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衝進林淺腦海裏那刻是慌張的。

    沒再翻找東西。

    關上櫃門。

    站起的同時快步走向書桌，這些日子做線上家教，輔導一些學生寫作業，孩子們都很認真，也誠心在教，桌上擺滿了教材。

    林淺拉開屜，從裏頭找出那本漂亮的筆記本。是先前輔導過的一個姓南的高中生，對方考上了心儀的學校，寄給的本子。

    林淺拉開椅子坐下。

    拿了支鋼筆，在本子的第一頁寫了今天的日期：“2024年6月1號。”

    從cab俱樂部回梨園，車程四十分鍾，再加上在主臥翻找當年資料的半小時，這一個多小時期間，林淺腦子都是昏沉的。

    真的想不起來。

    那些金發碧眼的外國同學，那些曾經做過的事，從周回裏複述出來，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疑過，為什麽小時候的事還沒忘，先忘了留學期間的事？

    周回說不清楚，人的大腦很多時候無法用科學解釋。也許是因為選擇先忘了快樂的時，留學期間沒有林氏夫婦的控製，的確過了三百多天自由的日子。

    如果真是這樣。

    林淺就有點慌張了。

    這段時間過得比曾經24年都要好，若是忘記了，那還剩什麽？

    ……

    夜。

    梨園別墅燈火通明。

    林淺在主臥待了一個下午，窩在沙發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直至手機備忘錄響起提示音，看見自己昨天記錄的文字：“聿川晚上八點飛機落地京城。”

    現在七點半了。

    再有一兩個小時傅聿川就到家了。

    林淺抿了抿，走下沙發穿好拖鞋，理了理擺。去浴室洗了個冷水臉，冰涼的水溫將從午後的混沌緒裏拉了出來。

    都忘了今天是六一兒節。

    先前買了許多小禮要送給家裏的傭人的。

    林淺對著鏡子了臉，昨天晚上停了藥，今天眼可見沒那麽憔悴了。去了帽間，挑了一條新買的子。上周Chanel舉辦夏季秀展，傅聿川就讓人送了新的服來梨園，他的眼蠻好的，至很符合林淺的審。

    一字肩的淺連。

    擺不長，到林淺膝蓋。有個綁帶設計，繞著脖頸一圈，係上蝴蝶結。林淺換好子，捧著提前準備好的禮下樓。

    客廳水晶吊燈璀璨。

    林淺站在燈下，韓嫂把傭人司機們都喊了過來。挨個發了金飾，一些醜得奇奇怪怪的玩偶公仔，大家都很開心，也笑得眉眼彎彎。就在林淺發紅包的過程中，悉的汽車聲響從外邊傳來，將手裏的東西即刻放下，往院外去了：“我先接聿川，等會兒回來繼續發。”

    傅聿川提前一個小時回到家。

    他好像總是提前回。

    林淺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了，反正每次他都不準時，都會在他所說的那個時間提前一點兒。仰頭看他，笑道：“你是不是回來的路上超速了？要不然怎麽提前到家了？”

    傅聿川牽著的手。

    他低頭見笑如花的臉，出差這十天真的瘦了。他將的手握了些，“齊景向來遵守通規則，工作五年從來沒有過通違章。家裏司機也沒有，隻有你榮獲京城警大隊嘉獎的360高清攝像頭照片一張。”

    林淺：“……”

    人有失誤馬有失蹄嘛。

    那天開著車，將自行車的綠燈看機車的燈了。那兩個燈挨在一起，虛晃一眼就看錯了，油門踩下去，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到了路中央。

    喜提6分300塊。

    以及那張高清的違章照片。

    該說不說，花了錢拍的照就是好看。不僅的瑪莎超跑變帥了，坐在駕駛座裏的也帥氣了。傅聿川當時聽著這話，應著說很帥，然後又加了一句，說以後再被拍到這麽帥的照片，他就要把的Cabrio跑車繳了。

    林淺抿抿。

    不再跟他探討違章的話題。

    細微的神態落傅聿川眼睛裏，犯了錯承認了但是我不認錯的表。很靈，也有點俏皮，傅聿川多看了幾眼。

    進了屋子。

    兩人先後換了鞋。

    傅聿川跟在後方到了客廳，見拾起沙發上還未發完的紅包，依次分發到傭人們手上，笑著祝賀他們：“六一兒節快樂。”

    大人也過兒節哦。

    太太會寵每一個在梨園用心工作的人。

    廳裏歡聲笑語，眾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在他們拆紅包的過程中，林淺雙手背在後，慢步走至傅聿川跟前，故作苦惱：“忘記準備你的紅包了。”

    傅聿川陪演：“我真可憐。”

    林淺笑了，踮起腳將手裏著的紅包捧到他眼前：“給你準備了一個最大的！”

    傅聿川接了過來，學著傭人們說話的方式，“謝謝太太送的六一兒節禮。”

    “不客氣。”

    “砰！”

    窗外忽地傳來一聲巨響。

    伴隨著響聲，一道絢爛的彩火衝向天際，驅散了夜。

    “煙花！”

    “好漂亮的煙花！”

    “好像是在咱們林蔭道上放的煙花！”

    “……”

    傭人們驚歎著，抱著林淺送的小禮，紛紛往院子裏走。林淺也跟了上去，出了別墅大門，站在大理石臺階上。抬頭那刻，金的芒綻放在整個夜空上，的眸中倒映進著絢爛的煙火，耀眼的火拚湊出的名字。

    淺淺。

    默念了夜空中閃著亮的兩個字。

    傅聿川走到後，他的影子將完全籠罩。沒等林淺回過神，就聽見頭頂上方他磁的嗓音：“淺淺，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