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酒警惕地瞪著祁君羨,眼中滿是不信任,下意識地想要往角落躲,但是還不等彈幾下,就被祁君羨重新拽回了下。
穆如酒咽了口唾沫。
剛才還饒有氣勢的架勢土崩瓦解,穆如酒慫地看著祁君羨,終于服地開口:“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不勞煩陛下您了……”
祁君羨勾,眉眼溫,眸中閃過幾分狡黠:“夫人的事,怎麼能說是勞煩呢?”
看到祁君羨那雙滿是侵略的眸子,穆如酒完全能夠想象到,如果讓祁君羨幫忙上藥,會發生什麼事。
還是不聲地往一旁躲了躲。
祁君羨分明看到了,但這次只是挑挑眉,笑著看,卻什麼都沒說。
手上抹了些藥膏,祁君羨微微俯,抓住穆如酒的腳腕,角的笑容溫又冷寒。
“阿酒乖,上了藥就不疼了。”
……
門口的水墨和流蘇就停在外面,聽著里面的聲音,對視一眼,最終也沒敢進去。
昨日帝后婚,所以朝堂休沐三日,倒不用急著陛下和小姐起來。
而且小姐也不必去起早拜公婆,那些禮俗便全都省下了。
但是……
水墨和流蘇耳尖通紅。
陛下怎麼這般……不知節制啊……
兩人拿著洗漱的用等了許久,里面的聲音終于漸漸小了下去。
又過了半晌,寢殿傳來男人沙啞的聲音:“來人,伺候皇后娘娘洗浴。”
流蘇和水墨又對視一眼,這才敢推門走進去。
空氣中帶著淺淡的麝香味,水墨臉頰紅紅的,終于將水盆端到了穆如酒邊。
“小姐,奴婢伺候您洗漱吧?”水墨小心翼翼地開口,卻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男人。
祁君羨已經穿戴整齊,一不茍的長袍加,就只是看眼前這般驚艷絕世之人,穆如酒完全不能把他跟剛才的禽聯系到一起!
男人勾,卻是輕笑一聲,對水墨流蘇開口:“我來吧,你們下去吧。”
聲音中帶著餮足愉悅。
水墨聞言,下意識地看向床榻上的穆如酒,穆如酒委屈地看著流蘇和水墨,那意味很明顯:別走!
水墨咽了口唾沫,只好看向流蘇,流蘇見狀,對祁君羨開口道:“陛下,還是奴婢們來侍奉……”
“下去。”祁君羨的話語中帶著幾分不容置喙。
流蘇和水墨嘆了口氣,同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姐,最終還是退了下去。
穆如酒警惕地瞪著祁君羨,雙手環,不肯讓他靠近。
“祁、祁君羨,你沒事做嗎?我自己收拾就好,你出去!”
祁君羨恍若未聞,打了巾帕,向小姑娘勾了勾手指。
“哪里都看過了,阿酒怕什麼?”
還能怕什麼!?怕你這個禽來!
這話穆如酒也就是在心里罵一罵,是絕對不敢說給祁君羨聽的。
穆如酒萬萬沒想到,祁君羨說的一晚就真的是整整一晚!
從夜幕降臨一直到魚肚白!
穆如酒不知道哭了多回,祁君羨這家伙難道不會累的嗎!?
現在穆如酒確實是有點害怕祁君羨了,像是驚的兔子一樣看著他,完全不允許他靠近。
祁君羨挑眉,角帶著清淺的笑意:“阿酒聽話,我保證不折騰你了好不好?先幫你洗漱。”
穆如酒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又看了看自己的上。
祁君羨這家伙倒是穿好裳了,還什麼都沒穿呢!
想了想,穆如酒決定還是相信祁君羨一次吧……
一點一點地移過去,因為上了藥的緣故,穆如酒覺有些不舒服,但是比之前好多了。
來到祁君羨邊,祁君羨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角笑意漸深。
上有不痕跡。
——當然了,比起他上的,還是很多的。
小東西昨晚跟貓似的,一哭就抓他,抓得他心。
拿著巾帕拭著的,祁君羨的目一眨不眨地盯著穆如酒,穆如酒覺有些發怵。
終于煎熬地拭干凈,穆如酒剛想松一口氣,便聽到頭頂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
“今日就待在房里便好,哪也不去了。”
待穆如酒反應過來的時候,為時已晚。
……
經驗教訓就是——永遠不要相信祁君羨這家伙的鬼話!
穆如酒這三日過的是渾渾噩噩,祁君羨這家伙倒是神清氣爽,一臉滿足。
穆如酒覺,如果休沐時間再長一些,就可以由婚事直接辦喪事了。
親之后,穆如酒突然發覺,之前的很多擔心都是多余的。
比方說,祁君羨從來不會對厲荏,也不會對惡語相向,站在面前的祁君羨,向來都是那個風霽月,溫耐心的清澤君。
南溪越來越好了。
祁君羨當得起“千古明君”的稱謂,在他的治理下,南溪每一地方都富足起來,百姓安居樂業,人人都稱贊那京城皇宮明堂上的祁君羨,是南溪的救世主,是南溪的神明。
但只有祁君羨知道,他的神明,是他手邊的這位。
“祁君羨,你會一輩子對我這麼好嗎?”
“一輩子太短了,”千古明君對于穆如酒的問題向來耐心十足,“我要吾妻,平安順遂,萬世喜樂,千秋太平。”
“穆如酒,南溪很好,南溪的世人也很好。”
“但是我太自私了,對我來說,這些東西都不重要。”
“這些只是你的附庸品而已,你在,我愿意傾盡心去治理南溪,但倘若無你,南溪從來都是沒有意義的。”
男人站在面前,神俊朗,舉世無雙。
后來,穆如酒去了寒蟬寺。
“他的佛心,如今在你。”
慧空這樣對說。
穆如酒在慧空的引領下,來到了一禪房。
禪房中,僧人席地而坐,一手持槌,一手捻珠,里念著他爛于心的佛經。
“寂安。”
聲音清淺,一如初見。
誦經聲止,僧人回眸,那雙慈悲的眸狀似波瀾不驚。
淺笑,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僧人抬眸,那雙眸子泛著淡淡的金。
寒蟬寺的那位高僧,一直不肯佛。
就坐落在那間禪房中,整日誦經念佛,祝誰平安喜樂。
在他面前站定。
笑意漸濃,明眸皓齒。
又是一年春至。
有風卷著花瓣,吹進仄的禪房,卷攜著亮,將黯淡的一方天地照亮。
像極了那年的桃花雨。
慧空說,他的佛心,如今在你。
桃花又開了。
穆如酒的眼睛有些干,卻對僧人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許你佛。”
說,寂安,我許你佛。
說,寂安,我過得很好。
說,高僧大德。
僧人聞言,恍然一笑,眼中金更甚,猶如萬千蓮華盛放,額間金紋乍現,晃人眼眸。
告訴桃花,不必開了。
他等的人,不回來了。
那一日,寒蟬寺里外的人都看到了——寒蟬寺的某金沖天,祥云忽至,又化作漫天霓虹,久久不散。
后來,世人皆說,那位得道的高僧,終于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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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君羨非要帶去城外的山莊避暑,上了馬車行至不久,馬車便停了下來。
穆如酒疑:“江舟江青,出什麼事了?”
江舟回稟:“娘娘,陛下,前面有個孩子擋住路了。”
穆如酒聞言,跟著祁君羨下了馬車,來到孩邊。
小男孩兒衫襤褸,見到人之后嚎啕大哭。
“你是從哪里來的?”穆如酒一邊哄著,一邊問道。
“嗚嗚嗚……我、我是從啟征國逃難來的……”
啟征國遭了大旱,不百姓都去他國逃難了。
穆如酒心疼,讓人拿了干凈的水和干糧給小男孩兒吃。
小男孩兒吃飽喝足,終于不哭了。
穆如酒便問他:“那你現在要去哪兒?”
小男孩兒眼眶還是有些紅,卻亮聲道:“我要去南溪,他們都說南溪百姓富足,到了南溪我一定能好好活下來的。”
穆如酒笑看著小男孩兒,沒有說話。
小男孩兒又怯生生地開口:“姐姐,你知道南溪在哪兒嗎?”
穆如酒和祁君羨對視一眼,便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笑意。
抬手指了指后面,姿態依舊張揚熱烈。
一如從前疆場上,萬人不敵的千秋將軍一般。
“你知道南溪在哪兒嗎?”
“在我后。”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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