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聽出了對方的意思，不喜歡睡懶覺，可是這兩天他卻自主主張，很晚才起床。

    他微微蹙眉，解釋道：“你今天說不忍心醒我，我也是的。

    我不忍心你早起，因為我覺得能睡那麽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抱歉，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顧清說得很誠懇。

    他確實因為因艾有了有的緒波，所以對格外關注了一些，但他也確實不喜歡打攪別人睡覺。

    他沒想到，因艾並不喜歡睡懶覺。

    顧清心底突然冒出了一委屈的緒。

    他明明是為了好，剛才卻對他那麽冷淡。

    南鳶聽了他的道歉，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沒關係，你也是好心。不早了，該睡了，明早見。”

    ……更冷淡了。

    “等一下。”顧清突然住，有些遲疑地開口，“因艾，你……你剛才的稱呼跟白天不一樣，你要是不想那個稱呼，錄製節目的時候也可以不。”

    南鳶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後，啞然。

    不就了一聲全名？這小子未免太敏了一些。

    “不是不喜歡，隻是不習慣。”

    讓這麽個老古董喊他老師，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壽。

    顧清沉默片刻，道：“你不必勉強，做你自己就好，會有很多人喜歡真的你。”

    “哦？”南鳶微微挑眉。

    覺得一定是這人類的軀殼讓原本淡薄的緒變濃了許多，不然怎麽突然有了點兒逗弄小朋友的興致？

    “顧老師，你覺得，我真的可以喜歡你什麽，就你什麽？”

    電話裏的聲音低低嗯了嗯。

    南鳶突然就嗬地笑了一聲，“我更喜歡你顧小朋友，那我以後能你顧小朋友？”

    手機那頭，一瞬間變得十分安靜，連呼吸聲都仿佛沒了。

    顧清也不知是生氣了還是懵了。

    南鳶在心裏嘖了一聲，繼續道：“或者，顧大朋友？”

    又是一陣沉默。

    “因艾，你是不是故意逗我？”顧清開口的聲音比以往低沉了一些，帶著點兒異樣的緒。

    南鳶大方承認，“是，你看起來就想讓人欺負。”

    小糖的那一讓看著就想一，沒想到有一天看到個大男人，也會有想一的念頭。

    這小子的那一頭碎發看起來很，應該不錯。

    思及此，南鳶微微瞇起眼，眼尾帶了點兒淺淡的笑，不過風一吹，那笑就散了。

    聽到這話的顧清雙目微微一睜，有那麽一瞬間，他的腦子裏居然空白一片。

    這緒來得太快，稍縱即逝，他連做總結的功夫都沒有。

    “因艾，你……”

    一句話還沒說完整，顧清的心髒突然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這是第三次心跳加速，甚至比前兩次還要強烈！

    “我先睡了，再見！”顧清匆匆掛斷電話。

    他的視線落在手中那紅手機上，微微發怔。

    這手機是因艾買的，手裏的那個跟這個是同一款，是黑的。

    這麽一想，腔裏的心跳聲更清晰了，咚咚咚的，像打鼓一樣。

    顧清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心髒出了病。

    雖然不久前才檢查過，但短期因為他休息不好，從而導致心髒負荷工作，產生病理心跳加速，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

    但他覺得，這種可能太小了。

    還是另一種可能更大。

    ——不是病理心跳加速，而是生理的心跳加速，是緒突然激。

    隻是他不明白，他有什麽可激的。

    不就是……

    不就是那人承認了是在故意逗他，還說他看起來想讓人欺負。

    顧清躺在床上，有些鬱悶地盯著酒店的天花板。

    他開始細數這幾天自己在腦子裏總結的緒波小筆記。

    一切都要從因艾那個空中飛跳說起。

    他以前是見過因艾的，那時候他對，跟那些試圖討好他的星並無區別，同樣的漠視。

    在娛樂圈爬打滾五年，他該見過的都見過了。

    因艾當初勾引他的那件事並不是他遇過的最過火的。

    相比一些人故意往他懷裏撞，借位拍很多曖昧照片，單方麵跟他炒緋聞這些事，因艾那個真不算什麽。

    以前劇組還有主角或配角半夜來敲他的門，故意穿得很人，用各種無法拒絕的理由和高超的手段勾引他。

    比起那些人的段數，因艾那種直接了服引他的，反而是最低端的。

    所以他沒有騙因艾，勾引門那件事他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這樣的人太多，他若想每個都記得，這些無關要的人和事就會占據他不腦容量。

    他覺得不值得。

    現在再回想那一天，顧清甚至都記不清他是怎麽跟因艾走進那屋裏的，那天兩人又說了什麽話？甚至對方服的那一幕都完全模糊化了。

    他連人類完整的喜怒哀樂都沒有，又怎麽會對人的興趣。

    這樣一個他本不在意的路人，為什麽才一年不見，就變了一個能引起他緒波的人呢？

    那天看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去，還有手腳敏捷地攀上那麽高的樹，他第一次覺到了那麽明顯的詫異的緒。

    再後來，他會因為那高超的箭而驚豔。

    他會因為對自己烤鴨子的不信任而有了在乎的緒。

    他會因為聽到因艾遇到了蛇有些小張？那應該是張吧。

    他會因為因艾專門給摘野果，專門為他換泡麵而開心。

    ……

    一條條全部羅列下來，顧清一不小心就羅列了十幾二十條。

    這其中，高興的緒波越來越強烈，他甚至覺到了自己角上揚，他在笑。

    就連心跳加速，也在這麽短時間出現了三次！

    他想：這個因艾的人真可怕，居然讓他有了這麽多緒波。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將因艾關進自己的小別墅裏，每天對著做更細致地研究。

    隻留了一盞壁燈的房間裏，顧清一雙睜著的眼被昏暗的籠罩，看起來格外有神，亮得讓人心驚，甚至有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