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楚鳶分別以後，偌大的皇宮，尉婪竟然再也沒和到過。

    他的位置在皇宮的另一角，而楚鳶的臥室則是在大皇子的寢居附近，之前是尉婪主找所以能爬窗溜進去，而現在……

    尉婪回到自己的臥室，整個人重重往床上一攤。

    楚鳶跟著但丁走了的話就像是被人選中了似的不停在他腦海裏播放，尉婪怎麽都不敢相信，走了，真的走了。

    他們那麽多個日日夜夜相下來，竟然還抵不過，一個大皇子的份。

    尉婪攥了下的床單，手指間用力到泛起了青白，可是不管他再用力，都無法握住楚鳶的那雙手了。

    訂婚兩個字令他兩眼一黑，男人無法想象，楚鳶剛和季遇臣結束了這段混不堪的婚姻關係，轉就要投別人的懷抱。

    為什麽。

    憑什麽。

    尉婪抬起手來，手背遮住了雙眼，用力吸了一口氣，卻無法順暢地吐出來，他脯上下起伏了好久，隔了一會才緩慢放下手去。

    漂亮的瞳孔裏泛著水，男人用力摒住，而後死死閉上了眼睛。

    ******

    又過去一夜，楚鳶和但丁決定臨時回去一趟，而後但丁便會出手替調查M聯邦的犯罪團夥。

    陸初雲和辛西婭能幸福，犯罪團夥能到打擊，楚鳶並不覺得犧牲一個自己有什麽大不了的。

    雖然向來不會在別的小事讓讓出自己一一毫的利益。

    ——可是除非要救的對象是曾經和自己一樣的，於弱勢的同類。

    回去的時候也沒有給尉婪打招呼，但丁的私人飛機已經和國打過招呼，在房間裏自顧自地收拾服，因為不想見到尉婪，所以派了袁斯過去通知尉婪。

    聽見敲門聲，楚鳶以為是袁斯回來了，說了一句請進，卻發現推門進來的不是袁斯。

    楚鳶疊著服一愣，抬眸對上尉婪的眼睛，手一頓，“你怎麽來了？”

    “你派袁斯來通知我，是因為不想見我嗎？”

    尉婪的聲音有些急迫，“就這麽迫不及待要把我兄長帶回去見家長嗎？”

    他都沒見過楚鳶的家長！除了楚星河！

    楚星河跟他是同一輩的，在認識楚鳶之前他倆關係就很好了，然而若要談論起長輩來，那麽尉婪簡直就是個門外漢。

    自己從未接到過的圈層，那個大皇子哥哥竟然可以輕而易舉的……

    尉婪實在是氣，“你別跟我慪氣好不好？楚鳶……”

    “我沒有跟你慪氣。”

    楚鳶的睫了，豔麗的臉龐依舊如昨，“這一切都已經是定局了，尉婪，你醒醒好不好？”

    “不就是個大皇子嗎！”

    尉婪聽見定局兩個字，了刺激似的，用力將楚鳶整理好的服通通打翻了，他紅著眼睛，用另一隻手著自己的口，用力指了兩下，“我也是皇子啊！既然外麵輿論放出去說有皇子要訂婚，你跟我訂婚啊！”

    你跟我訂婚啊！

    好像經曆了一場地山搖，萬千洪荒浩浩從楚鳶心口過，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你什麽意思……”

    “現在外麵隻知道皇家有個皇子要訂婚，這不是怕傳出醜聞來給皇家丟人，所以無法挽回拉你補救嗎？”

    尉婪笑紅了眼，“怎麽，我不算皇子了嗎？跟我訂婚，和跟我哥訂婚，外人耳朵裏聽來不是都一樣？”

    楚鳶後退兩步，再也沒心去管被尉婪打翻在地上的服，“你瘋了嗎，你要跟我訂婚？”

    “我覺得你要跟我哥訂婚，你才是瘋掉的那一個！”

    尉婪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會兒他開始教育起楚鳶來了，“你人生規劃想清楚了嗎？上一段婚姻那麽失敗就是因為你不夠清醒，現在還要再一頭栽進去嗎！”

    楚鳶說不出話來，茫然又痛苦地看著尉婪，這種反應讓尉婪愈發難，他上前按住了楚鳶的雙肩，“皇家真的沒有你想得那麽簡單，楚鳶，你別以為嫁進來就好了。”

    要是真的有那麽幸福，為什麽他的母親會想方設法往外逃？

    “那照你這麽說，你也是皇家的人，我和你訂婚難道就會幸福了嗎？”

    這一句反問堵死了尉婪所有的話。

    是啊，他口口聲聲嫁給大皇子不幸福，可他一樣也是皇室的人。

    這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

    尉婪按著楚鳶肩膀的手一鬆，接著就被楚鳶拍開了，“你就是不想我嫁人罷了。為你最好我一輩子嫁不出去，一輩子用來給你消遣，打磨無聊的時間。”

    說話總是這樣殘忍直白，雖然確實可以刺到尉婪，可這樣，何嚐不是在刺痛自己呢？

    聽見這個，尉婪一字一句地說，“我是不想你嫁人，我是不想把你讓出去！我們都發生過關係了，你還能這樣堂而皇之心安理得嫁給跟我有緣的人嗎？你看見但丁就不愧嗎！”

    他們之間那麽多無法言說的茍且，早就沒辦法分開了，楚鳶心裏看見但丁就不膈應嗎！

    就不問心有愧嗎！

    誰知楚鳶聽見這個，眼裏含著淚花衝尉婪笑了笑，這般眼中含淚的笑反而更了，口氣帶嘲諷地說，“愧？我當初沒離婚的時候，你可是大言不慚說最好別離婚，你還覺得刺激呢！怎麽，如今我再婚找一個，你又不樂意了？這不是滿足你那些齷齪的需求麽尉總，您怎麽還屈起來了呀！”

    尉婪好像被人從背後狠狠拍了一下，震得他五髒六腑都在痛。

    男人睜大了眼睛，聽見楚鳶這番話，靈魂出竅似的，“楚鳶你……”

    他也曾經舌綻蓮花，笑得虛偽漂亮，一口一個寶貝，將的城池和偽裝逐個擊破。

    那個時候的他就沒有想過嗎，有朝一日倘若楚鳶真的先放棄了這段互相征服的關係，那他，拿什麽，來挽留。

    “以後呀，也不能喊我寶貝這種話了，萬一給你哥聽見，那可不是對嫂子的大不敬嗎！”楚鳶加重了“嫂子”兩個字，卸下了曖昧的過招，他們之間爭鋒相對得竟如同宿敵。

    尉婪快要不上氣了，話沒說完，楚鳶便當著他的麵又將服一件一件疊好，隨後將行李箱拉起來，“我等下要陪著但丁一起飛回去一趟，你都好不容易回皇宮了，不如多去陪陪祖母他們。”

    “楚鳶……”聽見用如此生疏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尉婪慌了，心都在發抖了，“楚鳶你別這樣說話……”

    楚鳶目無旁人地拉了行李箱要往外走。

    背後尉婪一把拽住，“楚鳶，你不他，我覺得出來，你不他對不對？”

    楚鳶一把甩開尉婪，“有什麽用？我過去還你呢，有用嗎？嫁給誰都一樣。何況，你一個老二，怎麽跟有繼承權的老大比呢？”

    有用嗎？

    這話可謂是紮心了，尉婪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麽來彌補自己之前說的話對楚鳶造的傷害，無能為力的男人小孩子一般牽著楚鳶的袖口說，“我知道了，說那些話是我不好……”

    話音未落，楚鳶將自己的手了出來，仍舊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尉婪追了幾步，豈料楚鳶步伐越來越快，皇宮那麽大，他們很難再相遇了。

    不要走。

    “楚鳶……”

    尉婪聲線發，好像被急了，卻一點辦法沒有，隻能眼睜睜看著離開自己的視野。

    “楚鳶！為什麽可以和我哥訂婚，卻沒法和我訂婚！你不是說嫁給誰都一樣嗎！”

    “為什麽不是我！”

    尉婪撕心裂肺地對著的背影喊了一聲，“你就那麽厭惡我嗎！”

    他也是皇子，他也可以娶，他給出了另一個解決辦法，為什麽不聽！

    楚鳶眼睛也紅了，回頭用力看了尉婪一眼。

    “為什麽……”尉婪沒敢再往前邁一步。

    一步。

    楚鳶再沒說話，走廊另一端雷蒙站在那裏，替接過了行李。

    那是屬於但丁的私人執事，如今聽命於楚鳶，代表著什麽，再清晰不過了。

    “別這樣……”尉婪像是從昏睡中猛地驚醒似的，喃喃了一遍之後又拔高了聲調對楚鳶說，“不要走！楚鳶！”

    我還……沒辦法做到離開你。

    可是楚鳶腳步沒停。

    “你就這麽想要權利嗎！”尉婪覺自己快要撐不住了，“老子心都要被人挖出來了你知道嗎！楚鳶，你太狠了！”

    “大皇子這三個字有那麽你嗎？”

    “你真的很缺這些嗎？我一樣可以給你，為什麽！要跟我兄長結婚來惡心我！”

    嫂子？自稱嫂子的時候那副臉，真是傷了他的心！

    “為什麽……不回頭看看我呢。”到了後麵，不要走三個字已經像是一種徒勞無功的乞求，尉婪的聲音再度轉低，好像所有的一切緒被推上頂峰後迅速又沉重地摔落，再也沒了任何回應。

    楚鳶的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還是走了。

    ******

    因為聽從楚鳶的意見，但丁這次選擇了低調出行，並沒有放出任何國際上的風聲，車子也選得是相當小眾的商務車，免得引起別人注意。

    上了車，楚鳶看了一眼已經坐在裏麵的但丁，對方正意味深長看著，“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什麽意思？猜到了你弟弟會來找我？”

    “嗯。”但丁這次和楚鳶單獨回國，袁斯替留在L國繼續等待消息，畢竟他們很快就會回來理M聯邦的事。沒了袁斯在邊上，但丁說話也愈發肆無忌憚，“我猜得到他的脾氣，畢竟是源。”

    “在他眼裏我早已是個貪圖名利的人。”

    楚鳶深呼吸一口氣，對著司機說道，“走吧。”

    “收到。”前麵的司機發出一聲回應，讓但丁微微瞇起眼睛，“你是新來的？”開車的司機聲音好像變了。

    “是的，我剛來沒幾天……前一個不好，我來替班。”

    哦。原來如此。但丁沒多說，“開到機場吧，順便幫我們通知一下航空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