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月傾灑,萬事萬都陷了沉眠。
一抹暖風從窗欞外拂進來,被住的
為了不被賀重錦發現,江纓把被子捂,遮擋住已經微微凸起的小腹,安分地躺著。
賀重錦問:「你為什麼總是捂著那裡?吃壞了嗎?還是冷?」
「吃,吃壞了,吃涼了。」
「下次吃熱的。」
「我知曉了。」
這可是送給賀重錦的禮,千金難買的禮,比當年他給的一百兩黃金貴多了,若是被提早發現了,就稱不上是驚喜了。
過了很久,那人沉沉嘆了一口氣,溫聲開口:「明日,你、我,小歲安,還有祖母和景言,我們隨著運送流火箭的船,去桃花村小住幾日。」
聞言,江纓抬起杏眸,眼中浮起的睏倦因這句話而漸漸消散,疑地看向賀重錦:「桃花村?為何突然去鄉下莊子?」
*
去鄉下莊子的事,是賀重錦突然提議的,江纓想,賀重錦難得在百忙之中有如此興致,斷不能不答應。
而且,還未曾好好地去外面的天地看過。
船停在了皇京郊外的渡口,紅豆扶著賀老太太,與賀景言一起先行上了船。
賀重錦和江纓站在渡口,他眼底黯淡一瞬,隨後對笑:「走吧。」
說完,賀重錦便抱起小歲安,就這樣大步上了船,上船之前,小歲安朝後面的江纓使勁眨著眼睛,那意思就是:娘親!守住!給爹爹,驚喜!
賀相府一行人,以及跟隨上船的幾十名兵。
賀重錦在安頓好家人後,先去見了早已在船艙中等候多時的劉裕。
劉裕穿著金黃的龍袍,站在甲板上著江水,看上去頗有那麼幾分不開心。
自從印一事,他又被罰了足,和曲佳兒聚離多,好不容易出來了
更令劉裕憤怒的是,顧雪出來的印竟然是假的!幸好曲佳兒寬容大量,不在意印被一事,否則他真不知該怎麼哄好曲佳兒了。
過了一會兒,劉裕心中燃起的氣焰,在賀重錦邁步進船艙時下意識收了回去。
雖然,劉裕早已經知道賀重錦不是他的親表兄,但多年的義在前,在劉裕心里,這是緣關係無法替代的。
「表兄。」劉裕不悅道,「是你給母后提的建議,讓千里迢迢朕去那潁州邊關的?」
賀重錦走到劉裕的邊,著眼前的滔滔江水,緩緩開口:「多說無益,等到了潁州,陛下自會明白之前的行為是有多麼愚蠢。」
聽了這話,劉裕百般苦惱,萬般不解,最後只能妥協:「切。」
船駛進了江水之後,今日無風,安靜異常。
「表兄。」劉裕問賀重錦,「母后不告訴朕你的世,也不準朕給旁人,賀重錦,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賀重錦沉默了半晌:「姑母說的對,陛下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二人就這樣並肩站立著眺遠方,良久之後,賀重錦忽然開口,竟是黯然道:「其實我曾經很羨慕陛下,羨慕至極。」
「羨慕?」劉裕訝異一瞬,而後道,「表兄想做皇帝,朕可以讓給你,說實話這龍椅,朕一天都坐不下去了。」
「不。」賀重錦卻說,「不是皇位。」
「不是皇位?那是什麼?」
是親。
是在賀重錦的眼裡,多金銀財寶都換不來的親,是被人呵護的覺,是團圓的覺。
不過所幸的是,小歲安活了大梁質子最想要的樣子。
*
另一邊,小歲安正坐在賀老太太的上,擺弄著紙蝴蝶,其他人則圍坐在一起,商議著三天之後,賀重錦生辰的事。
計劃是這樣的。
江纓先在賀重錦的邊,給紅豆和賀景言打配合,然後他們需要在第三天的午夜子時前,準備好點心,長壽麵。
到時,江纓則需要將賀重錦蒙住眼睛,把他帶到這裡來,給他一個驚喜。
然後在賀重錦得知自己的新婦為自己悉心準備一切後,一時太久難免,難自已,在這個節骨眼上,江纓就告訴他有孕的事。
船艙里,賀景言聽江纓說到一半時,舉手打斷:「等等,嫂嫂,淚流滿面,難不已?是的稀里嘩啦的意思嗎?」
「自然是。」江纓道,「不過想必真到了那時,夫君斷然不會哭那個樣子的。」
賀重錦為人穩重,江纓從來都沒見過賀重錦大哭的模樣,除了面對時的潺潺溫,他會把所有的緒都藏在了心里。
「景言。」江纓有些好奇,忽然問賀景言,「賀重錦哭過嗎?」
「這……」賀景言道,「嫂嫂倒是說到了點子上,打從我記事起,表兄整日擺著一張比水還淡的臉,後來表兄離開賀家,單獨立府,我都沒見過表兄哭過一聲,流過一滴眼淚。」
「是嗎?」
江纓想,因為他是宰相,宰相都是嚴肅的,所以賀重錦不會哭的淚流滿面,難不已,時日一長,漸漸不會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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