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鳶這邊還不知道尉婪怎麽了，那廝便已經練自如地要去楚鳶的服。

    一直到尉婪手這一刻，楚鳶才意識到，他們之間太悉了，就連服都稔到了竟然會自配合他。

    楚鳶回過神來立刻抓住了自己已經被尉婪扯開的領口，“你等一下，不能這樣，尉婪——”

    上一次是在意識不清醒的時候，那麽這一次呢！

    不能再任由尉婪這樣下去了！

    可是呼吸錯間，尉婪的眼神就像是槍口，楚鳶就是那頭被指著的獵。

    像是傻了似的，被尉婪兇狠的氣場包圍，接下去的一切，便是孱弱無力的人質，遵循所有尉婪的指示來出所有的弱點，而後被他一一挾持。

    兇手，兇手，兇手。

    尉婪，你是謀殺我的兇手。

    被出眼淚來，楚鳶深知自己本不是尉婪的對手，連學防都是從尉婪這裏學的，曾經他擺弄著的一一教滲那些道理，防人，防鬼，防權，防心計。

    倘若說楚星河將楚鳶保護一不，那麽在遭遇背叛以後，尉婪便教給世間所有兇殘而真實的道理，比刺進的那一刀還要鋒利。

    而同時，一起滲進來的，還有他的呼吸。

    他太清楚了，楚鳶的冷酷，楚鳶的自私，楚鳶的玩弄人心，包括的冷漠麗統統是尉婪一手教的。

    楚星河給了楚鳶所有的好，而尉婪將拉下了地獄。

    他把教得那樣完強大，卻又偏偏要親手將攪得一塌糊塗。

    尉婪殘暴又貪婪地將楚鳶進了床的某個角落，人抬頭，向來堅毅的眸子裏已經被出了眼淚，“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罷休！”

    罷休？

    停不下來了。

    尉婪像是被什麽蒙住了眼睛，眼神都渾濁得令人無法看，他湊在楚鳶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靠近那道還未徹底痊愈的刀疤。

    太漂亮了，這道外人眼裏醜陋蜿蜒的刀疤。在他眼裏是那樣完。

    尉婪著氣，按著楚鳶的手用力卻又緩緩震著，他低頭，“對不起。”

    三個字，楚鳶的心髒就如同被他擊穿了似的。

    被反鎖的門，被吞沒的呼吸，還有被風微微吹得掀起一角的窗簾，楚鳶閉眼，覺得自己賤了，這種時候還阻止不了尉婪的話，還有什麽臉麵說自己算是個獨立的人？

    但丁形容尉婪母親的話語猶在耳畔，楚鳶直勾勾看著尉婪，倘若自己和但丁的事已經了定局，目前沒法再有更好的解決方式的話……

    那就遠離我，尉婪。

    一刀兩斷。

    深呼吸，痛定思痛，楚鳶說，“你別我！”

    “為什麽？”

    尉婪的眸子裏又是痛意又是快意，“我喜歡你，我想你，楚鳶——”

    可是楚鳶接下去的話擊潰了全部。

    說，“你別我了，我髒了。我跟但丁上過床，我是你的嫂子，以後的一切就別肖想了。”

    冷，徹骨的冷意從尾椎骨蔓延上來，尉婪發了瘋似的想要進楚鳶的，可帶著哭腔說，“別為像你媽媽的那種人！”

    尉婪好像被人釘在了十字架上，浸腔的是從楚鳶裏說出來的，名為兇的利刃。

    他臉煞白，“你什麽意思？”

    他的媽媽，為了不顧一切，為小三，被人拋棄，丟進皇家麵，皇家上下對帶著憐憫和鄙夷，甚至連但丁都主觀狹隘地覺得尉婪母親很愚蠢。

    隻有楚鳶，隻有楚鳶那個時候站出來替他媽媽說話，說尉婪的母親是個贏家，哪怕贏的是罵名。

    那罵名的背後，是自由。

    “為什麽？”尉婪聲音嘶啞，好像一瞬間疲力盡了似的，“為什麽要這麽說，你明明在外人麵前口口聲聲替說好話，現在卻用來攻擊我！”

    原生家庭是尉婪最不能被提及的肋。

    他擁有了一切，卻又好像一無所有。

    他沒被人過，也不知道是什麽。

    楚鳶，若我嚐試著你，回應我的，能不能不要是這樣的……

    “當小三你也要當小三嗎！”

    楚鳶眼眶通紅，“我是你哥哥的未婚妻，還聽不懂嗎！”

    “我娶你啊！”

    四個字出來的時候，尉婪狠狠抖了一下。

    那一刻，楚鳶竟覺得他像個孩。

    這四個字的力道像極了當初楚鳶歇斯底裏求著他說，你我啊。

    如今風水流轉，原來從來不曾放過任何一個人。

    尉婪抖震著，“你悔婚吧，我娶你好不好？我也是皇子，我回歸皇室，我去搶王位，我哥能給你的，我都給你好不好？”

    “瘋了嗎。”

    楚鳶搖著頭，“你的太冰冷了，尉婪，全都是利用。”

    你的太冰冷了。

    那是從別人裏第一次聽見和他有關的的話，可是形容尉婪的的，竟然是“冰冷”這種詞語。

    尉婪眼眶通紅，他手用手臂擋住自己的眼睛，好像這樣就可以擋住楚鳶的視線，用力了，黑的瞳從他眼裏被落，尉婪再放下手來的時候，那一黑一藍的眸子裏帶著驚人的脆弱和破碎的。

    他說，“楚鳶，你太狠了，你傷我了。”

    楚鳶手指死死攥在一起，“你不這樣胡攪蠻纏的話，我怎麽會這麽對你？”

    “你意思是我活該？”

    “對啊。”

    楚鳶笑得像哭一樣，“不是活該是什麽！我你的時候你都不屑一顧，現在我要跟你哥結婚了，你知道來找我了，你當我是什麽？你高興了就回來，不高興了就滾的玩嗎！”

    尉婪咬牙，咬牙切齒地恨，“你待在我哥邊很幸福嗎？皇家滿足你的虛榮心嗎！”

    “滿足啊！”楚鳶說完這個還不夠，將自己的服扯得更加下流不堪，送到了尉婪麵前，“繼續啊！你不是很喜歡這樣嗎？我還能比一比你們兄弟倆誰更厲害呢！你不是就喜歡我這樣嗎！”

    最後一句話帶著強烈的自我辱，說出來的時候仿佛間都含著一口。

    尉婪不敢去看楚鳶，他想得到他想瘋了，用的全部都是自己的方式。

    卻忘了，楚鳶是活生生的一個人。

    最後的時候是楚鳶起，臉蒼白，眼睛卻通紅，捂著脖子上的傷口，頭發淩，著暴，“總之以後……別再說這種會令別人抓住馬腳的話了。你在皇家，被人盯著，做這種事，鬧得皇室裏的大家都不開心，何必呢。”

    為什麽會用“大嫂”的口吻來訓誡他。

    尉婪心都在滴，“楚鳶你……”

    沒說話，楚鳶當著尉婪的麵換了一套服，用力抹掉了臉上的眼淚，最後看了尉婪一眼，是先摔門而出，“Au revoir。”

    那是標準的法語，再見的意思。

    尉婪要去追，對上楚鳶通紅的眼睛，子僵了。

    摔門聲響起。

    尉婪，再見。

    這是我對你最後尊嚴的全。

    尉婪捂住臉，覺五髒六腑痙攣著，滅頂的絕灌下來，不由他一點掙紮，他發出了被棄的流浪狗般的氣聲，好像是痛到了骨子裏。

    楚鳶，楚鳶，楚鳶。

    你既然狠心，為什麽走的時候是滿臉的眼淚！

    你連再見這兩個字都不敢跟我說，要換著法子用法語的方式，你怎麽就舍得丟下我！

    尉婪死死揪住自己的領，好像扼住了發著抖的脈搏。

    ******

    但丁找楚鳶找了好一會，卻突然出現在拐角，看著楚鳶上換了一套的服，但丁愣住了，“你……”

    察覺到臉上未幹的淚痕，但丁低了聲音，“我弟弟幹的？”

    “跟他沒關係。”

    楚鳶用指腹掉了最後一滴眼淚。

    “嗬，到現在還為他說話。”

    但丁臉上帶著冷笑，“你最好把跟他之間的都斷了，省得到時候還要我來除掉你們兩個。我可不想和我的親弟弟拔刀相見，作為犧牲，你這個人最好有點自知之明。”

    聽聽，尉婪早說了，皇家就是無的地方。

    楚鳶衝著但丁挑釁地說，“你沒本事讓我上你，就來威脅我這一套？”

    “你！”但丁抬手，但是楚鳶眼皮都沒眨一下。

    他就沒看見過楚鳶脆弱的樣子。

    他那個弟弟尉婪見過嗎？

    不去想這些令他煩躁的事，但丁深呼吸，將楚鳶一把拽了過來，“下午陪我去見祖母，另外關於我們的婚約，有些條款……”

    “我要附加一個條款。”

    楚鳶忽然間住了但丁，“關於我們的婚約，我可以嫁給你，不過，我有個時間期限。”

    “等到時間一長，人們對於這些醜聞什麽的也就慢慢淡忘了，到時候你還能另外尋找自己想要的再婚，我也自由，這樣不可以嗎？”

    但丁意味深長睨著楚鳶，不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你這是什麽意思？”

    “緩軍之計，我可以在全民盯著醜聞的要時候嫁給你，等到時間久了，慢慢地我們有的是辦法讓群眾接我們有了各自的新生活。”楚鳶敏銳地說，“你也不是真心要娶我跟我過一輩子吧？”

    辛西婭說過，希但丁也從婚姻捆綁裏跳出來。

    是個好人。

    但丁沉思一會，“再議，不過你得先陪我去見見祖母。“

    “知道了。”

    楚鳶吐出一口氣，跟在但丁後，“尉婪不會再來找我了，你不用提防他，他就算這次回來，也沒有要跟你爭奪皇位的意思。”

    “你幫我弟說話時候的臉可真讓我不爽啊。”

    但丁冷意更甚，“我知道了，你不用說。”

    背後似乎有人一路聽，那黑影一晃，竟然是阮慕晚。

    拿出手機來，發了個消息給什麽人之後，那邊接收到了消息。

    阮慕晚：是個好事兒，讓楚鳶嚐嚐什麽自掘墳墓。

    J：你可要小心，這是個未雨綢繆的人，當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阮慕晚：放心吧，你把消息放給我，我就會去做到的，作為代價，尉婪你得幫我得到。

    J：哈哈，你還真是他。

    合起手機，景雍的眉目沾染上了鬱。

    他死死盯著手機上的照片，那是之前拍的楚鳶照片。

    心口又酸又，好像是有隻小貓在撓似的。

    他勾了勾。楚鳶，這場遊戲我還沒玩夠呢……

    “買張機票去L國。”景雍笑著吩咐邊的人，“我要親自去見見我的小野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