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霜走了。

青枝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偏院里只剩下謝洵和秦方好，以及一干下人。

秦方好此時是死里逃生，害怕得瑟瑟發抖，輕輕扯著謝洵的袖，“王爺你聽我說……”

謝洵不著痕跡地錯開子，“有什麼事，等王妃休息好了再說吧。”

“王爺……”

秦方好還想再糾纏，秋寧示意不要沖。

秦方好眼中懷著不甘，放開了揪著謝洵袖的手，還是補充了一句：“王爺一定要相信我。”

謝洵不可置否，人重新圍住偏院，離開了。

謝洵走后。

秦方好像泄了氣一般坐在椅子上大口息。

“秋寧姑娘，我們今日這關算是過了嗎？”

“過？這才剛剛開始呢。”

“可是王爺不是已經不追究了嗎？而且他也沒有責怪我。”秦方好趕忙說道。

在秦方好看不到的地方，秋寧出了一個厭惡的神。

這人真是瘋了，連一個外人都能看出，謝洵現在心神全都在秦如霜上，對秦方好簡直則是不怎麼關心。

到底是誰給的這種自信，覺得謝洵還會喜歡？

但這也是秋寧覺得疑的一點。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謝洵分明更鐘于秦如霜，對秦方好反而不怎麼在意，這與謝洵之前表現出來的一切十分不同。

秋寧沒有在院當值，對謝洵平日里的表現，以及之前和秦方好的相方式并不知，一直以為謝洵十分寵秦方好，如今看來不盡如此。

可接著又有一個疑闖進了秋寧的腦中。

若是謝洵不喜歡秦方好，為什麼忍讓呢？

哪怕知道了今日這個人有可能是騙了自己，本沒懷孕，謝洵也表現得太過于縱容。

這種縱容如果不是因為喜的話……

秋寧看向秦方好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

還會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到底還有什麼事是不知道的？

“秋寧姑娘，那我們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呢？”

“之后王爺肯定還追查這件事，不管如何，你只要咬死了說你是真的有孕就行了。多余的話一句都不要說，知道嗎？”

怕秦方好再出什麼錯，秋寧最后一句話神狠厲。

秦方好有些畏：“我，我知道了。”

主院里。

秦如霜走完這一段路，緒已經慢慢平復下來，但臉還是有些激過后的蒼白。

青枝擔憂道：“皇妃，您沒事吧？”

“我沒事。”秦如霜努力扯出一個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

“你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青枝雖然心里擔憂王妃，但還是順從地點頭離開了。

知道王妃一向驕傲，現在的也許更需要獨自冷靜。

青枝走后，秦如霜又平復了一盞茶的功夫，終于找回了所有的理智。

先拋開不談謝洵到底是為什麼突然趕回來，如今對付秦方好，不能再用灌藥這個法子了。

哪怕皇上和貴妃對再怎麼寵，也不可能讓拿皇嗣的事來，肯定是用第一種溫和的辦法，等著秦方好到五月顯懷。

在這件事上，不管怎麼說，已經失了先機了。

當務之急，一是要知道到底是誰在幫著秦方好，將從軍營謝洵找來。

二是如果要用第一種法子來驗證秦方好的清白，那麼在接下來的四到五個月里，就一定不能讓秦方好有機會靠近謝洵。

秦如霜覺得有些荒唐，這個事兜兜轉轉，最后選擇權竟然又回到了謝洵這里。

是的，秦方好最終能不能活，全看謝洵給不給這個機會。

若是謝洵憐惜秦方好，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和秦方好同房，那秦方好就可以全而退。

若是謝洵愿意站在自己這邊……

怎麼可能。

秦如霜自嘲地搖搖頭。

如今要做的，便是哪怕豁出這條命去，也要阻止謝洵寵幸秦方好。

“白芨。”

“屬下在。”

“你去替我查查，王爺到底為什麼今日會突然回府。”

“還有，你去查一下秋寧，這幾天有沒有和什麼人見面。”

還是覺得秋寧的份十分可疑。

不可能無緣無故這樣幫秦方好，而且若只是們兩個人的話，是絕對沒有這種力量，能將謝洵從軍務繁忙的軍營中突然請回府里的。

而且直到現在，秦如霜終于后知后覺地發現了一件事。

今日去偏院的時候，包括秋寧在，沒有一個人離開過偏遠。

但是謝洵還是很快就來了，若是沒有人通風報信，那只有一個可能。

謝洵會突然回府，早就在們的意料之中。

那麼秋寧必然是早就知道了當初抓藥的那間藥房，就是杜氏的。

秦如霜得知秋寧去抓藥，不過是誤打誤撞，就算那日不去巡視藥鋪，藏在暗中的人肯定也會找一個由頭讓自己發現這個破綻。

秦如霜咬牙，竟然著了別人的道！

倒是小看了對手了！

如果這樣的推測是合理的話，那麼秋寧的份絕對不簡單。

到了晚間，白芨帶回來了消息。

“怎麼樣？王爺到底為什麼會突然回府？”

白芨一向沒有表的臉上，帶了一些淡淡的疑。

“王妃，據屬下調查，王爺回府……好像是一個意外。”

“怎麼說？”

“今日王爺練兵馬，還要考核百夫長，因此兵部尚書俞大人約了下午和王爺一起去看皇城軍最近練的況。”

“俞大人的府邸，如果往軍營那邊走的話，要路過咱們府上，聽說是俞大人路過咱們府門口的時候，看到一個老婆婆在賣酸梅湯。”

“他一時興起，想著將士們練辛苦，于是買了滿滿一大桶酸梅湯，帶到了軍營，許諾表現優異者可作獎勵。”

秦如霜點點頭，這種事無可厚非，一碗酸梅湯雖然不值錢，但是代表著上峰的賞識，確實能激起許多士兵努力拔得頭籌的沖勁，這種手段非常常見，并不稀奇。

“然后呢？”

“然后王爺也跟著一起喝了一碗，只是聽說有個副將喝完之后說了句，這酸梅湯做的好，酸甜可口，而且里頭還加了些山楂，口味更加獨特。”

“王爺聽完，丟下士兵就回府了。”

山楂……

秦如霜低語道：“山楂，活化瘀，開胃解暑，但孕婦不宜食用。”

秦如霜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前幾日非常嗜酸，謝洵曾經勸吃酸的。

難道謝洵是擔心下人不小心買了這酸梅湯來給喝，里頭有山楂，擔心的嗎？

秦如霜立刻搖頭。

不可能，絕不可能。

先不說這種事的概率非常小，哪怕想喝酸梅湯，怎麼可能跑到王府門口去買。

這種概率真的太小了。

而且就算謝洵真的是擔心這帶著山楂的酸梅湯被買府，應該也不是擔心，而是擔心秦方好吧？

秦如霜不愿相信謝洵會關心自己的這種可能，于是追問道：“其他呢，還有別的異常嗎？”

白芨搖頭：“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