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若庭快步走向了香會。
見一群扶桑男來了,一律穿隆重的和服禮服,為首的一個青年男人手中推著一個椅,椅上,是一個鶴發的老人,看起來氣神很好,不僅紅滿面,還笑地朝眾人揮手致意。
“大島先生,別來無恙。”
“大島先生,久仰久仰!”
十大制香世家在京都制香界里高高在上,但是在大島津面前,卻平白無故地矮了一頭,一個個點頭哈腰,十分謙恭。
大島家族的制香傳人都來了,直了膛,傲然地接著京都制香界的俯視。
“大島先生,好久不見了,來,請坐——”
顧長亭親自出來迎接,大島津也從椅上站了起來,連拐杖都不需要,腳步健朗地坐到了顧長亭和江展鵬等老前輩的邊。
大島津口中說著扶桑話,一邊的歐若拉忙為他翻譯。
歐若拉雖然是華國國籍,但卻穿和服,和服上還有大島家族的徽標,今天是以大島家族族人的份前來。
在大島家族的香道高手面前,京都制香界都矮了一個頭,變得卑微無比。
除了十大制香家族,其他的制香家族似乎都沒有資格跟他們打招呼。
“師傅,那幾個扶桑人,有什麼特殊的嗎?為什麼大家都好像很忌憚他們的樣子啊?”
宋悅踮起腳跟,卻什麼都看不見,人太多了,都看不見那個大島津了。
“京都制香業,一直被扶桑香道所制,京都制香人,也比別人矮了一個頭,這其中,有歷史淵源。”
戴著帷帽的盛若庭被蓋住了臉,可依舊能聽見聲音冰冷。
“扶桑香道起源華國,卻青出于藍,把華國制香完全制住了,在幾十年前,扶桑侵略軍打進了京都,當時的制香世家為了生存,不得不在扶桑人面前伏低做小,那種恐懼,植于他們心底,即使現在也揮之不去。”
宋悅就笑了:“難道還怕扶桑人的軍隊現在打進來嗎?怕什麼怕!我們華國可比他們強多了。”
話音才落,側就傳來了一個不屑的聲音。
“玩香把腦子都玩壞了吧,奴骨,真看不起這群玩喪志的制香世家。”
宋悅頭一側,看見了顧越修。
顧越修氣場太強大了,他們這些一中的學生在面前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趕躲到盛若庭邊去了。
顧越修越看越覺得,這群玩香人丟臉。
骨子里還是卑躬屈膝,諂了得,都差不多給扶桑人當狗了。
這臉,真是丑惡。
卻未料,側的人,那帷帽之下,傳來冷冽的一聲低嘆。
“有骨氣的制香人,早就被扶桑人殺絕了。”
顧越修一怔,目看向了宋悅。
他剛才聽顧長亭說,宋家就是不愿意給扶桑人做漢,不愿意把自家祖傳的香方和制香技傳給他們,才被——
顧越修再看那被京都制香界包圍著恭維的大島津,‘切’了一聲,走了。
斗香還沒開始,盛若庭帶著宋悅到轉了轉,看見了不人,但都沒有去打招呼。
制香師陳香,是一個全新的馬甲,他們都還不知道。
“師傅,那邊有個人,一直在看你——”
宋悅手指過去的時候,水榭里的那個一直看盛若庭的人已經走了。
“別管他們,別忘了我們的任務。”
可好巧不巧的,水榭被一群青年男給占了。
而且都是盛若庭和宋悅的人。
“那不是被顧老十分推崇的制香師嗎?”
盛雨萌一眼就看見和他隔水相的制香師陳香。
“那個徒弟也是咱們一中的學生,高三的,宋悅,你看,還指我們。”
白暮暮看見宋悅竟然敢指著他們說話心中不悅。
一邊的慕川卻看著那個神的制香師陷沉思,然后出聲提醒白暮暮。
“你們白家不是想把這個制香師給簽約過來嗎,與其讓你大伯那一脈占了這個便宜,不如你先手。”
經慕川一提點,白暮暮也起了心思。
“對啊,我們這一脈制香不如大伯,我們什麼都不缺,缺的就是一個制香師而已。”
眼里兩道犀利無比地朝著陳香那邊一掃。
如果能把這陳香和宋悅弄到自己家里來,一來,他們這一脈不僅有了拿得出手的制香師,還有宋家的香方也可以據為己有。
二來,架空盛若庭投資的香坊。
讓的投資打水漂……
白暮暮趕打發自己的助理去陳香和宋悅。
得知白暮暮自己,宋悅一驚,低聲問盛若庭。
“師傅,他們我們過去……不會是什麼壞事吧。”
盛若庭完全不奇怪。
“你今天如果一鳴驚人,京都這些制香世家肯定會想方設法地要拉攏你,他們不僅需要你制香師的份,也需要你手里的香方。”
這話讓宋悅沉默了一陣。
而盛若庭也不:“我只是你的師傅,我不是你的老板,我也沒有跟你簽合同,香方也是你們宋家的,你帶著宋家的香方去投奔這些制香家族,我也管不著你。”
制香多年,宋悅對京都制香業還是有所了解的。
如果自己真的能一鳴驚人,必定價倍漲,如果帶著宋家香方加那些大家族,年薪百萬起步。
但是——
“師傅,我不想投別的制香家族,我只想好好地制香,把我們宋家的香坊經營下去。”
哪怕只是一個淘寶店,只要有產品上架,宋家的香就會一直存在,宋家的傳承,就沒有斷。
“恩。”
盛若庭對宋悅的決定似乎并不意外。
果然是的徒弟,不枉把宋家的香方給。
回絕了白暮暮之后,宋悅跟在盛若庭后,在莊園里閑逛著。
看了自家師傅好幾眼,才鼓起勇氣問。
“師傅,您能告訴我,為什麼您要這麼幫助我們嗎?”
這是困擾在心目中許多年的疑了。
當年他們山窮水盡,就差流落街頭了,神的師傅忽然出現,拯救他們于水火,把自己的公司給了宋毅打理,還教宋悅制香。
學制香需要的名貴香料,都像不要錢一樣給寄過來。
甚至還傳了香方……
甚至,都不知道那是宋家的香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家的師傅有宋家已經丟失的香方。
問出去之后,只換來久久沉默。
“師傅,你不愿意說也可以……”
盛若庭那藏在帷帽之下的臉看不清楚,只覺得,氣氛忽然就凝重起來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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