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北落“噗嗤”笑出聲,興致上來,干脆半側過,曲起右臂,側枕著看。
外間雪下了一夜,天明時才漸漸歇勢,檐頭積雪化作水,過兒臂細的冰楞滴落在地,發出輕微的嘀嗒聲,點滴不絕,更顯晨間靜謐。
顧慈似被這聲音吵醒,直覺有兩道視線投在自己臉上,如渾圓指尖輕輕滾過,掠起陣陣火辣。
眼睫了一下,睜開眼,惘惘看去。
四目相撞,戚北落烏沉的眸子驟然亮起,流淌出歡喜的,長臂一展,將連人帶被一塊抱懷中。
“睡得可好?”
顧慈慢慢醒神,想起他昨夜猴急的模樣,把寢都扯破,頓時紅臉。
昨夜他不是把那些湯水都吐了嗎,怎的還這麼兇狠?待會兒云錦和云繡進來,瞧見那件寢,該怎麼解釋啊?
“你、你你別過來。”
手推他,烏溜溜的眸子怯生生瞟,推搡間,錦被從肩頭落一角,無邊雪中乍現紅梅點點。
全是他留下的痕跡。
戚北落眼眸沉了下,低頭啃的小臉。
糙的胡渣刺得顧慈皮生疼,扭著脖子,手撐開他的臉,嗔道:“你屬狗的?”
怎的每天早起,或是下朝回來,都要來這麼一出?都快蛻皮了。
戚北落一下,歉然笑笑,著鼻尖,得意洋洋道:“我屬龍,真龍,你會不知?哪里像你,小豬一只。”
說著又要湊過來,眼神也有了變化。
顧慈對昨夜之事心有余悸,鵪鶉似的往被子里,可憨至極。
戚北落朗聲大笑。
“現在知道怕了?那為何昨晚還非要喂我吃那些勞什子?我還以為你如今多能耐,沒想到還是這麼弱不風。要不干脆,你以后就隨我一塊去校場走走,打打拳,強健。”
這話不過玩笑,軍營里的男人都是什麼德行,他最清楚。
他的小姑娘這麼乖巧漂亮,他恨不得給造間金屋子,藏起來,只準他一人瞧,哪里舍得讓別的男人看見?
顧慈從被里拱出半顆腦袋,瞪他,“我才沒有,明明是你、是你......”
昨夜的一幕幕重現腦海,咬著瓣,說不下去,面頰不由自主地越來越紅。
戚北落角噙著壞笑,兇地抬起尖細的下頜,明知故問道:“我怎麼了?怎的不說了?”
視線一點點下,顧慈漸漸招架不住,干脆破罐破摔,踢蹬著,一面嚷著“你壞你壞”,一面著拳頭胡捶他。
卻一點也不疼,反而在他心頭起陣陣甜。
前朝的勾心斗角實在太累,他從前一個人習慣了,倒也沒覺得苦。
眼下邊多了個人,能讓他放心地拋開所有算計,坦誠以待,什麼也不用做,只是這麼簡單地抱著,坐在清晨的里賞雪嬉鬧,就能給他帶來無限欣喜,才知過去的日子有多沉悶。
有在,這個世界都是鮮亮的。倘若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那該多好。
戚北落含笑凝視,任捶打,在手累息之時,又忽地捉了的手,在“哎呦”一聲抱怨里,翻將住。
“不行不行!你待會兒還要上朝呢——”
顧慈不停扭著腦袋拒絕。
戚北落只壞笑道:“不要,誰讓我壞來著。”
顧慈又氣又,余瞥向窗上來往的人影,忐忑又心悸,在他的如狼攻勢下,又漸漸生出一于啟齒的興,明明腰酸疼,卻又舍不得他離開。
新換的架子床“吱吱”喚,伴隨一聲啼,白玉小手從錦帳隙間探出,似要在空中抓什麼,奈何撲了個空,綿綿垂落。
藕臂撐在床沿,細細打,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似芙蕖不勝風雨吹打。
腕間玉鐲子有節奏地搖晃,磕到木沿,發出細弱脆響。
紅明艷,一如他此時猩紅的眼。
“以后還敢不敢喂我吃東西?嗯?”
果不其然,他就是在故意報復,明明昨晚還老實,在自己面前大氣都不敢出,眼下嘗到甜頭,就立馬翻臉不認人,壞了!
顧慈氣急敗壞,往后手,想打他,卻本打不著,胡揮了兩下又無力垂落,搖頭想說“不敢了”。
他真的一點也不需要。
可話才到邊,卻又被自己的聲打散,直到門口響起敲門催促聲,才將將散了云雨。
顧慈累極,迷迷糊糊昏睡過去,待睡足醒來,已經是中午。
枕畔空空,戚北落早已上朝,臨走前還很心地將一套嶄新干凈的寢放在枕邊。
屋曖昧氣氛還未散盡,云錦和云繡進來伺候顧慈梳洗,都由不得紅了臉。
顧慈著脖子,低頭自顧自穿服,盡量忽視們的目。
指尖過小腹,心思微微搖。
早間云雨散后,戚北落在腰下墊了個枕,聽說這樣有助于孕。
這幾日自己為孩子的事一蹶不振,想來是他也有所覺察,不想讓自己難過,才會這般努力滿足自己。
顧慈慨萬千,隔著寢織,輕小腹,眉眼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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