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與無措瘋狂蔓延。

姜疏寧的呼吸滯了一瞬，指尖掐了相機。

姜疏寧不敢待太久，趁他沒反應過來，一個側，避開傅西庭的視線躲在了墻邊。恢復如常的呼吸輕輕抖，心臟因為張在劇烈跳，連眼眶都因為久別再見而發紅。

那張照片被洗了出來，妥帖地保存進了錢包。

同樣的另一張，是在臨城涼亭中他們的合照，姜疏寧笑地看向鏡頭，傅西庭側眸盯著。

眼底含笑。

照片被保護的很好。

只有邊角起了一些邊。

再次離開江北，姜疏寧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不再執著于得過且過，開始將自己的生活填滿。爬山游泳、煲湯做飯，去冰島短住過四個月，又在春天來臨的時候，從多倫多經過。

去的地方越來越多，取的景天南海北。

發布在外網賬號上的風景照，吸引了越來越多的游客。大抵是厚積薄發，臨近年底的某一天，姜疏寧po出的冰川極流星雨火出了攝影圈。

來年的五月初五。

姜疏寧人生中的第一場攝影展圓滿落幕，名聲四起，如愿以償的為別人眼中的年輕前輩。

而事到如今，的作品被拍賣時，已經不再需要再被人刻意抬價，也能輕而易舉地以高價售出，為拍賣場的寵兒。

在與傅西庭分別的第三年八月。

姜疏寧拿到規格極高的藝攝影獎，風頭一再被拔高。在所有人猜測接下來會怎樣吸金時，姜疏寧一聲不吭，轉頭申請了無國界記者團隊中的攝影師職位，前往敘利亞。

像陣風一樣。

毫不貪當前的名，反倒是見過真人的們，曾驚艷嘆：姜疏寧有雙像貓一樣神的眼睛。

敘利亞的生活并不似從前那樣閑適，多數時候戰火四起，每天都有人在死去。在這里的小半年，姜疏寧的心態幾乎發生了質的改變，所經歷的一切令變得勇敢自信。

人一旦忙起來，時間總是轉瞬即逝。

整日被奔波著大腦，本沒有時間能夠去懷念誰，就在姜疏寧以為，隨著時間流逝會忘卻一些事的時候。

敘利亞發生了6.8級大地震。

那一刻漫天塵土，四面八方的建筑迅速坍塌。

姜疏寧為了保護一對姐弟，石板砸中腰背。雖然當即被無國界醫生營救，但姜疏寧仍是傷過重陷昏睡。

半只腳踏死亡邊緣的一剎那。

姜疏寧闔眸，看見一黑的傅西庭向奔來。

麻藥的后勁兒剛剛退散。

姜疏寧渾渾噩噩地睜開眼，分不清白天黑夜一般，茫然失所地看著簡陋的營帳與病床。

像是還在夢里，看見了站在床邊的傅西庭。

男人穿著黑沖鋒，不像平時用發膠打理一不茍的額發垂落在眉骨，幾縷遮擋了眼皮。

冷白的皮襯得眸極深，他一眨不眨地看著。

姜疏寧說不清當時是什麼覺。

慨、難過，以及失落的緒糅雜結，最后化作一道極淺的嘆息，被長長地吐了出來。

“是我在做夢嗎？”

夢里的傅西庭神復雜，始終沒說話。

姜疏寧笑了笑，角卻不可抑制地朝下癟去，委屈的像個孩子似的哽咽：“我就知道，不是在夢里你又怎麼會來見我。”

“……”

“傅西庭，我傷口好疼。”

“……”

“也有點想你。”

越是想念心臟就越拉扯的疼。

這近一年的時間，姜疏寧扛著設備穿過戰火，戰勝了染病，健健康康地走到今天這一步，揮散開所有旁枝末節，才發現，藏在心底最深的區早已不再是那架琵琶。

而在好幾年前，就變了傅西庭。

世界奇景那麼多，姜疏寧不知疲憊一般，看過冰川河流，見過近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大雪。

越是見多識廣，越發覺自己有多渺小。

可無論經歷過多，萬隨歲月河流改變了什麼，姜疏寧都一如既往地，想念著傅西庭。

-

江北的冬天與蘇黎世大相徑庭。

姜疏寧回來的半個星期，市接連飄雪，麻麻的雪粒子將整座城市覆蓋嚴實。小區的綠化帶輕微抖，就能落下三指厚的雪塊。

昏天黑地的補完眠，姜疏寧接到何行之的電話。

當初姜疏寧剛剛抵達蘇黎世，正是何行之換讀研究生的第一年，他比姜疏寧小一歲，很快熱絡起來。

第三年何行之結束換，他回國后，也沒有斷了聯系。

姜疏寧落地那天，何行之開車去接了。

原本約好今天姜疏寧請吃飯，可外面冰天雪地，只是草草瞥過，姜疏寧都能到寒意。

“我不去。”姜疏寧把腦袋蒙進被子，皺眉說，“這天氣出門能給人冷死，回頭再說吧。”

何行之在那頭笑得熱烈：“不是我，是有份工作。”

姜疏寧打了個呵欠：“冬眠中。”

“……”

無奈之下，何行之直接道，“江北財經拋來的橄欖枝，他家新聞部小組長是我學姐，托我問問你呢。”

聽到這個名字，姜疏寧地眼皮了，慢慢鉆出來，擁著被子起：“他們家不是一直都有用攝影師，怎麼會突然來聯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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