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雲停下腳步,轉看他,眼中難掩厭惡的神,聲音清冷:“你若再多說一句惡心人的話,我大可以把你變啞。”
江臨苦笑了一下,聽出話裏的認真。
“我真的隻是想和你好好聊聊。”他歎了口氣,頹然地低下頭。
“聊就不必了,有什麽就直說吧,又或者說,你想用這些換得什麽?”沈傾雲冷冷看著他,不廢話。
江臨愣了愣,手了柵欄,深深吐出一口氣,整個人靠在牆上,這才開口說起來:“我知道你不會信,但是我隻是想勸你一句,你命格奇特,一般的人本製不住。我想了很久,我為什麽會突然像轉世重生一般有了前世的記憶,或許我就是來陪伴你、拯救你的。”
“拯救我?”沈傾雲想過他的思維並非常人,倒也沒想到如此離譜,還是忍不住開口:“你要不要想想你都做了什麽,還有臉如此大言不慚?”
“是,是我的錯,是我不應該被利益和自尊蒙蔽雙眼,是我沒有勇敢直麵自己的心意。”江臨神痛苦:“不管你信不信,其實哪怕是前世,我對你並非毫無覺。那時的你雖然膽小怯懦,但是我能覺到你真誠炙熱的心,我隻是不願意承認我會喜歡上你,是我搞砸了這一切,讓我走到現在的境地。傾雲,我......”
“打住。”沈傾雲冷冷打斷他的話:“說重點吧,我什麽命格?”
江臨表一滯,激和眷停頓在臉上顯得有些扭曲,他低沉著說:“是沈之峰告訴我的。那個時候,我想過要對你好一些,可是他說,你娘還懷著你的時候,就有一位大師告訴他,這個孩子會克死他。”
“你覺得他為什麽非要冒著風險換了你,他就是單純的那個外室和沈思思嗎,不全是。”江臨想起沈之峰的話,表有些迷茫和自嘲:“他說,大師告訴他,這個孩子是個禍,克父克夫,隻有一直把你踩在腳下,折磨你,才能換來自己的錦繡前程。傾雲,其實這個大師說得很對,不是嗎?”
沈傾雲聽著他的這些話,沉默了半晌。
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捫心自問,如果沈之峰沒有換掉呢,還會變現在這樣嗎?沈之峰如此會做戲,能在韓麵前演了十幾年的好夫君,那也能在麵前演出一個好父親。
如果是那樣,會敬他,他。
而如今,前世沒有做到的事,終究在今生了結。的確親手把沈之峰送上死路。
至於江臨也是同理。
前世自己是真心實意地著他,為了他願意不斷改變自己,願意雙手捧上所有的嫁妝。如果江臨對自己好,隻會做的更多。
“說到底,不過是你們惡行結了惡果,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沈傾雲麵並無波,而是一派平靜:“沒有誰生來就恨誰、誰,我以後會怎麽樣,自然不需要你來心,你找我來就是要說這些嗎?”
江臨見淡漠如初的樣子,突然又激起來:“傾雲,你仔細想想,你嫁給任何人都不會幸福的。隻有我們在一起,我們都是重生而來,為什麽,因為隻有我們才是命定的眷!”
沈傾雲冷眼看著他問道:“這個大師是誰?”
江臨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是沈之峰告訴我的,也是他讓我把你囚看管起來,不能給你逃出去的機會。”
聽到他再也不知道別的,沈傾雲直接轉離去。
江臨急了,他把手出柵欄拚命想要抓住沈傾雲的背影,大聲地喊道:“傾雲,你信我,如果你不信我,你可以去白馬寺,去問一問、找一找那裏的大師,你就會知道我說的不是假的!”
“傾雲,你救我出去,我們好好在一起,傾雲,別走......”
江臨崩潰的嘶吼聲漸漸被牢房隔絕掉,獄卒躬走過來:“沈小姐,你們聊完了,他沒有傷到你吧?”
沈傾雲搖搖頭,然後淡淡說了句:“不過有些太吵了。”
獄卒隻是愣了一下,立馬點點頭:“是是是,我們會加強管製的,沈小姐這邊請。”
沈傾雲跟著獄卒走進去,等了片刻,韓也出來了,的眼眶紅紅的,兩人都沒有說什麽,各自裝著心事,一起上了馬車。
韓還是問道:“傾雲,江臨那邊如何了?”
“活蹦跳的,一直胡言語。”
沈傾雲這般說,韓隻是歎了口氣,沒有再問。
明明小時候看著長大的,以前也是翩翩公子的模樣,不知道怎麽就魔怔了一般,做人做事越來越沒有章法,如今這樣,都是他自己選的路。
等送韓回了將軍府,沈傾雲也就回了國公府。
心中一直想著江臨說的話,如果說自己真的毫不在意,又怎麽可能呢?
這個所謂的大師,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是導致前世悲劇的源頭。
白馬寺?
說到白馬寺,想起剛回國公府的時候,曾經去過那,還在竹林中遇到了一個老僧人,告誡以德報怨、放下仇恨。
想到這裏心中冷笑。放下仇恨談何容易,若不是布局借力打力,當時就會中了沈之峰和沈思思的算計,失給江臨。
有什麽錯,偏偏要爭、要算計,要和這些心思詭譎的人鬥,為自己搏出一番天地。
至於白馬寺所謂的大師,沈傾雲眸一沉,來了寒清:“想辦法查一查,看看沈之峰和白馬寺的僧人有沒有什麽來往。時間可以久一些,一直追溯到十五年前。”
寒清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領命離去。
珍珠從外麵帶回來好消息:“小姐,邊關傳來戰訊,韓老將軍和璃王殿下雙路夾擊,屢屢戰勝北曆國,看來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們便可以凱旋歸來了!”
沈傾雲聞言真心笑了笑,心中盼著邊關那邊一切順利。
腦中突然想起了江臨那句克父克夫,眉頭輕輕跳了一下。
想了想,還是對著珍珠說道:“安排馬車,這兩日我要去一趟白馬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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