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

    當時從藍天出來走不久有個宇宙賓館，挨著汽車站還有個大賓館白天鵝賓館。

    那時候白天鵝剛建不久，搞大活，晚上請了歌舞團表演，很多夜貓子男都在那裏轉悠晃，汽車站馬路兩邊燈火通明，全都是通宵營業的夜宵攤。

    距離隻有一兩公裏的路程，到了汽車站後人聲嘈雜，歌舞團要表演到12點多，這時間正是熱鬧的時候。

    小門路的把我領到一個路邊攤，這個路邊攤撐著雨布棚子，裏頭坐了不人，一個大鐵鍋沒蓋蓋子，冒著騰騰熱氣，我看鍋裏好像煮著一些骨頭架子。

    “呦，又來了，快坐。”

    小吃攤老板是個圍著圍的胖大姐，圍上都是油，非常熱招呼小。

    小掏出一張餐巾紙了小板凳，笑著說:“大姐，來兩碗羊湯，我要小碗，正常量就好。”

    “你呢？”小問我。

    我走過去看了看，鍋裏的湯是淡白的，有羊香味。

    我說給我來個大碗的，加的。

    “好嘞，你去坐吧，馬上給你舀，你們兩吃幾個燒餅啊。”

    小說我喝點湯就行了，不吃了，問我要吃幾個，我說吃三個。

    幾分鍾功夫羊湯就端上桌了，冒著騰騰熱氣，喝一口隻覺得香，湯裏有很多蔥，條，羊雜。

    小給自己加了一勺辣椒，辣椒是用羊油炒出來的，淡黃不是很辣，我也學著加了兩勺。

    冬天深夜喝一口這個，覺很好，上不冷了，小介紹說這是正宗的和村羊湯，是用羊骨頭熬一晚上熬出來的，喝完了還能無限續湯。

    如今有時我還懷念那口味道，但現在找不到那種味道了，聽說現在都是用調味調出來的湯了。

    遠歌舞團正在演一個什麽小品，我呼嚕嚕喝著羊湯，隨口道:“你們那口鍾還不是最好，我見過比曾侯乙鍾還厲害的編鍾，聲音我也聽過。”

    “啊？”

    小:“不能吧，世界上沒有比曾侯乙編鍾還要厲害的編鍾了，以前外國人老說咱們國的七聲音階是從國外傳來的，可自從曾侯乙編鍾出來那些人就閉了。”

    小接著一臉自豪的說:“我們幾千年前的樂，不但有七聲音階，還能實際演奏變宮，變微，十二律中的六律，六律，隻要使用者練掌握，就可以用木錘隨便在十二音律中旋宮變調。”

    我不斷點頭說是。

    其實我一句都聽不懂，不知道在講什麽。

    我放下勺子道:“你別不信，曾侯乙編鍾是厲害，但你見沒見過用隕鐵做的編鍾？西周時期的。”

    “隕鐵是什麽東西？”小問。

    “隕鐵啊，你可以理解為隕石的一種，現在有人專門收這種東西，其實早在幾千年前，古人已經開始認識到這種東西，有人用隕鐵做過隕鐵劍，你有空了可以去博館看看。”

    小狐疑的說:“真的？青銅合金比例不一樣，會影響到木錘敲擊時發出的音調高低，你聽過？”

    “我騙你這個幹什麽？”

    “你和幹老關係那麽好，我不會騙你，”我看了看周圍，小聲說:“你知不知道芥候？”

    “什麽猴？”

    “哎，不是什麽猴，是芥候，芥末的芥！王候的候！”

    “芥候帶子！芥候的隕鐵編鍾才是最厲害的，我聽過原音，忘不掉....”

    說著話，我回憶起了那時候和紅姐在飛蛾山下的遭遇，想著想著，我陷了回憶中。

    “喂？喂？”

    小拍了拍我肩膀。

    “你想什麽呢？”

    “沒想什麽，對了，最後一口編鍾不完，幹爺他一定很失吧。”

    小歎了聲說:“是啊，幹爺除了打拳，唯一的好就是這套複製鍾，他說過一句話，希自己死後能把這套複製鍾帶到棺材裏，我聽了很難。”

    我著下想了想，小聲說:“我覺就差最後一點了，鑰匙不是在你包裏？要不咱們在去調一下？”

    我想法是這樣的，這東西對幹爺很重要，現在他到了問題，我要是能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那無疑是替他完了最大的心願。

    這無疑是個好機會。

    幹爺高興了，肯定會罩著我。

    到時吳樂算什麽，誰敢我項雲峰？我在道上橫著走。

    一聽我說要調編鍾，小立即搖頭:“不行，肯定不行，幹爺不敢我也不敢，稍微手一下那口七號揭鍾就不能用了，在做一個的話費時費力，非常麻煩的，而且項大師傅去年住院後一直不好。”

    我說小你不能這樣想，做就要做到整套完，差一點算什麽意思？我親耳聽過類似的聲音，我能幫你。

    “再說了，你甘心？還有，你難道看不出來幹爺心裏藏著的失？”

    “帥哥還用加湯嗎？”這時老板大姐衝我喊。

    我遞過去碗說加滿吧。

    很快端上來，我用勺子不停攪拌著羊湯，小陷了沉思，我沒有打擾。

    過了幾分鍾，小開口說:“要不然....我和幹爺在說說？”

    我馬上搖頭:“不行啊，你說了他肯定不會同意，咱兩合作把最後一口鍾調好，他知道了肯定高興。”

    看小有點意思了，我不斷給洗腦，最後把說了。

    12點多歌舞團散場，我們隨手招了輛出租車回到了藍天賓館，看門的保安認識小，我們下地下室也沒人管。

    小從包裏找到鑰匙，打開了地下二層那間大門。

    “啪。”按了牆上開關。

    屋裏沒有人，隻有一排木架，三組青銅編鍾吊在木架上紋不。

    夜深人靜時在次站到這裏，我又有了不一樣的覺，說不出來的覺。

    找到7號揭鍾，我解開繩子，雙手捧著把鍾取了下來。

    小拖來一塊木頭板，木頭板厚度大概十公分，左右各有兩道凹槽，正好卡住編鍾紋不，這板子是專業用來調音的調音板。

    把鍾對著凹槽放好，牆角有個鐵桶，桶裏有線板和電砂。

    小散開電源把線好，試了下電砂。

    “嗡.....”有電，砂正常。

    我說我手穩，我來磨吧，你幫忙聽著。

    小說還是我來磨吧，你之前沒幹過，我怕你掌握不好力道。

    說:“你不是聽過類似的完音？你說停我就立馬停。”

    我說好，開始吧。

    編鍾側有一塊地方是調音區，專業人士管這塊地方音眉區，眉就是眉的眉，把這裏磨薄後，敲擊發出的正鼓音和側鼓音就會有變化。

    小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拿來了分貝儀，分貝儀就是一個掌大小的白盒子，怕人耳失誤，把這東西放在編鍾旁可以監測音調高低。

    “開始？”小深吸一口氣，手拿砂拿的很穩。

    我點頭說開始吧。

    用砂到編鍾側的音眉區，上下磨了一下，又很快拿了出來，速度很快。

    我說你磨到了？這也太快了。

    小說我蹭了一下，咱們警慎一些，就差一點點。

    “邦.....”

    “邦.....”

    小用小木錘分別敲了正麵個側麵。

    我閉上眼睛，耳朵了，仔細聽了。

    “沒變化啊，你剛才肯定沒磨到，再來，使點勁，我讓你停你在停。”

    小打開電砂，又開始磨。

    “別停！接著磨！”

    “停！”

    我喊了一嗓子，立即出砂，額頭上都出了汗，是張的出了汗，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拆炸彈。

    “再敲一下試試。”我說。

    小又敲了兩聲，片刻後，臉頓時大喜。

    “正音側音！”

    “高了！都高了！”

    我嘿嘿一笑:“是啊，但隻是高了一點，照剛才的步驟再來一次，下一次，就是最完的七階音。”

    小興的說好，我們再來一次，這次一定能功，你說停我就停。

    砂打開，又開始繼續打磨編鍾的音眉區。

    我也很張，手心都出了汗。

    不過短短幾十秒的功夫，覺到了那個臨界點，我剛要大喊停手。

    就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我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聲！這短暫聲響讓我分神了！

    “停！”

    “停！”

    我一聲大喊！小立即出了砂。

    馬上拿起小木槌開始敲編鍾。

    “啪....”

    “啪.....”

    小楞了楞，表都要哭了，我臉也變了。

    聲音發悶，回音也沒了。

    變得....變得和敲洗臉盆聲音一樣了。

    完了.....

    小又敲了兩聲，還是啪塔啪塔的，一點兒也不好聽，非常難聽。

    幹爺準備帶到棺材裏的編鍾....好像....報廢了？

    小手中的木錘掉在地上，不說話了。

    我反應過來後大怒！

    剛才要不是晚了幾秒鍾！我已經喊停了！剛好錯過！

    這誰他媽的半夜一點鍾擾我！

    我怒氣衝衝掏出手機看了眼。

    竟然是小米給我發來的一條短信，容隻有短短五個字。

    “峰哥睡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