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有了孕,嫁給賀重錦,此事也就逐漸淡忘了下來。
見江纓心意已決,紅豆不好再說什麼,只道:「無論小姐去哪兒,紅豆都會陪在小姐邊的。」
慈寧宮。
老宮從宮門中走出來,朝江纓行了一禮:「賀相夫人,太后娘娘昨天考核陛下的治國論,直到深夜三更才睡下,今日怕是不會起的這般早。」
紅豆看向江纓,江纓又問老宮:「太后娘娘」
老宮笑道:「賀相夫人可是有急事?若非有萬分要的事,還是等太后醒時再議。」
江纓:「我知曉了。」
老宮道:「賀相夫人可以在宮中多走走,等太后醒來,老奴差人來喚夫人。」
過了一會兒,江纓和紅豆走在宮中小道上。
江纓是擔心的。
因為這個時辰,賀重錦必然會睡醒的,等他醒來以後發現自己去了宮中,一定會進宮阻止的。
他不想和離。
怎麼辦?太后何時才能見?必須趕在賀重錦進宮之前,向太后自請去雪廬書院。
想著想著,二人不知不覺走到一寢殿前,這座寢殿的位置十分冷清偏僻,破舊的大門虛掩著,兩名宮正在低頭清掃著落葉。
紅豆提醒道:「小姐,前面沒路了。」
「好,我們原路返回吧。」
這時,其中胖宮哆哆嗦嗦道:「你有沒有覺到,這里森森的,弄得我渾不舒服。」
另一名瘦宮道:「你別說了,你這樣一說,我忽然覺得有點瘮得慌。」
胖宮道: 「當年大梁質子暴斃,被發現的時候就在這寢殿裡面,臭了不說,臉可腐一團爛,都沒人敢去收。」
「好嚇人!」瘦宮一聽,臉都白了:「那個,我看掃的差不多了,咱們趕走吧!可別沾染上不乾淨的東西!」
說著,兩名宮丟下掃把,當即離開寢殿,誰知被一子堵在了門口。
兩名宮被嚇壞了,甚至來不及確認份就嚷道:「你是什麼人!?竟在這里擋路?」
紅豆重重咳嗽了兩聲,學著宮中嬤嬤道:「你們還不快點見過賀相夫人。」
自知冒犯了不得了的人,兩名宮立馬低頭認錯,瘦宮道:「賀相夫人,饒命啊!我們只是太害怕了!」
「是啊是啊!」胖宮跟著解釋,「這是大梁質子的寢宮,他生前就是在這里暴斃的,我們倆若非被小人為難,說什麼都不會來這里打掃。」
江纓抬起杏眼,著這座被廢棄已久的寢宮,枯葉紛飛,人已故去,唯餘一派蕭瑟淒涼。
另一邊,賀相府。
賀重錦從管事口中得知,江纓清早便帶著紅豆去了宮中,當即就命人備車,連後背的傷藥也不上了。
文釗一邊跟著賀重錦出府,一邊問:「夫人去皇宮,大人為何如此著急?」
賀重錦穿著中,還未梳發,就這樣快步上了馬車。
他知道,纓纓要去太后面前自請和離,和離之後,他們便再也不是夫妻了。
不要和離......不能和離。
這次,賀重錦想自私一次,說什麼都要牢牢看住江纓。
*
江纓想進去看看,結果一隻繡鞋剛邁進門檻,紅豆便道:「小姐真的要進去看看嗎?」
剛才兩名宮說的話,仿佛猶在耳畔。
有些怕了,收回那隻腳,可卻又想到了在火燒屋子的那一幕。
是啊,如果換做以前的江纓,是決計不敢進去了,但現在,自己已經不是從前的江纓了。
江夫人說膽小如鼠,偏要膽大起來。
寢宮正中央,大梁質子的牌位赫然醒目,供桌前的香已經燃盡了,盤子里不知道是什麼食風化的殘灰。
江纓聽聞過關於大梁質子的事。
很多年前,當還是的時候,大盛攻打大梁,一路兵貴神速,直至兵臨城下。
大梁為求自保,用皇子為質,換取一國平安。
據說,梁質子沒有姓名,到了大盛之後每個人都稱他為梁質子。
著牌位,江纓道:「如果梁質子沒有死,大盛應該不會如此忌憚大梁吧,」
瘦宮卻接話道:「賀相夫人,其實,就算梁質子活著,大梁也不見得會在意。」
江纓問:「為何?」
胖宮說:「宮裡的老太監說,梁質子剛才大盛來時,上就舊傷添新傷的,人也不正常,別說大盛,奴婢猜測,他在大梁肯定也不待見。」
瘦宮:「就是,梁質子在的時候,宮裡人都瞧不起他,每天端過去的糟糠,連下人都咽不下去,他全吃了。」
胖宮又道:「對了對了,我還聽說,當年送梁質子來的大梁使團,在半路上全部失蹤了,邪氣的很。」
兩名宮離開後,江纓著梁質子的牌位,一時間心緒萬千。
仔細想想,梁質子也是個可憐人,同一樣被束縛住的人。
小小年紀被大梁送來做質子,在大盛的日子又過得艱難,無可依,雖然已故,但到底是得到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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