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

    明歧坐在病床邊的單人沙發上，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扶手，視線落在對麵的窗戶上，玻璃窗對著病房房門。

    房門上的小窗口時不時出現一張臉。

    “傅總，你很快就會看到小芙蓉了。”他出聲打破了病房的沉默。

    “在哪裏？”傅南岑問道。

    明歧緩緩站起了，輕彈了下西裝上不存在的灰，那雙桃花眼帶著些許憐憫地看向病床上的男人：“你手失敗後，自然會看見。”

    傅南岑麵一凝，低垂的長睫在狹長的眼下投下了一片扇形影。

    “夜深了，告辭。”明歧轉朝外走去。

    快到門口時，他停下了腳步：“如果有遇到，記得告訴，我也很想。”

    聽到病房門開合的聲音，傅南岑重重咳嗽了幾聲，一口鮮紅的水吐在了潔白的床單上，暈開了一朵朵妖豔的花……

    明歧出了病房，趙瑾幾人就快步進去了，裏頭很快傳來了急診鈴聲。

    一抹纖細的影從他邊經過，明歧手，握住了的手臂。

    兩人四目相對，神各異。

    “他死不了，走，陪我吃個宵夜。”明歧著那張陌生平凡的臉，桃花眼裏泛了紅，手也止不住地微微抖著。

    四年了，他終於見到了！

    這四年，承載了他太多的思念和意。

    *

    夜中，一輛豪車緩緩駛了幸福小區。

    葉芙懷念地看向夜中依舊明亮的老小區。

    樓道口那盞時明時暗的路燈，現在亮堂堂的，驅散了四周的黑暗。

    小區樓道也不再骯髒雜，每一層的聲控燈都是完好的。

    再也不必每次和弟弟都要打著手電筒上樓了，再也不擔心爬樓梯時會到異。

    明歧家的裝潢和葉家的一模一樣。

    要不是樓層不同，葉芙還以為回了自個兒的家。

    打開了冰箱，裏頭的食材都非常新鮮。

    “表舅每天都會過來送菜。”明歧解了葉芙的疑，挑選了幾樣食材，“我去煮麵。”

    葉芙跟著進了廚房打下手。

    明歧沒讓上手，他了西裝外套，係上了圍，“你就在邊上陪我聊聊天。”

    葉芙站在邊上，看著他練地理那些食材。

    四年沒見，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可真見麵了，倒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龍龍讓我幫他買條遊艇，說是要送給外婆和舅舅的見麵禮。”明歧率先打破了沉默。

    “這臭小子吹牛，你別慣著他。”葉芙角，這臭小子怎麽不去買航母，要上天了！

    明歧角噙著笑，“錢都到我賬戶上了。”

    “就靠他賣景點解說和紀念品？”葉芙這個當媽的一臉不可置信，“明歧哥，你可別和他一起忽悠我。”

    明歧角的笑意更甚了：“看來你不太了解你兒子。”

    “他才三歲半！”葉芙扶額，兒子平常有點小貪財外，也就一個小娃，在小鎮上，有奧力護著，也就由著他小打小鬧。

    “但不妨礙他跟著他的安吉叔叔炒買期貨。”

    “他膽兒也太大了吧！”葉芙小心肝突突跳著。

    “好好培養，以後你就是首富媽媽。”

    “他能平安長大就好。”葉芙有點想兒子兒了，來雲市也有幾日了，“兔兔還聽話嗎？”

    “聽話，比你小時候可聽話多了，和你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我可沒兔兔那一口黑牙。”葉芙笑道。

    “連黑牙都可。”說到兔兔，明歧的話匣子一下子打開了。

    兩人聊孩子就聊了大半天。

    多年未見的生分也漸漸散去了。

    葉芙吃完最後一口麵，打了個飽嗝，“明歧哥，你手藝還是這麽好。”

    “你說我這手藝去你那法國小鎮開個麵館，生意會好嗎？”

    “那肯定是每日客滿的。”

    “那我得好好計劃計劃。”明歧不似開玩笑，還認真，“到時候再和龍龍合作下，把麵館開小鎮的招牌，我連店麵都想好了，就明路，翻譯法語怎麽說？”

    葉芙被他逗笑，堂堂一個國海運大佬跑去小鎮開小麵館，這得多屈才！

    “你打算什麽時候回法國？”明歧也不讓葉芙上手，收拾碗筷。

    “等他做完手吧。”葉芙靠在廚房的門框上看明歧洗碗，暖和的燈下，筆的西裝，帥氣的側，這男人無論哪方麵都出類拔萃，不敢問他這幾年的狀況，明白明歧一直在等，可是四年了，的答案依舊是沒變過，始終沒辦法把他當男朋友來看待，在的心裏，他永遠都是哥哥一樣的存在。

    “你心疼了？”明歧聲音沉了幾分。

    “犯賤過一次就夠了。”

    “那就好，明天手做完，你回法國吧。”明歧快速衝洗掉了碗上的泡沫，把碗放了消毒櫃，“你弟弟考研肯定沒問題，到時候我們就在法國見。”

    明歧從酒櫃裏挑了一瓶紅酒。

    給葉芙倒了一杯蘇打水。

    兩人坐在明家的臺上，眺夜中的雲市夜景。

    “小芙蓉，如果龍龍沒聯係我，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讓我知道你還活著？”明歧喝了半瓶酒後，麵微醺地著側的人。

    明明一張很平凡的臉，在他眼裏卻生明。

    “對不起，明歧哥，我給你帶去的都是麻煩。”葉芙歉意道。

    沒辦法回應他的，隻有消失，他才能有不一樣的人生。

    可龍龍那小財迷卻不聲不響地聯係了明歧。

    “你錯了，你帶給我的是希，是信念，也是我活下去的力。”明歧握住了葉芙的手，桃花眼裏閃著水，“小芙蓉，以後別再做那些傻事了！”

    當年在遊上，那一句不想拖累他，都快了他的夢魘了。

    雖然知道是因為傅南岑傷在先，但讓做出跳海的決定，也有一半是不想拖累他的緣故。

    他再也不想經曆一次痛徹心扉！

    “不會了，明歧哥，你喝多了。”葉芙想回手，可明歧握得很。

    “我沒喝多，小芙蓉，我們已經錯過十二年，這一次我不想再遲到了。”明歧語氣裏多了幾分急迫，他突然探過，想去吻葉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