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見傅聿川是一年前。

    是去年的8月12號他的生日，為他慶生，兩人就離婚這件事達了友好協議。當天晚上也搬離了梨園別墅，自後便沒再見過。期間也沒打過一通電話，發過一條短信。聯姻結婚時彼此麵，分開也很和平。

    他模樣未曾改變。

    依舊與記憶裏對他的印象一樣，斯文矜貴、冷漠疏離。戴著一副金框眼鏡，對誰都客氣友善，同樣對誰都保持著距離，從不心。

    瑩白清冷的月下，兩人對視了數眼。

    離近了。

    林淺注視著他，率先打了聲招呼：“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嗎？”

    傅聿川目停留在臉上許久，平靜的眼眸裏一如往常好似沒什麽緒，他點頭，應道：“好。”

    林淺沒再看他。

    偏過頭，看向跟在傅聿川後的齊特助。林淺走上前，老朋友般地拍了對方的肩膀，笑談著：“我看國際市的時候看到傅氏紐約分公司了，在所有年輕金融公司裏那是一騎絕塵呀。短短一年發展得這麽好，有點本事噢。”

    齊特助很謙虛：“謝太太誇獎。”

    傅寒繞了過來，杵在林淺另一邊，一點都不謙虛：“嫂子，我也很認真工作。回京城述職前，就上周，我談了一個大合同。”

    林淺不吝嗇誇讚，“我以前就覺得你很厲害。”

    嫂子誇一誇，傅寒秒變傅小寒，他麻溜地跟上對方的步子，同一起往臺階上走。林淺又說：“這次回京城待多久呀？”

    “參加完公司的述職大會就走了，大概十來天吧。”

    “齊特助還跟你一起去紐約嗎？”

    “是的。”

    “你哥對你很好。”把心腹特助都給了他，親父子尚且都做不到這樣慷慨，“我帶崽來軍區大院問診，這段時間也會住在京城。等你有空了，我請你吃飯。”

    “有空，每天都有空，嫂子你一通電話我隨隨到。”

    走了一長段距離，傅寒下意識看了眼後方獨自一人的傅聿川。覺得自己霸占林淺不太好，便找了個借口拉上齊特助先一步進了會館正門。林淺了眼那兩人匆忙離開的背影，正打算說句什麽，餘瞥到某人的西裝角。

    傅聿川比高了許多。

    林淺抬頭他的那一瞬，正好對上男人低眸看的眼眸。不似對待傅寒齊特助那般自然鬆快，與他保持著客氣的社距離，禮貌笑著，試探般詢問：“傅總，您要跟我一起進場嗎？”

    傅總這個詞耳能詳。

    上流圈子裏的人，完全不悉的稱呼一句傅先生，稍微絡些的便禮稱一聲傅總。旁人著沒什麽覺，從裏說出來，傅聿川還是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冷靜。緩了數秒鍾，他才找回自己平時的聲音，應著：“嗯。”

    外界並不知曉他們倆已經離婚。

    就連傅寒和齊特助都不知道，不然幾分鍾前在長階上見著，傅寒倒是還會一口一個嫂子喊，但懂禮儀又有分寸的齊特助不會。

    原因很簡單。

    濱江別墅當初是靠營銷傅聿川林淺夫妻生活，以為噱頭衝出來的熱度，如今一期樓盤已經全部賣完，二期正在工，本不能公開兩人婚變的消息。

    這一點林淺能理解。

    所以也很配合。

    進宴會廳的路上有人打招呼，喊一聲傅太太，客氣應著。壽宴還未開始，林淺隨著傅聿川在正廳待了二十來分鍾。的不自在與尷尬盡數被他收眼底，於是，在他故意說要去應酬一下南總的時候，立馬笑著接話說那去私人包廂找南爺爺。他點了頭，就隻看見影快速消失在跟前，眨眼間不見了。

    曾幾何時。

    他們夫妻倆一起出席宴會，都會親昵地挽住他的手臂。人前很端莊，同他一起應酬。人後全然沒形象，不停地跟他分在宴會期間聽到的各種豪門事。在家的時候，他辦公，就窩在一旁的沙發上，看書看困了，便捧著平板玩消消樂。在外不管去哪，都會牽他的手，說他不認路，牽鬆了走散了，就找不到了。

    南正榮喊了傅聿川幾次，一直喊到第三次，對方才有反應。

    南總走了過去。

    順著傅聿川的視線過去，隻見著華麗、互相談笑的貴婦人們。南正榮笑道：“傅總看什麽呢？”

    “抱歉，走神了。”

    “我專門為你準備了一瓶酒，去嚐嚐味道。”

    傅聿川點頭。

    隨著對方一塊兒往北側人席位沙發走。

    這人是南老的第三子，擅於經商。前幾年與傅氏有過合作，跟傅聿川關係還行。傅聿川也是從南正榮裏得知，他二十幾年前與妻子有過一個兒，兒四歲的時候被家裏保姆弄丟了，對外則是說去世了。

    這個兒漂亮又聰明。

    頗南老喜歡。

    這個孩子若是還在的話，算一算年齡，今年25歲，與林淺年紀相仿。也因如此，去年傅聿川才會讓人仿製了南家小小姐的服，讓林淺穿著去赴南家的宴，順利得到了南老的青睞，有了一個遮風擋雨的靠山。

    北側。

    南正榮特意給傅聿川留了個單人沙發。

    跟傅總相的人都知道，他已婚，走到哪都戴著婚戒，今天也不例外。他以前煙酒都不沾，就算是請他品酒，他也隻喝半杯。這一年裏傅氏快速發展的同時，也與傅總一次又一次打破底線有關。他現在不僅喝酒，連酒量都練出來了，有幾次為了拿下政府的地皮項目，喝到胃出進醫院急救，第二天早上剛輸完就回傅氏開晨會了。

    南正榮當晚就在那個酒局。

    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是他扶傅聿川出的會廳，看對方醉得有些意識不清，他就想送他回家。傅聿川致謝說不麻煩了，他打了電話，他老婆馬上就過來接他。南正榮就沒再堅持，把他送到車邊便返回了會廳。等酒席散了，南正榮再出來的時候，發現傅聿川還在車邊。

    他把他的車看了一隻人形公仔青蛙。

    他說他的妻子讓他站在青蛙邊上不要，馬上就過來找他，帶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