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崔銀起這麽說，楚鳶心裏對他的態度也沒有任何的轉變，一個人的好壞怎麽可能短短這點時間就扭轉過來了？他不過是想去看看鍾繾綣到底何方神聖，順便打探一下況罷了。

    隻不過崔銀起都這麽說了，也不用繼續刺激他，楚鳶上下看了一眼他，隨後報了個醫院的地址，“在vip休息室養，你要是敢在麵前說什麽刺激的話，我絕對會把你從病房裏轟出去。”

    說完這個，楚鳶才對著下人仆冷笑了一聲，這才對著崔銀起說，“希到時候崔大態度放端正了來呢。”

    崔銀起都要被楚鳶氣笑了，這個人簡直了，他都這樣給臺階下了，還要蹬鼻子上臉！

    等哪天沒了尉婪，保準被敵家針對死！

    但是楚鳶一點不在乎這些，就算沒有尉婪，依然是那個上天地我行我素的魔頭，從來不在乎任何人對的敵意。

    一黑一紅的二人走了，崔銀起朝著楚鳶的方向瞇起眼睛，這才轉過去，掏出手機來打了個電話，聲音冰冷，“給我查查鍾繾綣的過去，我懷疑這個人從一開始就不安好心。”

    然而另一邊，車子上，楚鳶看著尉婪開車，並沒有做過多表示，尉婪也沒有問目的地，自顧自便將楚鳶帶回了他們之間同居的別墅門口。

    多久沒回來了。

    楚鳶看著別墅的大門，說道，“為什麽帶我來這裏？”

    “上次公司門口，季遇臣給你離婚證，被我拿了。”

    尉婪的聲音低沉，就好像是在離楚鳶很遙遠的地方說的，“你總得回來拿一趟吧？”

    也是從那日起，楚鳶和尉婪似乎是決裂了，哪怕現在他們看著再親無間，轉過去都是分得清清楚楚的兩個人。

    誰還記得，當初他們從來都是不分你我的。

    楚鳶了頭發，總算想起來這回事，“哦，是，我的離婚證還在你這呢。”

    那日大街上摔了出租車的門離去，因為尉婪擅自搶了的離婚證要挾，如今想來竟然還有些諷刺。

    走到家門口，楚鳶垂了垂眸子，“拿了離婚證我就走。”

    正在開門的尉婪一頓，複雜的緒湧上了頭，讓他不知道說什麽來回應。

    楚鳶跟著尉婪走到了裏麵，還記得兩年後回國，大鬧了季遇臣的婚禮，將他的二婚現場鬧得天翻地覆之後，尉婪便一聲不吭帶回了這裏。這一次雖然也是這樣，可是他們早就和之前截然不同了。

    那個時候季遇臣追到別墅裏來，尉婪眼裏全是冷笑，可是如今……

    沒有了季遇臣，好像他們兩個也沒有了集。

    尉婪從書房裏將離婚證拿出來，從二樓丟下去，楚鳶看準了，手便接住了他從二樓正上方丟下來的離婚證。

    接住離婚證的那一刻，尉婪和楚鳶隔空對視，一個在二樓，一個在一樓。

    就這麽一眼，楚鳶覺自己跌進了尉婪的眼裏。

    扯了扯皮，“幹什麽用丟的？”

    “又不是我的離婚證。”尉婪的聲音聽起來也不是很耐心，“你跟別的男人的東西，也要我跟著惜嗎？”

    楚鳶笑出聲來，“聽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多在乎我呢。”

    尉婪眸猛地一沉。

    將離婚證攥在手裏，抬頭維持著一個姿勢看了二樓的尉婪一會，楚鳶將證揣在兜裏，隨後說，“證拿到手了，我先走了。”

    尉婪立刻追問，“這是你的房子，你走什麽？要走也是我走。”

    “無所謂。”

    楚鳶聳聳肩膀，“住就住著唄，就當給你一個人了，那萬一以後有事相求，你不是還得給我一個麵子？”

    這番話可真令人心寒啊。

    尉婪的臉都有些鬱，“就為了這個？”

    “嗯？”楚鳶笑著反問，“不然還能是為了什麽？您可是高高在上的尉啊，能讓您買賬，那可是天大的好。所以你在這住著吧，我不會趕你走的，住越久越好，我不計較的。”

    尉婪垂在側的手狠狠攥了，“楚鳶，你說的都是真心話嗎？”

    楚鳶笑到半路停頓了，看著尉婪這副模樣，心髒深似乎開始有細的痛意滲了出來。

    真心話？

    尉婪，拿我當替，也是你的真心話嗎？

    論無恥，我可不能輸給你啊。

    用力扯出一個笑容，楚鳶知道自己這是故意做給尉婪看的，甚至連尉婪都察覺到了這是故意在衝著自己笑呢，可是就算二人明知對方都在強撐，卻也沒辦法說一句話來拉近彼此心的距離。

    楚鳶說，“真心的，太真了，我真心一片對尉，您別再懷疑我了，就不怕我傷心嗎？”

    此前，楚鳶也問過尉婪一次，你當真不怕我傷心嗎？

    那日是在公司裏，他們之前起了爭執，知道了替的事以後，楚鳶便問了尉婪這個。

    後來，尉婪讓收拾東西，都滾蛋吧。

    那一句“當真不怕我傷心嗎”就好像是強大鎧甲下楚鳶的真實質問，帶著痛苦和抖。

    而如今再從裏聽見類似的話，早就已經毫無波瀾了。

    ——您別再懷疑我了，就不怕我傷心嗎？

    尉婪的選擇卻和上一次一樣，同樣沒給出回複。

    自嘲地笑了笑，楚鳶揮揮手，說了一句尉再見，隨後走出了家門。

    在關上門那一刻，有個音節落地出聲，卻和關門聲一起戛然而止。

    “——怕。”

    然而，關門聲掩蓋了一切。

    ******

    楚鳶一個人打車回家的，回到楚家的時候，發現自己哥哥不在家，這才想起來，原來哥哥平日裏也都是很忙的，為了照顧自己，一直都不停地挪出時間來，現在楚家就剩自己一個人了，楚鳶還有些落寞。

    在楚星河麵前，總是裝作很要強的樣子，不像在尉婪邊，偶爾脆弱一把也沒什麽，那個男人會帶著調笑撓撓的下，說上幾句俏皮話。

    歎了口氣，楚鳶一個人走上樓，家裏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楚鳶卻像是傻了一樣沒有去接通，一直到鈴聲斷了以後第二遍又響起來，才猛地上前，過去一把提起了話筒，“喂，您好。”

    “咦？”

    對麵是個略帶悉的聲，“楚鳶？你回家了啊？”

    這個聲讓楚鳶臉一變。

    “姐姐……”

    張了張，覺像啞了似的，“是姐姐嗎？”

    、“是我。”對麵也很驚喜，陸初雲正躺在沙發上呢，“我今年生日回國過，所以想打個電話來家裏告訴大家……”

    “爸爸媽媽搬出去住了，現在家裏隻有我和我哥哥。”楚鳶盡可能讓自己回答得正常一點，“不過我會幫你轉達給大家的。”

    “這樣啊，我說怎麽是你接電話。爸爸媽媽老大不小了，還是喜歡過二人世界。”陸初雲笑著捂住了，“好，我兩年沒回來了。”

    “你在國外做研究，難得嘛。”

    楚鳶生怕讓自己姐姐察覺什麽不對，畢竟姐姐從沒做對不起的事，就算是為替，那也是尉婪那個該死的男人做出來的選擇，至於們姐妹二人之間，不存在什麽賬要算。

    楚鳶順著陸初雲的話往下說，“終於拿到假期了？”

    “嗯，這次項目總算完了，研究室那邊也允許我回來。”陸初雲許久沒聽見妹妹的聲音，覺格外親切，“你也是，這兩年幹什麽了呀？”

    “我……我去減了。”楚鳶眸閃了閃，“姐姐你回國機票訂了沒，記得告訴我，我們一家人到時候去接你。”

    “好呀好呀，我現在就訂票，想死你啦！”

    陸初雲隔空對著話筒麽麽噠了兩下，表達對楚鳶的關，楚鳶被弄得不知所措，不過知道陸初雲沒惡意，何況還是親姐姐，總不能為了一個男人翻臉，於是也回應了兩下，“啵啵。”

    “我妹妹真可。”陸初雲笑著說了這句話，隨後掛了電話，電話提示音竄耳朵，告訴楚鳶這通電話已經結束了，才回神，了口氣。

    自己的姐姐要回來了。

    姐姐常年在國外做研究，所以年以後姐妹二人聯係甚，但是楚鳶一直都記得，從小到大，姐姐有什麽好的就會讓給自己，也知道自己不好，總是說將來為了醫生要研究出厲害的藥治療好自己的妹妹。

    那個時候，楚鳶雖然胖，可是家中哥哥和姐姐都格外疼自己，從未料想，搖一變，自己會為姐姐的替。

    也是，學識淵博又清冷溫的姐姐，招人喜也正常，和這種大逆不道的人比起來，世人多半還是喜歡姐姐的吧。

    楚鳶上了樓，一個人躺在床上發呆，這會兒裴卻懷給發了條語音，“你在哪？”

    楚鳶愣住了，悲傷的緒還沒走完，發語音也是蔫吧的，“幹什麽呀？”

    “你該進組了，這幾天到你的戲份。”裴卻懷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不過你聽起來這麽不是很開心？遇到什麽了？”

    裴卻懷最近一直在劇組趕戲，對於尉婪和楚鳶的事不是特別關注，自然猜不到楚鳶這會兒的心，“跟季遇臣離婚搞完了開始心痛了？”

    楚鳶被裴卻懷一句話氣笑了，“怎麽可能！”

    “那你等下過來找我。”裴卻懷看了一眼周圍忙碌的劇組員，“正好我也最近累，我們拍完戲出去發泄一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