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洵那頭。

從偏院離開后，他吩咐人看好了秦方好，自己也是心緒雜，于是索回了書房。

他現在需要做些什麼事，讓自己冷靜下來。

今日的秦如霜太讓他心驚了，同時也升起一的擔憂。

“王爺，您為何不告訴王妃，您今日回來，是擔心王妃？”

“此事不用再說了，也不用特意告訴。”

他該怎麼說呢？

難道說自己擔心秦如霜嗜酸，怕誤食山楂，為了那一非常渺小的可能，于是放下了正在練的士兵飛奔回府。

走到半路想起來王府的吃食本沒有那麼草率，但是還是想回府見，所以固執地想回來看一眼再有。

秦如霜會信嗎？

謝洵在心里立刻否決了這個猜測。

不，不會信的。

既然這樣，那還有什麼說的必要呢……

影一和影二作為暗衛，本來應該在暗聽從命令，可是王府后宅最近發生的事，實在是太過于撲朔迷離，他們都有些忍不住了。

“王爺，您覺得今日王妃與秦小姐之間到底是誰在撒謊？”

謝洵皺眉，據他對秦如霜的了解，若是沒有完全的把握，秦如霜是不可能做出這種孤注一擲的事的。

可是現在事鬧開了，想必馬上很多人都會知道了。

若是放任秦如霜真的將那一碗墮胎藥灌下去，后面恐怕不好收場。

謝洵突然發現，他以為自己會擔心的，是秦方好肚子里的孩子，但是真的事到如今，他擔心的更多的，反而是秦如霜的境。

若是這件事被別人知道了，秦如霜很可能會到的責罰。

想到這里，他開口說道：“再去宮中請一個醫來診脈，不要請曹醫，也不要請秦方好認識的醫，找個臉生的。”

“之后派幾個人守好偏院吧，這事急不得，四五個月之后自然見分曉。”

“對了，這件事若是能瞞著貴妃，那便先瞞著吧，讓下面的人不要多。”

謝洵這麼吩咐，一是不想擔心母妃為此事心，二是怕母妃責怪秦如霜。

秦如霜那頭也是一樣的，也想瞞著貴妃和皇上。

倒不是不相信貴妃，怕貴妃偏向秦方好，而是知道，貴妃和皇上畢竟老了，這人一老，心就了，也更加注重子嗣了。

秦方好這件事上，容不得一點閃失。

因為謝洵和秦如霜的默契，所以王府里被下了口令，不許再提這日下午的事。

只是秦如霜和謝洵的命令，管得住下人的，卻管不住秦方好的。

秦方好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竟然將這消息捅到了柳姨娘那里。

將軍府。

“老爺！老爺！秦如霜這是在殺人啊，怎麼能懷疑自己的親妹妹！”

柳姨娘今日真的是豁出去了，不顧下人的阻攔，直接闖到了秦將軍的書房，一通撒潑。

“你快給我起來！你看你這像什麼樣子！”

“我不起！我起來我兒就要被人害死了！你說都是同胞的姐妹，秦如霜為什麼要害我兒到如此地步？就算是見不得懷了王爺的孩子，那也不用如此狠毒的方法！”

“老爺你知道嗎，竟然什麼都不問，直接就給方好灌墮胎藥，那藥是能喝的嗎？就算懷疑方好肚中的孩子有問題，也應該拿出證據再說話！”

“我不管！老爺，你一定要把方好接回府來，我怕在王府沒命活下去啊！”

一聽這話，秦將軍第一反應便是拒絕。

“糊涂！你這蠢婦，你真是糊涂了不？這哪有嫁出來的兒還接回娘家的，若是將接回來了以后還怎麼再去王府？以后你養一輩子嗎？”

“這些都暫且不說了，方好無緣無故回娘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王爺給休了，你讓將軍府的面子往哪擱？”

柳姨娘算是明白了，秦將軍就是兩頭和稀泥，兩頭都不想幫！

只想讓兩個兒自己在王府里鬧去，自己一點腥都不想沾上！

可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老爺，別怪我沒提醒你，現在秦如霜在王府里只手遮天，若是被坐實了方好的罪名，那可就是禍皇嗣了，到時候圣上怪罪下來，方好保不了命，我們一家老小也要遭殃！”

秦將軍一愣。

是了，他怎麼忘了這茬！

這兩人都是他的兒，不管誰敗了，但凡是沾上和黃嗣有關的罪名，他也得不了好啊！

若那孩子是假的，那便是他的庶做出了禍黃嗣之事；

若那孩子是真的，那便是他的嫡無端殘害皇家子嗣！

兩個都是重罪！

“這……這可怎麼辦？”見柳姨娘又想提將兒接回府那茬，他揮袖拒絕：“將方好接回府是斷斷不可能的！想個別的法子吧！”

柳姨娘本來打的也不是這種主意，收到了兒的信，也知道兒想讓怎麼做。

“老爺，方好冒死將信給我，說實在是不了這種無端的抹黑，秦如霜懷疑肚中的孩子是假的，想讓喝墮胎藥，現在王爺已經給了準話，說是讓方好安心養胎，只待四五個月之后看顯不顯懷。”

“只要老爺想辦法讓這姐妹倆分開，誰也害不到誰，那等四五個月之后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秦將軍面有些躊躇，“你真的確定方好肚子里有孩子了……？”

柳姨娘一口氣差點被氣得上不來！

“哪有你這樣做爹的！你真是昏了頭了！哪有做爹的會懷疑自己的兒？！方好會用這種事開玩笑嗎？！就算這世上的人都不信方好，你我為他的爹娘，也該相信！”

秦將軍自知理虧，于是訕訕道：“那你說說，要怎麼將們兩個分開？”

柳姨娘眼神一轉，“我們自然是做不了王爺后院的主，不如老爺，您去求求貴妃吧，讓貴妃想個法子，畢竟是天家的事，還是得由天家的人來裁決才是。”

“那我便先和貴妃說吧，這事兒還是別讓皇上知道的好。”

“不可！”柳姨娘立刻口而出，不想將自己的目的表現得太明白，于是換了個說法。

“老爺，您想啊，這幾年皇上越來越重視子嗣這事兒，若是讓皇上最后一個知道，會不會責怪老爺啊？”

“而且老爺一個前朝重臣，去找后宮子……雖說是親家，可是這恐怕不妥吧？”

柳姨娘暗暗觀察秦將軍的表，在信里秦方好囑咐，一定要讓陛下和貴妃都知道這件事。

柳姨娘自己也清楚，貴妃實在太偏秦如霜了，還是得讓皇帝知道這件事，畢竟皇帝重視子嗣，秦方好才有一線生機。

秦將軍思索了一夜，終于答應了。

于是秦如霜和秦方好兩人之間的事，第二日便被皇上和貴妃知道了。

宮里的下人來通傳的時候，秦如霜和謝洵兩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說什麼？讓我們進宮？”

小太監笑道：“是的，陛下和貴妃有請，只是話些家常，王妃不必張。”

小太監雖這麼說，但秦如霜心里卻是咯噔一下。

猜測應該是自己和秦方好的那件事，被有心之人傳到了陛下和母妃那里了。

秦如霜示意青枝給小太監一些銀兩，青枝立刻拿了一個重重的錢袋子塞到小太監手里：“公公，這幾日皇上和貴妃可還好啊？”

問的是，其實想打探的卻是皇上和貴妃的態度。

若是平日里，這種無傷大雅的小錢，一般小太監都會笑嘻嘻收下，雙方都落得一個皆大歡喜。

可是這回，他卻緩緩地將錢包重新遞回了青枝手里。

“王妃和王爺去了便知道了。”

秦如霜和謝洵對視一眼，兩個人難得的意見一致：看來這回皇上和母妃都很重視這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