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朱樉劇烈咳嗽,眼淚都嗆出來了,「李青你…咳咳,你他娘活膩了嗎?」
「我也不想打你啊,可是你不聽話哎。」
李青攤了攤手,「我不管那些,反正你得給我回去。」
「你混賬!」
朱樉氣得吐,「來人,把他給我拿了。」
「誰敢?」李青臉沉了下來,「皇上口諭,傳秦王即刻進京見駕,誰敢攔阻,本剁了他的腦袋!」
一群人面面相覷,誰願不敢打頭陣。
「出了事我擔著。」朱樉吼道,「把他給我……」
「鐺鐺鐺……!」
李青抬手在他腦袋上一陣敲,如暴雨傾盆,敲得他眼冒金星,涕淚橫流。
太疼了,朱樉覺敲自己腦袋的不是手指頭,而是鐵。
堂堂藩王,洪武皇帝的嫡次子,他何時吃過這樣的虧,被老朱打那沒話說,但被一個小小的錦鎮使給揍了,他哪裡忍得了?
「李青,天王老子也留不住你,我說的!」
朱樉氣急敗壞,回頭罵道:「再不上前幫忙,你們以後就別幹了。」
「王爺,這位大人有皇上口諭啊!」
「假的。」朱樉保證道,「出了事我兜著,你們儘管手。」
李青被這廝搞的無名火起,直接就是一記重拳。
「嘭——!」
「假的是吧?」
朱樉踉蹌後退,一臉不可思議,甚至忘了疼痛。
「嘭——!」
「你兜著是吧?」
「嘭——!」
「儘管手是吧?」
……
李青說一句,揍一拳,打的朱樉抱頭鼠竄,侍衛都驚呆了,竟沒有一個人敢阻攔。
好一頓胖揍,揍的朱樉都不吭氣了。
「起來。」
李青把他拎了起來,但他很快又了下去。
我靠,不會打死了吧?
李青連忙按向朱樉的手腕,著那穩健的脈搏,他緩緩鬆了口氣。
他沒有弄醒朱樉,直接把其放在馬背之上,朝眾人道,「皇上只讓秦王回宮見駕,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回去吧!」
一群人見王爺都揍被趴下了,哪裡還敢說二話,匆匆行了一禮,重整儀仗,拉著空馬車回藩地去了。
反正是皇上召王爺回宮的,他們回去也能跟王妃差。
李青翻上馬,急速趕往宮中。
……
臨近傍晚,李青終於回到京師。
宮門落鎖在即,他不敢猶豫,直接把馬騎到了宮門口。
「殿下醒醒,到家了。」
朱樉迷茫地睜開眼,看到硃紅的宮門,臉都綠了,甚至都不跟李青計較了,翻上馬就要奪路而逃。
「拿來吧你。」
李青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腰帶,將其提了下來。
接著,惻惻地湊到他耳邊,「殿下,皇上可是說了,你要不回宮,他剝了你的皮。」
朱樉子一,都哆嗦。
眾所周知,剝皮在朱元璋這兒,從來不是什麼形容詞。
當然,他倒不會剝了自己兒子的皮,但做賊心虛的朱樉被嚇麻了,聽了『皇上讓你回宮,他要剝了你的皮』。
頓時兩眼一翻,直接嚇了。
「喂喂?秦王殿下?」
李青推搡幾下,見他是真暈了,只好將其背了起來。
「麻煩幫我看一下馬。」李青亮了一下牙牌,「皇上召秦王有急事,還請快快放行。」
「是是是,大人請。」
守宮門就是錦衛,和李青隸屬同一部門,又豈會不知風頭無兩的李青,只匆匆瞥了眼牙牌便直接開了宮門。
李青背著一百多斤,健步如飛。
……
書房。
朱樉剛被放下,老朱就下鞋,往他臉上招呼。
很快,朱樉就被生生醒了。
「我日你大……」朱樉張就罵,待看見他的是朱元璋,連忙剎車,求饒道:「父皇,兒臣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啊。」
朱元璋沒搭理他,就是一個勁兒的。
朱樉本就不算小的臉,以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角溢出鮮,眼都睜不開了。
「父皇,你歇歇吧。」朱標看得心頭狂跳,照這麼打下去,真會把人打死。
朱元璋了兩口氣,把鞋底子遞給朱標,「你一會兒。」
「啊?這……」朱標苦笑道,「父皇,再打下去,樉弟他萬一有個好歹……」
「死了才好呢。」
朱元璋劈頭蓋臉又是一頓,直到朱樉雙眼迷離,這才停下來。
「標兒,去把那些小崽子們都來。」
「是,兒臣這就去。」
朱標匆匆一禮,走出書房。
李青知道老朱這是要樹立一個典型,皇家的事兒他不想多摻和,於是拱手道:
「皇上,宮門即將落鎖,臣就先回去了。」
「你今兒就別回去了。」朱元璋擺了擺手,踮起一隻腳穿鞋,穿了好一會兒也沒能穿上,有些火大。
「一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不知道扶著咱點兒嗎?」
「……」李青上前扶住他。
朱元璋磕磕絆絆地穿上鞋,這才發現鞋已經破了,不滿臉疼,「這是咱妹子給咱做的鞋啊!」
說著,走上前踹了朱樉兩腳。
朱樉已經是迷離狀態了,腦袋跟豬頭似的,癱在地上雙目無神。
「皇上你消消氣。」李青扶著老朱坐下,勸道,「歇會兒再打吧!」
他倒不是心疼朱樉,這種人打死了也活該,他擔心的是老朱的子骨。
朱元璋已經不年輕了,這段時間歷經媳婦病逝、朝廷腐敗,現在親兒子又為非作歹,對他的心理衝擊太大了。
「咱沒事兒。」朱元璋呼哧呼哧了幾口氣,緒逐漸穩定下來。
兩刻鐘后,龍子龍孫盡皆到場。
朱梓瞅了地上的朱樉一眼,狐疑道,「這誰呀?
怎麼穿著二哥的服?」
「……八弟,這就是你二哥。」朱標無語道。
「啊?」朱梓大驚失,連忙抱起朱樉,兄弟之四溢,吼道:「是誰?
是誰打傷了二哥?」
「是咱!」
「父……父皇?」朱梓一呆。
其餘想效仿朱梓的皇子,立即打消了兄弟深的戲碼。
朱梓就勢把朱樉重新放回地板上,站到一旁,一副我和他不的模樣,全然沒了剛才的兄弟深。
朱元璋沒理會這個小曲,起道:「秦王朱樉,在藩地大興土木,收刮金銀,強搶民,惡貫滿盈,你們說該如何辦?」
眾皇子眼眸低垂,皆不發一言。
他們以後也是要就藩的,誰不想做土皇帝啊,主張嚴辦的話,就是為自己挖坑。
朱元璋見沒一個人說話,心裡更氣,這些小傢伙兒的心思,他要看不出來,那他也不用當這個皇帝了。
他冷笑道:「你們以後就藩了,也想學他是吧?」
「兒臣(孫兒)不敢!」
朱元璋玩味笑笑,瞥向正一臉好奇盯著二叔看的朱允熥,「允熥,你說說,以你二叔犯下的罪,應該如何置?」
「啊?我……」
朱允熥瑟了一下,怯怯地看向朱標。
「皇爺爺問你話,老實回答。」朱標溫聲道。
「是。」朱允熥低著頭道,「應該罰。」
「怎麼罰?」
朱允熥好似學渣遇到班主任考教,小臉滿是驚慌,腦袋埋得更深了,過了會兒,才小心翼翼道:
「罰俸祿,罰不許出門,罰,罰……」
「好了好了,說不不來就別撐了。」朱元璋好笑地搖搖頭,「允炆,你說應給怎麼罰?」
「回皇爺爺話,孫兒以為……」朱允炆抬頭看著朱元璋,認真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臉都變了,朱標亦然。
「朱允炆!」
朱標有些驚怒,他沒想到這個格溫吞的兒子,會說出這種狠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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