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遊說孫敬亭到縣城開店失敗了。

    孫敬亭問：“你說實話，你在高中待幾年？”

    “大概兩年。”

    “那我們還折騰啥啊。等你高考完了，你去哪兒上大學，我們再跟你去。”

    孫曉一想，也是。那就先別折騰了。

    進高中第一天，學校開大會，對學績排在前十名的同學進行了表彰，孫曉領到了200塊錢的獎勵。節省一點的孩子，夠花4個月的。稍微大手大腳一點的，也夠花兩個月。

    這200塊錢激勵的不隻是，還有另一位農村來的姑娘，學績在班裏排13名，後來起直追，一直在班裏排前兩名，後來更是年級排第一，每回都有獎學金。當然，那時候孫曉已經跳級了。

    後來跟孫曉提起，當時所有人坐在場上，九月初炙熱的直在上，覺都被曬的流油了。

    很熱，很難，那一刻，突然就會到了農村的父親母親每天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艱辛，他們是不是每天都要驗這樣的痛苦？

    而，每天被父母監督著學習，並讓兩耳不聞窗外事，生在農村一點農活也沒幹過，卻依然對父母的管束不滿。真的太不知道好歹了。

    講臺上的學生捧著獎狀，領了獎學金，什麽都沒有，就在那一刻，很想哭，也真的哭了。

    也是在那一刻，下定決心，以後也要領獎學金，給父母減輕一點負擔。

    高中的條件比初中好了很多，寢室是八人寢，樓房，每一層樓有公共衛生間，拉繩衝水的那種，還有兩大排洗漱池，每人一個嵌在牆裏的小櫃子，自己加鎖。

    除了夏熱冬涼之外，沒別的病了。寢室裏沒有風扇，沒有空調，也沒有暖氣。教室裏多了兩個吊扇。

    有一年，們教室的吊扇突然出了問題，轉的歪歪扭扭的，但是太熱了，大家舍不得關，就一直膽戰心驚的開著它，時不時就得抬頭看一眼，確保在它掉下來之前能逃跑。那年頭，誰還沒聽過吊扇掉落旋轉著收割人命的傳聞呢。

    結果，它倒是沒有掉下來。但是到了旁邊垂下來的管燈，砰的一聲，燈就碎了。全班同學都嚇一跳。還好沒有人傷。

    學校食堂是外包的，而且是外包給了好幾家，相互之間還有點競爭，賣的東西種類也比較多樣。每天中午可以買到菜吃。

    每天早上，還有職工家屬推著小車賣包子、粥，一位大嬸做的菠菜末包子特別好吃，堪比京大一食堂的雪菜包子。隻賣這一種餡，而且數量有限。孫曉是的常客，能讓給單獨留兩個。

    總來講，高中生活還是不錯的。

    剛學的時候，他們高一七班來了一位代理班主任，是一個非常穩重的老師，經驗富，大家都很喜歡他。但他是代理的，“等過幾天，你們的班主任就會上任了。”

    高中學要先軍訓。整個年級的學生都在場上熱火朝天的訓練，教來自縣武裝部。

    訓練非常嚴格，一點水分都沒有。

    而他們學校的場，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人的傑作，鋪的是黑渣。看起來是非常豪華，但是踢正步的時候那一個黑灰飛揚。

    一天下來，整個人都是黑的。一撓頭皮，就是滿指甲的黑泥渣。

    每個人都曬得跟黑煤球一樣，這時候防曬的概念也沒有流行呢，臉的學生不曬黑了，還曬傷了。其實孫曉懷疑，大家之所以那麽黑，不是曬的，也有可能是被場上的黑渣染了。

    軍訓快要結束的時候，有一天，他們正在站軍姿，遠遠走來一位男士，肩膀是斜的，人是帶點滄桑的，教迎過去和他說話，站軍姿的大家竊竊私語，“這是誰的家長？怎麽被允許進來的？軍訓期間不是不能探嗎？”

    大家話音剛落，教就來大家稍息了。

    “介紹一下，這是你們班主任。”

    大家：“……”

    “大家好，我姓高，今年剛剛大學畢業。以後是你們的班主任。”

    大家看著高老師的臉，實在無法相信他剛大學畢業。他們是真的以為這是哪位同學的家長來著。

    但長得老氣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高老師的靈魂是年輕的。一開始，他還是拿出了剛畢業的大學生該有的活力，姿態放的比較低，想和大家打一片。

    但過了幾天，他就發現，打一片不好管理學生。於是，他陡然嚴厲起來。

    這就讓學生們無法適應了。他們接不了這個落差！

    再加上隔壁八班的班主任也是新來的大學畢業生，曆史老師也是新來的畢業生，哪個都比這位強。越想越糟心，越糟心越叛逆，不學生叛逆，老師也叛逆，雙方鬧得很僵。

    連課都沒法好好上了。一到他的英語課，就各種搗。

    有一回，高老師點名一位學渣起來翻譯一句話：“我喜歡，但是我不。”

    這濃濃的言小說味兒語言，當即就讓學渣來了興致，他站起來大聲說道：“i like she, but i don’t love she。”

    老師在講臺上歎了口氣，然後深呼吸，又點了好幾個同學回答，結果大家都複製了學渣的答案。其中還有幾名英語績很好的學生。

    高老師氣的不行，讓所有回答問題的學生都站著，沒他允許，不能坐下。他自己則氣勢洶洶的走了，連課都不上了。

    高老師以為這是同學們對他的挑釁。別說他了，連孫曉都是這麽想的。

    可是下課後，大家聚在一起義憤填膺的討伐高老師，覺得高老師在找茬。

    “他是不是有病？沒事找事！我們也沒招惹他啊，怎麽就讓我們站著。他還走了！”

    孫曉無語，好家夥，這幫家夥竟然是真的沒意識到，這個答案是錯誤的。

    這種事不勝枚舉，大家鬥得烏煙瘴氣。

    不要看這種小學式的鬥爭，還要每天不停的吃狗糧。

    七班兩位學渣每天出雙對，膩膩歪歪，給看的牙酸。偏偏其中那位同學還是的同桌。看著這個格大大咧咧的大妞，每次提到男朋友都是一臉，笑得嘿嘿嘿的，孫曉就想跳一跳，好抖掉上的皮疙瘩。

    偏偏，還總是跟孫曉講悄悄話，訴說他們兩相悅的好。

    孫曉不了了，上學期結束，就主要求跳的高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