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慈使出吃的力氣才勉強抱住,“你冷靜些,就算你去了又能幫上什麼忙?”向戚北落,自己心中亦是忐忑不安。
黑熊本就在氣頭上,又被扶微刺了兩刀,越發兇狠。扶微上多破皮流,力漸漸吃不消,作慢下來。
最后一記利爪眼看就要剜走他的右眼,侍衛急出一腦門汗,越發抓不穩弓,手一抖,弓箭突然被人搶走,接著便是“咻”“咻”兩聲。
第一支箭矢直貫穿熊掌,黑熊慘連連,還沒來得及轉頭看清楚箭之人是誰,第二支箭已正中它腦袋,它碩的子晃了晃,面袋子似的,“砰”地一聲倒在地上不,只剩鬃在風中無力拂。
宣和帝松了口氣,忙命人將黑熊拖走,余瞥見地上的熊,詫異地“嗯?”了聲,招來王福小聲耳語。
“扶微!扶微!你沒事吧?”柴靈蕪第一個沖過來,攙扶微起來。
扶微倒吸口冷氣,捂住右手手肘,蜷起,“疼......骨頭大概斷了。”
“啊?那、那怎麼辦?”柴靈蕪淚疙瘩說來就來,噼里啪啦,砸得扶微措手不及。
“你、你別哭啊。就斷個手而已,沒事。以前又沒斷過,有什麼好哭的?”
扶微眉宇深蹙,不耐煩地抱怨。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他冷的左口又不由自主放,抬起一指頭,遲疑著去揩眼角,“莫哭了。”
指尖還沒到,先“咚”的一聲,靠在他肩頭,哭得稀里嘩啦。
周圍人正忙著收拾殘局,紛紛側眸看來,心領神會般地低頭笑。
扶微蒼白的臉龐泛起紅,孩的碎發兒撓得他脖頸,不得不偏開腦袋,咳嗽道:“我沒事,郡主莫哭了,快起來吧。”
柴靈蕪不聽,哭得更加大聲。
扶微頭疼不已,抓耳撓腮不知該怎麼辦,頭頂突然罩落大片黑影。他愕然仰面,不期然對上云南王審視的目,心頭頓時咯噔了下。
跟以前一樣,又是來尋麻煩的......
扶微眸沉了沉,做好了心理準備。云南王瓣翕,卻遲遲不語,半晌才從齒間艱難地磨出兩個字:“多謝”。
扶微一愣,不可思議地看他。
云南王訕訕錯開目,黢黑的皮飛快閃過一抹紅,板起臉道:“阿蕪,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你爹我還沒死呢!還不快帶他下去好好包扎,多耽擱一會兒,他就多遭一份罪。”
這回到柴靈蕪愣住,圓著兩只淚眼,瞧了下他,又瞅向扶微。
兩人茫然對片刻,眼里同時湛開。
“爹爹對阿蕪最好了!謝謝爹爹!”
那廂顧慈慌慌忙忙跑到戚北落面前,春般的眸子里滿是焦急和擔憂。
戚北落眉宇間的殺氣緩和下,腦袋,“莫怕,我沒事。”
顧慈充耳不聞,兀自抬起他的手,圍著他左右打轉,上下打量,唯恐他一頭發。
戚北落心窩暖洋洋,了下繃的小臉,“我真的沒事。你個傻的,不過一頭熊而已,況且還沒近我,我能上哪兒傷去?”
“來,看看這只狐貍,如何?可還喜歡?”
他轉向簫討狐貍,懷中忽然一滿,肩膀淅淅瀝瀝濡一片。
“我不要狐貍,我就要你好好的。”
顧慈窩在他懷里,字音哭腔碎。
戚北落心頭得不像樣,擁,拍后背聲安“我好著呢,莫哭了。”抬手去眼淚。
顧慈搖晃小腦袋,拒絕他,漂亮的五皺一團,跳著腳,勒他脖子,在他耳邊兇道:“以后不許再做這麼危險的事!”
自己還站在這看著呢!他就敢拿自己做餌,只一人去引開黑熊。倘若自己不在,他還會做出多麼兇險的事?
氣惱和憂在心底盤結織,磨了磨槽牙,在他頸上狠狠咬了一口,“哼!就是個王八蛋!”
不會罵人,這已經是能想到的,最鄙的語言。
戚北落噗嗤笑出聲,糯米小牙磨在頸間,不僅不疼,還無端騰升起幾分甜,只恨不得再讓多咬幾口。
低頭親了下,戚北落抵住的額,目有種灼人的燙,“好,我答應你,從今往后絕不再似今日這般魯莽行事。”大手下移,覆在小腹,“萬事,都以你和孩子為先。”
顧慈氣憤地哼哼,這才收了牙,從他懷里鉆出來。
他卻不放人了。
“慈兒的條件,我已經答應了,那慈兒現在是不是該兌現自己的承諾?”
顧慈呼吸一窒,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心咚咚撞跳開,方才的氣勢瞬間蔫下。
“你、你今日也累了,還是改天再說吧。”邊說邊著脖子,躡手躡腳從他懷里鉆出來。
“哦?”戚北落眉梢幾不可見地一挑,俊秀的眉眼涌著,似笑非笑。
繡滿海棠花的銀紅袖做賊似的,一小點一小點從他指尖溜走,他垂眸,饒有興趣地看著,不加任何阻攔。
只剩最后一小角,顧慈猛地發力完全收走,見他沒靜,以為自己真糊弄過去了,小小松口氣,樂呵呵轉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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