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怎麼都沒料到，那老人家會把他們帶去他前妻家中。

滿頭白髮的老太太面容和藹，面對前夫求收留的請求，沒有拒絕。

南星親經歷過一場小火災後，當晚就做了噩夢。

裴璟衍早有預，將抱在懷裡，以此讓有點安全。

他聽到稀裡糊塗地說夢話。

“火……快跑，哥哥……哥哥救我……”

南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噩夢。

然而這次的況不似從前那麼嚴重。

夢到了裴璟衍，夢到他把救了出去。

這是白天的經歷給留下的潛意識信賴。

在夢裡跟著他跑，慢慢就能正常呼吸了。

等強行衝破夢境睜眼，眼前浮現的，還是裴璟衍那張悉的臉。

一度以為是夢中夢，輕聲囈語。

“帶我走……”

靠在他懷中，眸子一點點清明。

旋即就意識到，夢已經醒了。

現實是，裴璟衍抱著，眼神略複雜地盯著。

“現在清醒了？”

南星想離開他懷抱，卻被他摟了。

他格外嚴肅地問，“你很怕火？”

南星不想說，去掰他的手。

“我理解你，因為我也不想把自己的傷口撕給別人看。但你這種況有點嚴重，有看過心理醫生嗎？”

他想起，之前就很牴看心理醫生。

“這是我的私事。”南星還算客氣地回他。

不客氣地說就是——關你屁事。

裴璟衍驀地低下頭來，在臉上輕啄了一口。

南星立馬用力推開他，哪知他特別虛弱，直接摔在了地毯上。

聽到他因為疼痛悶哼了聲，指尖微微發燙。

隨後又見他遲遲沒有作，好像緩不過來似的。

這才詢問：“你……沒事吧？”

裴璟衍輕嗤道。

“這麼大反應。不得弄死我是吧？”

南星看他況不太好，起去扶他。

然而，剛到他，就被他扣住手腕，用力帶向他懷中。

整個人往前一趴，臉在他膛上，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

“我一直覺，你就是我的。

“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把你據為己有。

“我那時控制住了，是你主走向我的。

“其實我一直以為，我喜歡你的乖巧聽話，喜歡你是沈茉莉的時候。

“但這幾天，我想明白了，不管你是沈茉莉還是南星，我都喜歡。

“我可以幫你找人，可以把諾曼晶片暫借給你，讓你去完你要做的事，事之後，你……”

“抱歉，我不能答應。”不等他說完，南星就答了。

抬起頭來，神淡然從容，好似拒絕一個人就是這般尋常。

裴璟衍也料到會這麼回答。

他沒有被拒絕的傷心落寞。

畢竟他打從一開始就沒給選擇的機會。

剛才那麼說，就是想讓知道自己的想法。

“的事，我不想拖泥帶水。

“老子喜歡你是實話，沒什麼不好意思說出口的。

“你呢，你為什麼急著拒絕我？就那麼喜歡你那便宜哥哥？他們都說你們是一對，你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南星欣賞他的坦率。

而有些話也確實要說清楚。

“我不想待在你邊，的確是因為更想和哥哥在一起，你問我對他是什麼，我只能說，如果要選擇一個人共度餘生，我希是他。

“這種不能只用男之來概括，更是親。

“我和你才認識多久？怎麼想，我都不可能為了你離開他。”

裴璟衍冷聲道。

“那你想過沒，你跟了我，以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會更久。”

南星沉默了幾秒。

隨後，直截了當地回他。

“不止是時間問題，更多的是因為，我不喜歡你。”

裴璟衍眼底森寒，面上卻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南星也以為他會生氣，卻不想，他很自然地接了。

“你看，說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我明知道會被你回絕，還是跟你說了這些話。

“現在到你了。

“跟我說說，你為什麼害怕火？”

南星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把話題扯出去，又給扯回來的。

也不認為這兩件事有什麼共通。

可有時候明知奇怪，還是做了。

正如本不想多說，卻在眼下這氛圍中，敞開了些許心扉。

或許是因為剛拒絕了他一件事，對於他提出的另一件事，就會更容易接。

又或許是意外於他被拒後的平和，給一種和朋友談心的輕鬆。

那積在心中多年的影，被一點點揭開。

“我以前訓練的一個基地裡，曾經發生過一場很大的火災。在我以為自己快死的時候，是哥哥衝進來救了我。”

這跟裴璟衍猜想的差不多。

兒時的心理創傷和救命之恩，也難怪會被銘記。

不過接下去南星說的，就超出他的預料了。

“其實即便沒有哥哥，我當時也能逃出去，但……那時出口被堵，眼看火勢越來越大，我最好的朋友推開了我，自己先逃了，甚至踩在我上，用我當了踏板。

“哥哥不顧危險救我，逃出去的一路上，我看到了很多，尤其是快到出口的那段路。他們不是被火燒死的，是被活活踩死的。

“後來每次回想起那場大火，就有種很強的窒息。”

從小就被告知要強大，不能弱。

所以從未跟其他人談及自己的恐懼。

裴璟衍聽完後，拍了拍的後背，無聲哄著。

片刻後，他也說起自己的事。

“我兒時親眼目睹我母親自殺。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我總會夢迴當時的場景，夢到我怎麼都抓不住。

“甚至覺得是我害死……”

這一晚，南星對裴璟衍有了另一面的認識。

他們在那談中互相寬，無形中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最後，裴璟衍還說：“我知道，你還是打算離開。”

南星眼神微變，上沒承認。

接著，裴璟衍把這話題挑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