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小胖墩兒，李青無聊的想著：算了，燕王知道便知道吧，反正監視他是老朱的旨意，他知道也不能如何。

翻了個，呼呼大睡。

翌日。

李青早早起床，飯吃了一半兒，朱棣就匆匆趕了過來。

「是本王來早了。」

「是下起晚了。」李青拍了拍手，「公務要，我們出發吧！」

朱棣從懷裡取出一張信紙，「李先生先看看這個，確定無誤后，咱們再去衙門調度。」

李青接過一看，好傢夥，伙食方面：稻米十萬石，小麥三萬石，豬八千頭，羊五千隻……

械方面：箭矢五萬發、炮彈五千顆，鉛彈一萬發……林林總總加起來，摺合寶鈔三百五十餘萬兩。

這還不算軍餉，以及戰後恤。

古代打仗竟這麼燒錢嗎？

朱棣見他面異，笑問道：「李先生可有異議？」

李青緩緩搖頭，這些事後都是要上報朝廷的，朱棣敢這麼做，就證明合乎理。

不過他有些奇怪，「王爺，咱們大明士兵的伙食…這麼好的嗎？」

「士兵伙食好壞，是分時候的。」朱棣耐心解釋，「當初天下大，父皇他們起義時，只要有口吃的就，現在不一樣了，天下大定，民心思安，戰士們去拚命，要是吃的還不如在家好，哪還有鬥志可言？」

李青點頭，「謝王爺解。」

「那咱們……？」

「哦，王爺請。」

……

北平是軍事重地，這裡有兵工廠，軍械庫、糧倉，調度起來很輕鬆。

李青突然發現他這個監軍權力還真不小，竟然還要他一同簽字畫押，沒有他的署名，朱棣一個人，調不任何東西。

也不知是監軍本就如此，還是老朱給他的特殊照顧。

不過這也從側面證明，明朝藩王的權力確實不大。

朱棣作為戍邊藩王，的確有武裝，但只有三個護衛，這裡一個護衛不是指一個人，而是三千人至一萬九千人。

理論上，一個藩王最高能擁有五萬七千人。

但有多，不是藩王說了算，而是朝廷說了算，因為護衛的俸祿是朝廷發的。

朱棣由於面向北元，地理位置特殊，級別比其他人高些，但三衛加在一起，也只有兩萬四千人。

不過一般常規作戰，不會用到藩王護衛。

護衛的職責是保障藩王安全，準確的說，他們是王府保鏢，並不是正規軍。

是朱元璋怕兒子們欺負，花錢給兒子雇的保鏢。

但有時候也會被徵用，朱棣的三衛就經常被徵用，有時候他自己手了，也會領著三衛去草原上逛逛。

不過這次有明確目標，準路線，朱元璋恐錯失良機，這才全部用的銳騎兵。

李青跟著朱棣忙活了幾天，對明朝軍事也有了淺顯的了解，至知道了調糧找誰，調火找誰……

同時，他對朱棣也有了些了解。

朱棣是一個很喜歡打仗的人，除了有立功心理，他對打仗本，也有著狂熱的偏。

這些天，他走路都帶風，好似有用不完的力。

一連忙了四五日，軍需事宜總算告一段落。

其實李青這個監軍，沒起到多大作用，意見一個不提，就是簽簽字，畫畫押。都是朱棣在忙，但他不以為恥。

不懂瞎指揮才可恥，他準備繼續發揚這種神。

專業的事給專業的人來做，不懂絕不裝懂，這是李青的行事準則。

古人如何打仗，他是一竅不通。

電視劇上的那一套，他可不敢胡拿來套用，戰場上，瞎指揮會死人的。

老朱讓他來鍍金，可不是讓他指揮戰鬥的，打仗給國公、藩王，他跟著喝喝湯就。

忙活完軍需，李青又鹹魚下來，和小胖墩兒打得火熱。

小胖墩兒確實義氣，真就誰也沒說，為李青守住了。

……

五日後，宋國公馮勝率大軍趕來。

李青、朱棣一起將老國公迎進王府。

「哎呀，年紀到底是大了，這仗還沒打呢，一路行軍就不了了。」馮勝剛一落座，就擺明了態度。

這個段位的人，行事都講究一個『穩』字，聖意如此明顯，他自不會搶朱棣風頭。

「殿下有何妙策，不妨說說。」

「老國公當面，朱棣何敢班門弄斧？」

「哎？殿下莫要謙虛。」馮勝笑道，「殿下經常和元人作戰，對他們的悉程度比我強多了，我的那些套路已經過時了。」

朱棣見老傢伙不說，只得道，「那晚輩就獻醜了，說的不對之，還請國公指正。」

沉頃，他緩緩開口：

「此次作戰與以往不同，我們有準的目標和途徑，且做足了準備，在我看來，只需做到以下兩點便可，

一是快，遲則生變，元人與我漢人不一樣，他們沒有固定的住，都是哪裡的草漲勢好，他們去哪兒。

二是要做好，如今的元人已是驚弓之鳥，方圓附近必定遍布探，而且他們還有海東青這種天然眼線，五萬人馬想在草原完全藏太難了。

我的意見是，距離目標五百里時，改為夜間行軍，再近些時，馬蹄裹布將暴的風險將至最低。」

「殿下高見。」馮勝點頭，「如此甚為妥當。」

朱棣矜持笑笑，「都是些淺顯的兵法常識，國公謬讚了。」

頓了頓，見馮勝也沒個戰補充，便看向李青，「李監軍可有高見？」

李青拱手，「殿下高見，如此甚為妥當。」

馮勝瞥了眼李青，這才想起本次出征還有個監軍，不過他並不在意，朝朱棣道：「殿下，可否說說對敵之策？」

朱棣點頭，「本次我方佔盡優勢，勝只能算及格，必須要大勝才算得上圓滿。」

「所以……？」

「圍而不打，進行招安！」朱棣目湛湛。

「嘶~！」

馮勝原本古井無波的臉終於變了，「殿下，這樣太冒險了啊！」

「國公放心。」朱棣解釋道，「肯定是以贏為戰略目標，招安只是一個策略，並不是非要執行。」

「嗯。」馮勝這才放下心來，眼神難掩讚賞，「殿下敢打敢拼，卻又不失謹慎，如此甚為妥當。」

朱棣謙虛一笑，隨即又認真道：「只要我軍行，在敵軍警覺前形包圍之勢，招安未必就行不通。」

接著，他看向李青，「李監軍可贊同本王的策略？」

「殿下敢打敢拼，卻又不失謹慎，如此甚為妥當。」李青拱手道。

馮勝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李青，旋即又是一樂。

這個監軍…還蠻不錯。

至，比不懂裝懂，還瞎的監軍強多了。

確定了戰、戰略方針，接著就是規劃行軍路線了。

李青跟個啞似的，一言不發只喝茶，要麼就剝橘子吃，大半天下來，兩盤水果被他炫的乾淨。

最後，朱棣起，定了調子：「大軍休整一晚，明日出發！」

……

晚上，李青收拾好床鋪，剛準備睡覺，門就被推開了。

小胖墩兒抱著枕頭，笑嘻嘻地走了進來。

李青詫異道，「你不會是想跟我睡吧？」

「明兒你就要和父王去打仗了，我想跟你聊聊天兒。」小胖墩兒滿臉擔憂，「你可不能戰死了啊！」

「我謝謝你啊！」李青翻了個白眼，掀開被子，「秋了，外面涼，進來說話。」

「哎，好嘞。」

「對了小胖，你來我這兒，王爺王妃知道嗎？」李青問。

「沒事兒，我平時都是和三寶一起睡的，今晚我騙他說和父王一起睡，他總不能去敲父王母妃的門吧？」

李青好笑道：「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那是…哎呀，你別我呀。」

「小胖，你這咋長的啊？」

「還能咋長，都是一口一口吃出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