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洵里艱難地吐出幾個字：“這書，不是本王……”

秦如霜“啪”一聲合上書本：“王爺別說了，我都懂。”

“我知道秦方好的份，與王爺確實有些不配，但是這《丫鬟闊二三事》……罷了罷了，王爺開心就行。”

秦如霜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到這種事本來就很尷尬。

沒有想到謝洵竟然秦方好，到魔怔了，連這種話本都找來看了。

想到秦方好肚子里也許本就沒有孩子，謝洵還被耍得團團轉，秦如霜第一次有些同謝洵了。

“王爺放心，我不會同別人說的，不過這種東西……王爺還是收好吧，若是被手下的人看到了，有礙王爺的威名。”

謝洵張了張想解釋，這書不是為了秦方好買的，但想了想還是閉了。

現在就算告訴秦如霜，秦如霜也不會信的吧。

“本王知道了。本王先走了。”

秦如霜莫名地從謝洵離去的背影里看出了幾分落荒而逃。

秦如霜來書房并沒有帶上青枝，主要是為了避嫌。

畢竟書房這種地方，尋常下人是不能進來的，雖然青枝是最看重的丫鬟，但是這種事還是注意點為好。

因此在進書房之前，秦如霜吩咐青枝去偏院那邊看看。

從書房出來后，秦如霜遇到了慌忙而來的青枝。

“王妃，我！我看到了！”

“慢點說，看到什麼了？”

“我看到您說的那個小丫鬟，就是那個秋寧，在偏遠的角落里熬藥，旁人問怎麼了，說是自己生病了，但后來我看到將藥端到了秦方好房里。”

秦如霜面一沉：“有沒有打草驚蛇？”

“沒有！奴婢尾隨，看到將藥渣倒得很遠，還分開了好幾袋和其他東西摻雜在一起，不過奴婢還是撿了一些，回來王妃看看是不是先天歸一湯。”

秦如霜點頭，“你做得很好，這幾日就不要去了，我先找曹太醫看看這藥材。”

那個圓臉的小丫鬟名秋寧。

在王府已經待了有十來年了，而且看平日里在王府的表現，也是非常低調。

秦如霜想象不到這樣的人，怎麼會和秦方好混在一起。

藥材找曹醫看過之后，確認了是先天歸一湯。

曹醫看慣了后宮和宅的事，一句多余的話也沒說，只是和秦如霜道別之后便離開了。

“王妃，這咱們要不要揭發秦方好呀？”

秦如霜略一思索，說道：“先不要輕舉妄，等沈大哥那邊找到王大夫再說。”

這一回，也許是老天爺都幫著秦如霜，第二天一早，沈府便有下人來送信。

秦如霜展開信紙，信是沈笑親手寫的。

里頭說王大夫已經找到了，多虧秦如霜警覺，人找到的時候都已經到了城門口了，本來是要出城的，是被沈笑帶著人，從城門口攔了下來。

信的末尾說，他還沒有拷問王大夫，等秦如霜自己去問。

秦如霜頓時安心了。

王大夫那里一定能問出一二，只是現在還沒有想好這件事該怎麼理。

現在對秋寧的份有些懷疑。

秋寧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太過于低調了，能若真的有異心，能在王府蟄伏這麼久，肯定不是秦方好那邊的人。

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

是秦方好收買了這個小丫鬟，讓替自己做事。

可是平心而論，一個普通的小丫鬟，能謹慎到將同一副藥分幾次抓，而且悄無聲息地理藥渣，不讓別人發現嗎？

若是普通丫鬟，應當是做不到的，可若是在王府蟄伏許久的釘子，那就有可能了。

這小丫鬟的份，到底是秦方好手里的一個棋子，還是說……

秦方好只是這小丫鬟手里的一顆棋子呢？

誰為刀俎，誰為魚，一切還不好說。

偏院。

秦方好喝下一碗濃濃的湯藥，面上有些哀愁：“這藥我得喝到什麼時候啊？”

若是此時秦如霜也在場，就會發現，秦方好雖然里抱怨著，但是對那秋寧的態度，其實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而那個秋寧則是面不改地站在一旁道：“秦小姐若是想早日大事，就閉喝藥吧。”

這話說得不怎麼客氣，可是秦方好卻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只默默將目瞥向秋寧的雙手。

那是一雙帶著繭子的手，可卻不是做重活的繭子。

若是秦如霜在場，就知道這是舞刀弄槍磨出來的繭子，這個秋寧恐怕武功不凡。

秦方好也是在秋寧上吃過苦頭了，所以不管秋寧說什麼，都不敢多問。

之前決定同那兩個黑人合作之后，便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于是第二天，這個原本守在院子外，平平無奇的秋寧就表明了自己的份，是那邊派來的潛伏在王府里的人。

秦方好覺得十分驚訝，這個小丫頭知道的，在王府已經十來年了。

怎麼會有藏得這麼深的探子在王府里？

但是驚訝之余，心里又發狠，反正這些人都沒安什麼好心思，自己和他們合作，不過是求個孩子罷了！

而且秦如霜本就份不凡，自己比不了，若再不使些手段，那可就真的被打下去了！

而秋寧表明份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死命地灌湯藥。

正喝著，突然聽到秋寧說：“王妃應該已經發現你假孕的事了。”

“咳咳咳……”秦方好差點被一口藥嗆死，接著神慌地去了邊的藥，“怎麼辦？要是被發現我就死定了！”

秋寧波瀾不驚地看了一眼：“慌什麼，既然發現了，那咱們將計就計就是了。”

“到底是怎麼發現的？！”

秋寧面不改道：“是我故意出的破綻，我去杜氏的藥房抓藥了。”

雖然知道不該多問，但秦方好還是忍不住開口問秋寧為什麼要這樣做。

“當然是為了給你安排一個有孕的機會。”

“那王大夫那邊……”

說到王大夫，秋寧面上終于出幾分恨鐵不鋼的樣子。

“秦小姐找人真是……這種肚子里沒墨的大夫也敢找來當心腹！”

“早就讓你將人干凈利落理了，若是不忍心，我來也行，偏偏讓人跑出去，現在已經被秦如霜的人抓到了。”

“這……這可怎麼辦呀！我現在這個樣子，若是王爺真的找人來把脈，我豈不是死定了？！”

“算你運氣好，之前你用的那個假孕的藥，若不是通婦科的大夫，是診斷不出問題來的，我這邊會引著秦如霜主揭發你，到時候該怎麼做，你聽我安排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