“陳婉，值不值得，不是你說了算的。”

其實也不是他說了算。

年聲音說不出的冷清，卻又似乎帶著無數的緒。

陳婉讀不懂。

紀符言垂眸，目再次落在了他面前的宣紙上。

“陳叔，送客吧。”

這句話，不是對陳婉說的。

陳婉聞言，臉沉，眼中滿是恨意。

沐酒那個賤人！

絕對會讓好看的！

待陳叔送走了陳婉，紀符言這才停下了手上的作。

他略微晃神，似乎這才注意到自己落拓在宣紙上的字。

練了許久的字，那宣紙上，除了“沐酒”二字，再無其他。

年收斂了眸子，看向庭外的青松。

“京城無趣了很多。”

年低低地開口，也不知道是在同那棵青松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沒有的京城，其實向來無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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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酒在小飯館里吃東西。

最近祁君羨似乎真的很忙，就連陪的時間都越來越了。

穆如酒倒也樂得自在，在飯館里吃東西的時候，遇到了吳老頭。

那吳老頭似乎是喝了幾碗酒，臉紅撲撲的，笑起來有些憨厚。

“吳老頭兒，你又喝多了？給酒錢了嗎你？”

有認識他的客人笑罵。

吳老頭聞言，也只是笑著擺擺手：“我跟掌柜關系好，這酒自然是掌柜請我的！”

“哎哎哎，你可別攀關系啊，我跟你可不，喝完酒還是要給錢的！”

掌柜的聽到吳老頭這麼說，急忙撇清關系。

吳老頭聞言，低嘖一聲，卻是去自己的麻口袋。

——啥也沒到。

“吳老頭兒，你不會想白喝我的酒吧？”

那掌柜的見狀，都氣笑了。

吳老頭聽了，清咳一聲：“這是哪里話？老漢還能欠你酒錢不？待我從南邊山上采了藥草賣了錢，一并還你嘛！”

吳老頭這樣說著，又沒皮沒臉地搶了客人一碗酒。

城大多數人都是認識他的，見他搶酒也沒說什麼，只是嗔罵一聲：“越老越不正經！”

穆如酒看到吳老頭的時候，掌柜的非要住他，要他現在給錢。

吳老頭見狀，喝完碗里的酒就要跑。

還是穆如酒來到掌柜邊，將掌柜攔住。

“老板，他欠你多酒錢？我給。”

老板敲了穆如酒一眼，便責罵老漢：“吳老頭！你喝我幾碗酒也就算了，這是把誰家的孩子騙來了！？”

吳老頭也有些驚訝，他的臉還是紅的，滿酒氣：“誰他的騙小孩兒了！再瞎說打死你！”

掌柜的無奈地笑笑，只是對著穆如酒點點頭，便又回到了柜臺位置。

也沒收穆如酒的錢。

穆如酒看向吳老頭。

“阿翁，您一個人住嗎？”

吳老頭打了個酒嗝，朝著穆如酒笑笑：“老了，沒討到媳婦兒，可不就一個人住。”

吳老頭似乎還喜歡這小丫頭的，坐到小丫頭邊，高盛闊論，兩人便聊了起來。

穆如酒只是在一旁聽著，托著下笑著，任由吳老頭談天說地。

“丫頭，我跟你說，想當年，老漢我兩只手拿著鼓棒，敲得戰鼓響徹云霄，那陣勢——”

吳老頭說到這里，吃了一口穆如酒桌子上的涼菜，然后“嘖嘖”兩聲，道：“你這樣的小娃娃可是沒見過哩！”

穆如酒只是笑著聽，也不反駁。

“吳老頭，又吹牛呢！我們這些城里人不信，就開始糊弄人家小丫頭了？”

有客人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笑著罵他，隨即對穆如酒開口：“小姑娘，別聽他吹牛，他那點事城里的大黃狗都聽過三回了！”

穆如酒聽了，啞然失笑。

“阿翁，聽剛才您說，您要去南門的雪山上采藥啊？”

穆如酒起了個話頭。

吳老頭聞言，呷了口酒，又吃了一口涼菜：“是啊，老漢是打鐵花的，但是打鐵花吃功夫，也掙不來幾個錢，所以老漢就去南門的雪山上采藥來賣。”

穆如酒有些心疼地皺皺眉：“阿翁，您年紀這麼大了，這些事太危險了。”

“誰說老漢年紀大了！？”吳老頭聽不得這個，剛聽小姑娘一說，“騰——”地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脯，“別看老漢歲數大，要是來了敵軍，老漢穿上盔甲，敲南門的戰鼓，整個城都能聽見！”

“吳老頭，你能不能盼點好？”有客人嗔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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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穆如酒跟吳老頭和小軒走得很近。

祁君羨太忙了，穆如酒得了空就去找小軒玩。

吳老頭原本就是個怪脾氣的，但是卻意外得跟小姑娘合得來，有事沒事就找吹吹牛，還不忘坑小姑娘一碗酒錢。

“最近怎麼總是往外跑？”

祁君羨看著堆的折子，有些不高興地問向面前的。

穆如酒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城這麼大，小酒想要轉一轉嘛。”

祁君羨輕哼一聲，卻是放下手上的折子，拍了拍自己邊的空位。

穆如酒從善如流地坐在了祁君羨的邊。

“到瘋跑，頭發都了。”

祁君羨這樣說著，便將小姑娘攬在下，給小姑娘梳頭。

穆如酒乖乖巧巧地窩在祁君羨的懷里，聞到了祁君羨上清雅的青竹香。

祁君羨的力道很。

小姑娘舒舒服服地窩在祁君羨懷里，哼著小曲，看上去心頗好。

祁君羨挑起小姑娘的發，細心地給編著頭發。

看到小姑娘這麼高興，他悶悶地笑道：“去江南都不見你這般開心。”

穆如酒可能有點心虛，嘿嘿一笑：“跟皇叔在一起，小酒去哪里都很開心！”

穆如酒覺到祁君羨似乎有些不舒服地了子。

疑地想要轉頭去看祁君羨。

剛一回頭，便被一只溫涼的手覆住了眼睛。

“別看。”男人的聲音帶著一些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