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遠風的作大啊。”

周云坐在沙發的這一頭，腳放在沙發上，抵著另一個人的腳。

宋遲坐在另一頭。

兩個人就像在玩什麼游戲一樣，腳抵著腳，你推開來，我推過去。

宋遲的頭靠在沙發的扶手上，看著自己家的天花板。

他家的裝璜沒有搞那種一看就很富麗堂皇的歐式風格。這也是周云住以后，沒有改什麼的原因，他們兩個人都有著一致的審。不喜歡那種都彰顯著“老子很有錢”的土豪風格，更喜歡一種低調的、有著高級審的居住環境。

比如，有一整面墻都是落地窗，如果想的話，他們可以關掉屋子里的所有燈，坐在地板上，被這座城市五十的燈海包圍。而在這個偌大的客廳里，家其實并不多。實木定制的地板鋪開一層淺棕的暖意，一個小小的茶幾，一長一短的兩個沙發，在這個小角落里圍出一個溫馨的小窩。在他們的電視墻那一面，除了下面的矮柜，其他三面都被書架包圍。這不像住著兩個明星藝人的家，因為沒有任何一幅他們的照片掛在家里面。

周云用腳趾了宋遲的腳窩。

“嗯？”

“你想接那兩部戲嗎？”周云問。

“實話實說，很心。”宋遲說，“姚遠風說得沒有錯，那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

周云問：“那你自己公司的戲怎麼辦？”

“我自己公司也不靠我在能活下去了。”宋遲笑了起來，“而且，不是還有你嗎？一部《偶像復制》，就足以留住那些投資人了。當《殺手》在威尼斯的捷報傳來的時候，所有的東都在問，《偶像復制》這部電影什麼時候開拍。”

周云說：“你和姚遠風其實都很像。”

“嗯，我們都相信電影是一門藝，但也不僅僅是一門藝，如果想要獲得更大范圍的影響力，想要讓我們的電影被更多人看到，就必須用商業的邏輯去破譯它。”

“這句話說得很對。”周云點頭，“既然心了，那就接吧，等你跟塞達爾和休·瑞德曼拍完，你明年下半年之后的項目估計要往后推了，我明年拍完《花城》就把檔期挪出來，去拍《偶像復制》。”

“好。”宋遲點頭，“幸好有你在。”

“你和于支的《傳令》是明年一月份拍吧？”

“對。”

“他拍戲有點起伏不定，有時候狀態好得不得了，有時候怎麼都不行。”

“沒事，這部電影他那個角就是專門為他定定制的。”宋遲說，“我會帶著他演。”

“你和他關系怎麼變得這麼親了？”

“因為，他是一個讓人忍不住想要他兩下腦袋的小屁孩，而且，他是真的把你當兄長了。”宋遲說，“本來只是關照他一下，然后他就地跟在你屁后面跑了，信任你，聽你的話，久而久之，你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什麼時候心里面把他認作你的小弟了。”

宋遲忽然想到了什麼，說：“《殺手》在國慶檔上映，我們負責發行的《謀算》也會同檔上映，要不一塊兒聯宣傳一下吧。”

“嗯？”周云一愣，“聯宣傳？”

“我有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

“砸場式宣傳。”宋遲微微一笑，說：“現在大家都很喜歡看劇組、演員們搞事，《殺手》和《謀算》都會在國舉行盛大的首映式，我想把《謀算》的全明星陣容搬到《殺手》的首映禮上，當著所有和觀眾的面，去砸《殺手》的場。同樣，在《謀算》的首映禮上，你也帶著《殺手》的主創人員出現，來砸《謀算》的場，我想，這樣一來，話題度應該會表吧。”

周云眼睛如按下開關鍵的燈泡一樣蹭地亮了起來。

說：“這個好啊！”

宋遲說：“兩部電影通過這種互相砸場的方式，聯宣傳，本不高，但宣傳效果一定很不錯。”

“從來就沒有過這樣的宣傳方式好嗎？”周云震驚地說，“我的汗都起來了，但是效果絕對很好，想一想，在我們《殺手》的首映禮上，大家都在其樂融融地流的時候，突然《謀算》的一幫人闖進來，范德尚導演帶著徐玉良、陳四海、陳靜、尹琳、范珠這些演員來鬧場，我估計全場都要懵，對，到時候一定還要搞一個直播！多機位直播！”

宋遲笑了起來，“到時候就由范導舉著喇叭喊出第一句話——聽說你們《殺手》在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好評無數？我靠，憑什麼！”

“哈哈哈，就這一句話，估計全網都要了。”周云說，“干脆兩幫人在大家眼皮底下演一出對峙的戲好了。”

“可以啊。”宋遲點頭，“但這需要兩邊同意，你去搞定《殺手》，我來搞定《謀算》劇組，怎麼樣？”

“可以。”周云點頭，“想想我都覺得刺激，好久沒有搞過這麼刺激的宣傳了。”

——

以姚遠風為首的新盾高管們沉默地看著手里的宣傳方案，許久都沒有說話。

“《謀算》這部在戛納口碑都崩了的電影，我們為什麼要跟它一起聯宣傳？平白無故自降價。”陳必答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周云拿出這樣的建議，不會是為了給《謀算》創造熱度吧，也難怪，畢竟是宋遲他們公司接盤了《謀算》的發行。”

胡琳琳輕笑了一聲，說：“我和陳總的看法倒是不一樣，講實話，我被驚到了，國……有過這樣的宣傳方式嗎？”

“有過聯，但是沒有聯得這麼深的。”馬上有人說，“別的不說，這麼一弄，這兩部電影的話題度絕對是要表了。”

“《殺手》的關注度本來就已經非常高了，有必要這麼做嗎？”

“目前《殺手》的票房預估已經超過二十億了，用這種從來沒有人做過的宣傳方式，萬一效果不好，遭到反噬，引起大家對《殺手》的厭惡怎麼辦？”

胡琳琳說：“在《謀算》的首映禮現場，周云和劉剛吊著威亞出現在現場復仇，這種宣傳方式，想一想都知道有多燃，有多酷，《殺手》這樣的電影，我們難道不應該把目標定得更高一點？二十億不是我對這部電影的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