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炷香過去。
院子里已經沒了任何靜。
錢二通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兩個人,對暗衛吩咐道:“這事就算是辦妥了,留一個人理“顧人”的尸,其他人去向你們家王爺稟報吧。”
暗衛小心翼翼帶著“小丫鬟”的尸離開了,而剩下的那個暗衛,則是走向了“顧人”的尸。
他將顧人的尸翻過來,紅下的面龐,自然是小丫鬟春桃。
錢二通看了一眼那大紅的袍,嘲諷一笑,“倒是浪費了這上好的紅。”
暗衛拖著“顧人”的尸,跟在錢二通后。
錢二通又回到了懷王府門口,朱煞依舊被謝洵控制在懷王府門口,不得彈。
錢二通走到朱煞面前,問道,“朱將軍我這邊已經理好了,顧人的尸首就在院,你要不要去看最后一眼?”
朱煞抖著聲音問道,“什麼看最后一眼?的尸首應當給我……”
錢二通憐憫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陛下有命,顧人蠱人心,死后尸應當焚化殆盡,不留一一毫。”
聽到這話,鐵骨錚錚的男兒雙眼流下熱淚。
“王爺你到底有多恨?!恨到死后連全尸都不愿意留給!!”
謝洵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顧人誤國,蠱人心,有涉巫之嫌。陛下的命令也不過是按律法辦事罷了。”
“你要看最后一眼嗎?”
過懷王府的大門,可以看到一個暗衛旁邊,躺著一個已經倒下的。
穿紅的,一頭青烏黑亮,順著脖頸往下灑下,遮住了一半的臉龐。
朱煞起,踉踉蹌蹌走到了那尸旁邊,嘶啞的哭聲從他口中傳來。
周圍的士兵都忍不住別過臉去,不愿意看朱將軍這脆弱的一面。
過了一會兒,錢二通對朱煞道:“朱大人,時間到了,這尸我就帶走了,往后……請朱大人看開些。”
暗衛拖著顧人的尸跟在錢二通后,而錢二通旁邊,是不知何時出現,跟一同從空中來的“小丫鬟”。
只是那小丫鬟似乎也是景生,頭垂得很低,讓人看不清的面貌。
片刻之后,錢二通帶著人去到了葬崗。
暗衛將“顧人”的尸一把點燃了。
錢二通一直在旁邊守著,直到那尸燃燒殆盡,只剩枯骨,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他才抬頭對一旁的“春桃”說道,“辛苦姑娘假扮春桃跟我出來,接下來你就跟著暗衛回府去吧。
小丫鬟的點了點頭,再抬起頭來,哪里是什麼春桃,分明是秦如霜邊伺候的那個小丫鬟。
暗衛忍不住問道:“那錢大人你呢?”
錢二通回答道,“我自然要回皇宮去復命。”
“可您帶著那個小丫鬟出來的時候,是兩個人,回去的時候只有一個人,這可怎麼和陛下代啊?”
錢二通笑了笑,低聲說道,“就是我一個人回去,才好代。”
片刻之后,錢二通回到了皇宮之中,立刻去覲見了祁帝。
“陛下,事都已經辦妥了,臣親眼看著顧人死去,又親自命人將的尸首帶去葬崗燒了。”
“臣去的時候帶了一個春桃的小丫鬟,那小丫鬟回宮的時候,“失足”落到了水里,撈起來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陛下你看這事……”
祁帝擺了擺手說道,“不在了就不在了吧,誰讓走路不小心。這樣這樣也好,省得回來之后在宮中傳些不該傳的話。”
祁帝里是這麼說著,可其實心里對錢二通辦的這件事十分滿意。
他知道春桃那小丫鬟恐怕不是失足落水,是錢二通替他“理”了。
這樣也好,本來就是天家的丑事,越人知道越好。
那小宮,錢二通替他在宮外理干凈了,省得他還要在宮中找借口置。
說完之后,又囑咐錢二通:“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往后的消息,朕不想再聽到與這件事有關的是非,在民間傳來傳去。”
錢二通低頭答道,“臣知道了。”
……
懷王府中。
見了顧人最后一面的朱煞,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懷王府,甚至沒有同謝洵打招呼。
而他離開之后,遠小巷中一個黑的影,默默退了出去,七拐八拐,最后回到了四皇子謝的府中。
那手下將今日所見所聞,通通都與謝和蕭山說了。
謝聽完,說道:“好,本王知道了,可惜你無法進到懷王府中,沒有看到顧人最后是怎麼死的……不過能看朱煞和謝洵的笑話,本王也覺得心滿意足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懷王府之中的事,春桃應該會傳消息出來,就不用你去打聽了。”
謝這樣吩咐手下,可是左等右等卻沒等來春桃的消息。
等他派人去打探才知道,春桃今日跟著錢二通去理尸,“失足落水”,人沒了。
謝有些生氣。
“好啊!怪不得錢二通要專門帶著這個小丫頭去,原來早就看出來這小丫頭是我安在他邊的眼線,借著替陛下辦了這件事的理由,好殺人滅口!到了父皇那里,父皇必然擔心這小丫頭多。”
蕭山淡淡道:“一個下人,殺了也就殺了。”
相較于謝的生氣,蕭山卻表現得十分淡定。
“罷了,這次這件事還是我們得利多一些,讓朱煞和謝洵二人離心,你不過是損失了一個眼線而已,就當是謝洵為了出出氣。”
“本來就是監視錢二通的,也不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吧。”
謝點了點頭,這件事算是揭過了。
顧人死后的第三日。
謝洵又去將軍府中請了一次秦如霜,這次秦如霜總算是愿意讓他進去了。
謝洵臉上驚喜不已,連忙吩咐后面的人,“快將本王替王妃準備的禮都抬進來!”
謝洵后跟了許多士兵,抬了足足七八個大箱子,關得嚴嚴實實。
其中有一個不小心打開了一些,出了里面的金銀珠寶和字畫古玩。
想來是尋了不寶貝,去討秦如霜的歡心。
沒有人覺得這一切有什麼不對。
而其中一個裝著顧人的箱子,就這麼魚目混珠跟著進了將軍府。
那些箱子一路跟著謝洵,被抬進了秦如霜的院中,又被秦如霜吩咐下人抬去了秦夫人的院子。
見到秦如霜的那一刻,謝洵才真正的放松下來。
“這件事算是了,如今就是等風波過去,重新替顧人安排一個份了。”
秦如霜也也覺得心頭的大石落了下來。
想起那暗衛來稟報顧人死的時候,朱煞在懷王府門口大鬧的那一場……
秦如霜忍不住說道,“沒想到朱將軍能演得這麼真,聽說還哭了。”
謝洵笑了笑,說道:“心儀的子兜兜轉轉,最后對他什麼意思都沒有,想來是悲從心來,所以忍不住哭了吧。”
“那朱將軍這幾日……”
“我命他這幾日在府中呆著,再過幾日去找陛下,求個恩旨。”
“什麼恩旨?”
“自請降低軍銜,去皇城軍中那個武狀元手下做事的恩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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