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歲的小孩子，如果不是家裏大人不做人，著孩子幹活，那真的就是無所事事的年紀。

    孫曉每天早飯後跟著孫敬亭練一會兒筆字，其他時間都是玩。

    閑著沒事的時候，倆人瞎聊天。

    孫敬亭說：“，你過兩年就得去上學了，咱倆得想辦法賺點錢，好給你學費。你說，咱倆幹點啥呢？我要不要把地收回來自己種？可我種地真不在行啊。”

    孫曉無語道：“……爸，我四歲啊。”這事你和我商量？而且您幹啥在行啊？

    “四歲怎麽了？”

    “沒怎麽。我還真有點想法。”

    孫敬亭沒養過孩子，平時和孩子打道也不多，頂多就是指點人家寫筆字，不知道別人家四歲的孩子什麽樣，也不覺得和四歲的兒商量生計有什麽問題。畢竟他家這位，是個會給自己找爹抬輩的孩子。那必然不是普通孩子。

    “你說說。”

    “咱們靠著這條街，開個小吃店吧。也不用每天都幹，就大集那天賣。”

    這兒的大集是逢四逢九，每個月有6次。

    孫敬亭一臉複雜：“我這輩子，就會煮玉米麵粥，煮掛麵，頂多炒個菜，也就是放點油水煮，你覺得我這手藝能開小吃店？”

    “你沒手藝，我有啊。”

    孫敬亭的表更加複雜了：“啊，吹牛這事最好不要幹，萬一吹破了更丟人。”

    “你不信咱就試試嘛。”

    試試就試試。

    “那咱賣什麽？”

    “炸。”

    他們家沒有。

    於是爺倆去了前院。

    前院的，在時間的流逝中，大家都忘了姓什麽了。但孫敬亭記得，因為這是他堂嬸，兩家關係還比較近。

    姓徐，剛嫁過來的時候，大家都孫徐氏，後來兒嫁人，老伴去世，的代號就變了“老絕戶”。

    徐出富貴，家當年是地主，已經有了點小資產階級的雛形。年輕的時候，是真的按照大家小姐的標準來培養的，所以最擅長的是繡花，其次是廚藝。

    至於做家務、幹農活，那是真的一竅不通。這些技能，都是後來在生活的重之下，才不得不學會的。

    學會的新技能，還有養這一項。而且養的還不，十幾隻。所以，爺倆打算跟買隻。

    徐同意了，知道他倆要為開店做準備，還大方的表示，等你們賣完了再來給我錢。

    孫敬亭：“……”我們還不知道究竟能不能開起來呢，賺錢還早著呢。

    爺倆來到窩邊，孫曉站到一旁，示意當爹的上。

    孫曉的新爹，抓抓的狼狽不堪，差點被抓了。等好不容易治住了，一聽說讓他殺，差點把好不容易抓到的又給扔了。

    殺是不可能的，永遠也不可能的。孫曉，當然也不能手。

    全程就站在一邊看熱鬧，給老爹加油打氣助威。

    “爸，小心，別被抓了臉。”

    “別抓腦袋，抓翅膀。”

    “千萬別鬆手，鬆手還得抓一次。”

    ……

    徐坐在屋門口，差點被這爺倆笑岔氣。

    最後，笑夠了，手起刀落，把殺了。

    孫敬亭站在旁邊吞了吞口水，又看了看孫曉，媽呀，老嬸真兇殘。

    孫曉：“……”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自己去會。

    徐不幫忙殺，還幫忙收拾幹淨了，又給幫忙砍小塊，在孫曉的指揮下做了醃製。

    全程有條不紊，做事非常利索。

    香料是上一次大集的時候，跟門口擺攤賣香料、幹貨的小販要的，抵了攤位費。

    孫敬亭看要了那麽多種，還以為是小孩子貪玩，但也沒說什麽。

    今天就全都派上了用場。

    “你倆今天是要先做了試試？”

    爺倆點頭。

    “那就在我這兒炸吧。算我請你爺倆吃炸，你倆自己手。”

    爺倆點頭，知道徐這是在幫助他們。省的他倆再給錢了。承了這份，以後再還。

    於是，在徐的小院裏，爺倆開始第一次做炸。

    一開始，孫敬亭還對自己的手藝充滿懷疑，但是當炸的霸道香氣飄滿小院，他瞬間就自信棚了。

    “沒想到我還有這天賦嘿！”

    徐“……”認識了40多年，頭回知道這大侄子還有點喜劇人天賦。

    徐提醒道：“敬亭啊，你們要是開小吃店，在哪兒開呢？”

    孫敬亭也不知道啊，他看看孫曉。

    “把咱家廚房和門廊重新收拾一下，就在那兒開。不過咱們還是先在集上擺攤吧，看看買的人多不多。每天都炸的話，我怕沒那麽多人買。”

    孫敬亭跟著點頭。

    “那你們的從哪兒買呢？”

    孫敬亭撓了撓頭，說道：“我自己養。現在先從鄰居家買。”

    孫曉看了看他的頭，在這個發還不是很普遍的年代，爹這地中海發型還見。

    眼珠一轉，說道：“我回家去把茶壺拿來，炸太油了，得喝點茶。”

    徐沒反對，平時不喝茶，家裏連茶葉都沒有。

    孫曉跑回家，用茶盤端著茶壺和三個茶碗過來了，壺裏扔了顆培元丹，希新爹和徐都能長命百歲，最好能活得比那些覬覦他倆宅基地的人還長，氣死他們。

    “你們倆那個小院，以前沒養過。不行就在我這兒養吧。我跟你們說，我特別會養。回頭我抓些仔，多養一些，專門給你倆提供，怎麽樣？”

    老太太也是閑得無聊，而且一個人也確實寂寞，雖然偶爾有人來看，但是人家又不會經常來。來了也是坐坐就走。

    這要是以後每天來這兒串串門，這兒不就熱鬧了嗎？

    “那可就太好了呀。，咱仨合夥賣炸唄。在您這兒養，我爸給您提供飼料，每天來給您打掃圈。最後賣的錢，咱們三個平分。”

    孫敬亭悠悠的說道：“那你幹啥呀？”

    “我出主意呀。”

    “我看行。”徐笑的開心極了。“我不能提供養的地方，幫著喂什麽的，我還能幫忙殺呢。”

    孫敬亭被扼住了命運的咽。殺這事，他真的不行。

    “行。給您四，我們爺倆一人三。”

    老太太笑得更厲害了，“我要那麽多幹嗎？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給我一就行了。我反正也是閑著，給自己找點事幹。”

    最後敲定的結果是，老太太拿兩，他們爺倆一人四。炸事業還沒開始，利益就已經劃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