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郎中劉華貪污賄，損公私，並買兇暗殺微臣，已被錦衛臣抓獲！」

李青拱手道，「劉華對其罪行供認不諱，在微臣的化下，將功折罪，盡數供出所知同夥，僅是在京員便有三十餘人。」

郭桓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不過，他仍抱著僥倖心理。

自我安道：「老劉是個忠厚人，不會供出我的！」

但下一刻，他的臉就綠了。

只見李青隨手一指，「據劉華供述，戶部侍郎郭桓為主謀！

他聯合戶部郎中，禮部員外郎，吏部侍郎，戶部給事中……與各地到中央繳納課稅的員，結貪污團伙。

採取多收納、報侵欺等手段，貪污本應該屬於國庫的資，各省、府、州、縣，都有員參與。」

「李青！」郭桓厲荏，「你可知構陷朝廷三品大員，該當何罪？」

他是真慌了，儘管極力忍耐，肚子仍是止不住的抖。

不僅是郭桓，那二十多個上前一步的員都是肝膽裂，因為李青那一長串名單中，赫然就有他們。

「皇上，臣冤枉啊！」

一群人撲騰騰地跪下，「李青公報私仇，胡攀咬，皇上莫要聽他一面之詞。」

「都起來，都起來。」朱元璋笑呵呵道，「放心，咱不會聽他一面之詞，都別怕哈~」

朱元璋雖然在笑，但臉上卻無半點笑意。

看到這一幕，就連沒被牽扯在的臣子也戰戰兢兢，他們明白，有人要倒霉了。

至於是誰，不言而喻！

郭桓到底是個侍郎，他深刻明白，辯解只會讓自己陷被，最後的結果定然是皇上徹查，東窗事發。

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皇上，臣彈劾李青貽誤娘娘病，致使娘娘殯天，以權謀私，霸佔青樓，憑空造，構陷朝廷命，數罪併罰，理應當斬！」

李青暗暗撇了撇，都他娘快嚇尿子了，還撐個什麼勁兒啊？

「皇上莫要信他。」禮部員外郎聲道，「戶部的劉華明明都瘋了，一個瘋子的話，豈能作數。」

「是啊皇上，劉華真瘋了，好多人都可以作證。」

「瘋人之言，萬不能採信啊皇上！」

「臣附議。」

「臣也附議！」

一群人跪地高呼，磕頭如搗蒜。

……

郭桓畫風逐漸跑偏，肺都快氣炸了，都這個時候，還管劉華瘋不瘋干球！

當務之急，是把李青往死里弄。

你們他娘的這麼一辯解，問題直接就從李青死不死，變了劉華瘋沒瘋。

真是一群豬腦子……郭桓氣得吐。

奉天殿鬨哄的，小桂子都看不下去了，尖聲道：「安靜！」

別說，他這一嗓子還管用，大殿很快安靜下來。

郭桓瞧了眼龍椅上的朱元璋，見其一臉玩味，角掛著冰冷的笑意，頓時都涼了。

「李青，可有罪證？」朱元璋問。

李青點頭，從懷裡取出早已整理好的供詞。

小桂子走下來雙手接過，轉呈給朱元璋。

「皇上……」

「誰再吵，直接拉出去砍了。」朱元璋殺氣騰騰，目森寒。

郭桓瑟了一下，不敢再言語一聲，偌大的宮殿寂靜下來，落針可聞。

朱元璋一頁頁的看著，足足看了小半時辰，才緩緩抬起頭。

「李青。」

「臣在。」

朱元璋把供詞放在一邊，「那個劉華到底瘋沒瘋？」

「並沒有。」李青如實道，「裝瘋只是他用來罪的手段，哦，對了，據劉華說，是郭桓讓他裝瘋的。」

「你……」

郭桓手指李青，渾哆嗦，『你』了半天也沒個下文，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

朱元璋沒理會他，想了想，道：「傳旨，把劉華帶上殿來。」

完了，全完了……這一刻，郭桓再無一僥倖，失魂落魄地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

不止是他，其餘二十多個員，也是面如土。

朱元璋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面上依舊古井無波。

下面人貪腐他早已有所預料，不過貪污的人數，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他輕輕嘆了口氣，朝群臣道：「咱給你們的俸祿夠不夠使？」

群臣面面相覷，躬行禮：「回皇上，夠使！」

「那就好。」朱元璋點點頭，靠在龍椅上，再不發一言。

兩炷香后，劉華被帶進大殿。

老劉一見昔日同僚個個面無人，著他的目充滿祈求，心裡就暗暗快意，老子刑的時候，你們一個個老婆孩子熱炕頭，現在知道怕啦？

再見李青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他哪裡還不明白事的走向，當即袍拜道：

「罪臣劉華，參見吾皇萬歲！」

「把你知道的所有事，給咱事無巨細的說一遍。」朱元璋道，「不許攀扯，更不許，念你首個揭發，咱可以適當減輕一些罪責。」

「謝皇上隆恩。」

劉華『砰砰砰』磕了幾個響頭，開始代。

朱元璋一邊聽著，一邊核對手上的供詞，兩相對比，雖不完全一樣，但基本相同。

上的殺氣，越來越濃郁。

「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嗎？」朱元璋問。

劉華遲疑道，「皇上，這些都是臣知道的，還有一些……不確定。」

「儘管說。」

「臣還聽聞，郭桓郭侍郎徵稅時，巧立名目，額外增加了口食錢、庫子錢、神佛錢……數種賦稅。」

朱元璋一直很平靜，即便是聽到那麼多人貪污，也沒有失態。

但聽到庫子錢、神佛錢等字眼兒，臉終於變了。

這是幾十年前，才有的賦稅！

他就是被這些賦稅弄得家破人亡，最終走上了造反之路。

「郭桓！」

大殿攏音，這一聲喝如悶雷炸響，攝人心魄。

「臣…不，罪臣在。」

郭恆驚道，「皇上饒命，臣一時糊塗，臣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饒命啊……！」

「認罪就好！」朱元璋怒極反笑，「李青。」

「臣在。」

「他的九族一個也不準放過。」朱元璋咬著牙道：「把這個郭桓給咱碎萬段，五馬分！」

「臣…遵旨。」

郭桓聽到宣判，兩眼一翻，當場了過去。

其餘二十多個員也沒強太多，有人求饒，有人磕頭，甚至有人失，奉天殿作一團。

「嘭——！」

極品玉石紙鎮狠狠摔在案上，晶瑩玉屑橫飛，嘈雜的大殿再次安靜下來。

朱元璋怒髮衝冠，灌瞳仁：「拖下去，殺！

空紙蓋印涉案員立即誅殺！

曾參與勾結胡惟庸謀反，一個不留！」

「李青！」

「臣在！」

「查，從上往下查！」朱元璋狀若癲狂，「貪污吏一個也別放過，放過一個，拿你的人頭抵！」

「臣…遵旨。」

李青本想提醒他，下家還沒上任，現在殺了就沒人幹活了，但話到邊又咽了下去。

老朱正在氣頭上，這個時候得順擼，索人不算太多，也就二十多個，想來應該無甚要。

李青拱了拱手，退出大殿開始搖人。

朱元璋雙手撐著案，子前傾，幾乎都要趴在桌子上了，他睥睨著群臣，語氣森寒：

「你們敢貪，咱就敢殺！

一人貪殺一個，萬人貪殺萬人，絕不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