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靳塵就跟裴璟衍坦言，想帶南星遠離是非之地。

裴璟衍不同意。

“留在景苑更加安全。”

“若是足夠安全，當初我們的人也不會救走Ken。”

聽了靳塵這話，裴璟衍又說：“自己想留下……”

“那就再問問，到底要不要跟哥哥走。”

裴璟衍都覺得自己不用再問。

但他回到景苑後，還是試著詢問南星。

“你哥哥今天聯絡我，想讓你去他那邊。”

南星假裝驚訝。

“他也在港城嗎？”

“目前是。但他即將離開港城。”

裴璟衍目灼灼地著，想看是什麼態度。

“他想……帶你一起走。”

“這樣啊。”南星垂眸深思。

看認真考慮去留問題，裴璟衍心裡發悶。

他走到跟前，想挽留。

“你不一定非要跟他走。南星，留下吧，我會保護好你。

“他現在的境也很危險……”

聽到這兒，南星當即抬眼，略顯張。

“危險嗎？那我更應該陪著他了。我好像只有這麼一個親人吧？我不想他出事。”

裴璟衍那還算溫和的臉瞬間沉下來。

他握住南星單薄的肩膀，忍著怒氣似的發問。

“那我呢？我就什麼都不算是嗎！

“南星，你想過我的嗎？

“我對你不夠好？我真心對你，你說走就走，只考慮別人，毫不為我想想……

“為什麼對所有人都那麼好，唯獨對我這麼無？”

南星眼神懵懂，“雖然很對不起你，但是，你和哥哥，我肯定要選擇他的。”

把話挑明，說得很渣。

只有這樣，他才不會再對有所期待。

裴璟衍指節泛白，地盯著。

“選擇他是嗎？好，你去選他！

“我做了這麼多，就是活該被你輕視！

“我真不懂，為什麼就不能喜歡我？

“我以為，上天給我機會，想借著你失憶，對你好……結果，它只是在告訴我，我無論怎麼做，都走不進你的心！

“在你看來，我很蠢對麼！

“就算我為了你而死，你都不會看我一眼是不是！”

他憑著一時氣而說的這番話，自己都理不清頭緒。

他就是很怕失去。

很怕走了就不會再回來。

也怕在靳塵的干預下找回記憶。

他此刻的緒不太穩定，意識到自己態度不好，他又張地抱住，跟道歉。

“對不起，我說話太大聲了，但我不是在吼你……南星，別走了。

“你哥哥不會有事的。

“我跟他是一條船上的，我保證，哪怕我出事，他都不會有事。

“別走了好不好？我會對你好，對你很好……”

到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擁有那麼多，卻沒有一樣能拿出來挽留的。

是他選定的妻子。

他曾預設過他們的將來。

加上皓皓，他們就是完整的一家人。

一切都是那麼完……

裴璟衍如同魔那般，抓著南星。

是他的劫，是他克服不了的難關。

上，他就像變了個人。

他引以為傲的一切都變得沒價值。

連他這個人都是這麼不堪。

使盡詭詐，也沒能得到。

裴璟衍眼眸猩紅，偏執與病態呼之出。

南星被他抱得不舒服，用力掙扎。

“不走，不走好不好？”他重複著問。

但始終沒有答應。

如果他完全喪失理智，一定會強留。

可他不敢了。

他不敢像之前那樣控制。

在失憶這段時間，他想要對自己改觀。

因此，他強行剋制自己的谷欠，將鬆開。

“一定要走？”他問。

南星格外冷靜，“我留下也沒有任何意義的。”

裴璟衍定定地凝視著。

過了好久，他才說服自己。

“行。我聯絡你哥哥。但是南星，你要記得我，跟我保持聯絡，可以麼？”

南星暫且答應。

看他的眼神帶著幾分抗拒。

裴璟衍抬手輕髮，“你……你給我點時間，我先冷靜冷靜。”

“好。”

他轉離開，腳步有些。

下了樓，他坐在客廳，在那長時間的靜默中，他足足了一整包煙。

傭人看到他那狀態，個個都到不對勁。

先生那樣子，簡直跟丟了魂兒似的。

到最後，他持煙的手都在抖。

腦子裡全是南星，甩都甩不掉。

！

他暗罵自己。

覺得他真沒出息。

不過就是個人，他怎麼就弄得這麼卑微了。

他走進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

等抬頭看鏡子裡的自己，他竟發現，他的臉那麼差。

就像幾天幾夜沒睡覺，眼窩深陷，很沒神。

雙目無神的樣子，還像那行走。

他被這樣的自己驚愕到。

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

南星要走而已，怎麼就跟天塌了一樣？

裴璟衍握起拳頭，用力砸向鏡子。

砸裂鏡片的同時，也砸裂了那個異常的自己。

走出洗手間後，他果斷聯絡靳塵。

“你安排時間，我送出去。”

事比靳塵預想的順利。

“麻煩你了。”

裴璟衍想斷了這份，讓自己解。

做了這個決定，他頓覺輕鬆。

靳塵原本還沒定下離開港城的日子。

但南星那邊有變，他為免夜長夢多，就打算儘快安排。

有關南星要離開的事，裴璟衍謹慎得只告知了徐旺一人，對別人則宣稱不好，要在景苑養病，不讓人打擾。

實際上，他是暗中把人送了出去。

徐旺既是保鏢又是司機。

等紅燈的時候，他頻頻過後視鏡往後看。

這回，先生應該是真的放手了吧？

車子低調駛一個地下車庫。

裴璟衍是提前到的，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待會兒靳塵的車會停在相鄰位置。

南星正等著時，裴璟衍忽然抓住胳膊。

他目視前方，抑著嗓音，沉聲問了句。

“你這次是真失憶，還是又騙了我。”

南星面不改。

“我沒有騙你。”

裴璟衍轉頭看向，眼神冷冽。

“如果，這車庫已經埋伏了梵城組織的人，這個局就是為了抓你哥哥所做，你會怎麼對我？”

南星臉上的表有了變化。

“你……”

剛出聲，就看到附近停著的幾輛車裡都有人，他們還戴著梵城組織的特有面。

“裴璟衍！”憤怒了，當即就要聯絡靳塵，提醒他不要過來。

裴璟衍卻抓著，眼睛發紅，“生氣嗎？想殺了我嗎？”

忽然，他手裡多了把手槍。

他強行讓握著槍。

“來啊，朝我開槍！”

前面的徐旺瞬間一激靈，“先生！”

“你給我老實待著！”裴璟衍不讓他手。

徐旺也不敢了，生怕先生一激，那槍就走火了。

南星眼看那些人越來越近，眼神發冷。

“放手！”

裴璟衍冷笑：“想通知他是嗎？除非，你開槍打倒我，那我就管不了你……否則你就給我老實在車上待著，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你最在乎的人死在這兒”

“放手！！”這一刻，南星恨了他。

裴璟衍像瘋了似的，雙目充斥猩紅。

“老子在你上賠了那麼多，你讓我全盤皆輸？我就賭你不會朝我開槍！你敢不敢讓我輸得更徹底！

“開槍啊！”

“先生，您別說了！”徐旺都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響。

那是一把消音槍，聲音不大。

但在車這仄的空間裡很明顯。

南星背靠著車窗，手中握槍，口劇烈起伏，瞪大雙眼看著前方。

而對面的裴璟衍穿著白襯，膛蔓開一片紅。

他的眼神是絕的、悽迷的，也是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