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頂的白熾燈長亮。

    唐千蘭繼續說：

    “也是在那一年你出生了，我記得那是1996年。我能覺到傅君臨的目在追隨黎晚，你母親非常漂亮，格又好，我隻遠遠見過一次都覺得很好。我嫉妒了，勒令傅君臨盡快斷掉倫敦那邊的關係。生意合同已經簽了，黎晚也就沒有了利用價值。”

    “傅君臨喜歡過黎晚，但是在他心裏，他的前途比人重要。也是走到今天我才明白，他心裏隻有自己，外界的所有人和於他而言都隻是可供利用的件。他不在乎緣，隻看重自己的利益得失。”

    被逮捕之後關押在這房間裏，唐千蘭徹頭徹尾想明白了。

    當年的偶遇都是蓄謀的。

    傅君臨故意接近，取得的信任。兩人結了婚，導步步深陷。他哄生下傅，就是為了架空在傅氏集團的所有權勢。結果發現就算待產一年，他也隻能轉移一半的勢力。

    恰好這時候遠在倫敦的傅聿川開始冒頭。

    他為金融行業裏的紫薇星，也了傅君臨用來扳倒唐千蘭的一枚棋子。他讓這個兒子回到京城認祖歸宗，進傅氏，跟唐千蘭鬥了五六年。唐千蘭和傅聿川兩敗俱傷，始終裝病不麵的傅君臨大獲全勝。

    唐千蘭抿了抿，又說：“我承認當年高薪聘請國際傭兵追殺你和你母親，我不為自己辯解，但我想讓你知道我做得的一切都是傅君臨默許的，他也是兇手。”

    “害死黎晚，讓你過了這麽多苦日子，我深抱歉，不敢奢求你原諒。但是阿是無辜的，你回到京城這五六年，他始終把你當親二哥，即便我打他罵他，他都把你看作心裏最重要的兄長。”

    “幹爹保我一命我沒珍惜機會，我知道傅君臨不會放過我，隻有讓我死在法律的判決之下他才能維護好自己苦心經營的溫潤偽善形象的同時徹底安心。”

    “我求你庇護傅，讓他好好地活著。我有一枚綠寶石舊戒指，放在東大街舊市場左起第三家繡坊老板手裏。他是我沒出嫁之前跟著我的司機，你跟他說大小姐來拿戒指，他就會給你的。”

    “未來有一天，在京城這片土地上你遇到了解決不了的事，把這枚戒指寄到總統府，會有人毫無條件幫你。越是高位的人，越有能力為你掃清障礙，但是機會隻有一次，隻能幫一次，這個道理你明白的。”

    “若是上天眷顧發生奇跡，阿有機會醒來的話。麻煩你陪他參加他夢寐以求的電子競賽，他那麽有天分，我不許他做這些不正經的事，他就背著我去那家私人電子遊戲廳訓練，本來14號他可以圓夢的，是我把他毀了。”

    “求你，照顧阿。”

    -

    天空放晴。

    行駛在京城街道上的Cullinan車廂裏卻寒抑。

    齊特助開著車，本能抬頭從車後視鏡看了眼坐在後車座沉默寡言的男人。他們半小時前去了東大街繡坊店，寶石戒指被提前取走了。說明看守所有傅君臨的人，在傅聿川打點好關係的況下，傅君臨還能安人手去監聽，心眼子比蜂窩煤還多。

    傅聿川了解他的格。

    唐千蘭也了解。

    所以就故意擺了對方一道，繡坊確實有戒指，是假的。齊特助按了藍牙耳機接了電話，對方匯報完，他才與傅聿川說：“先生，派去小副總常去的那家電子遊戲廳的人已經拿到了唐千蘭說的綠寶石戒指，送去梨園了，韓嫂接了放到了您書房。”

    傅聿川隻嗯了一聲。

    沒多說什麽。

    齊特助再次抬頭看了他一眼，細看的話能看到他眼底的疲態。在謀的旋渦裏糾纏掙紮，又守著小副總手，先生分乏。照目前的況看來，傅君臨遠比想象中要狠自私難對付。

    -

    這件事結束得很平靜。

    除了京圈裏人人討論之外，傅家沒什麽波瀾，傅氏集團更加沒有波。公司高層更換領導是常有的事，跟員工沒有關係，大家該上班的依然在上班，井然有序地工作。

    -

    7月25號。

    傅住進醫院的第十一天。

    征已經穩定。

    呼吸麵罩摘了，上的管子還著，護士也每日三次進來輸。林淺給他了手和臉，拿起床頭櫃上的話故事書，接著昨天講完的故事往後讀了兩篇。

    臨近中午離開了醫院。

    這兩天傅聿川隨著傅君臨去國外出差了，說是五天左右回來。林淺開著瑪莎Cabrio上了京榕高速，照著導航徐徐往前開。傅所在的電子競賽小團隊奪得了季軍，教練欣賞傅，又很可惜他出了意外沒參賽，今日團隊在榕城聚餐慶功，就給林淺打了個電話，說是季軍的獎牌給傅也留了一塊。

    午後。

    下了高速，林淺先是去了餐館，從教練那取了獎牌，仔細用盒子裝著放進包裏，隨後開車前往中醫館。踏進醫館大門，濃鬱的中草藥氣味撲麵而來，林淺蔥白的手指下意識蜷了幾下，沒來由地有些張。

    想請古醫生看病。

    想知道結果。

    卻又怕聽到不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