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遇和陸子年從胡同頭走到胡同尾，都沒看見哪家早餐店鋪開張。

“哎……”蘇遇靠在墻邊嘆氣，“本來還以為買到這里的早餐，秦阿姨會開心。”

陸子年靜靜站在一邊看，“沒事，以后還有機會的。”

“可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哎……”蘇遇著膝蓋東張西，忽然看到不遠的一家粥鋪把卷簾門拉了上去。

“陸子年！看那邊！”

陸子年頭還沒轉過去，就被蘇遇拉住袖子扯到了粥鋪門口。

粥鋪老板是個臉上長了很多褶子的老太太，兩個不請自來的人把嚇得眼睛瞇的賊小。

“你好！賣不賣粥？”蘇遇出標準的八顆牙笑容。

“不賣不賣！”老太太大聲嚷嚷，“大年初一就催著我賣粥，你想讓我接下來一年都忙的腳不離地啊？”

“這不是看您開門了嗎……”蘇遇委委屈屈道。

老太太仔細打量著蘇遇，又扭頭看向沉默寡言的陸子年。瞪著瞪著，眉頭一皺，“小伙子，我怎麼看你長得有點兒面呢？”

陸子年靦腆地笑，“張，我是陸子年。”

張的眼神變得遙遠，“陸子年……原來你是小陸啊！”激地拉著陸子年的胳膊左看右看，“你都離開家十幾年了，長得跟原來沒什麼區別！”

“張，您也沒變，還跟以前一樣年輕。”陸子年逗得張哈哈大笑。

“怎麼大年初一回來了？回來過年嗎？”張又問。

陸子年搖頭道：“不是，昨天我媽醒了，想給買點兒早飯帶過去。”

“你媽醒了？”張雙眼泛著，淚水止不住涌上眼眶，“睡了這麼多年，終于醒了……”

眼角，跑到后廚舀了一勺米出來，又支上鍋燒火。

這條胡同的早餐店基本上都是用柴火燒粥，門口架著大鐵鍋，方便參觀，沒有工減料的機會。

每次粥煮的時候，香味會順著風吹出來，大家聞著誰家的香，就會專門去買他的粥。

蘇遇疑地看向陸子年，低聲音，“不是不想做嗎？”

沒想到張耳朵極其好使，立馬聽到了這句話，“小姑娘，你是不知道我跟小清的。醒過來了我求之不得，就算讓我燒一年的粥，我也愿意。”

蘇遇聽的云里霧里。

陸子年小時候的事，了解的不多，更不了解這條街上的風土人。

“麻煩張了。”

陸子年道謝后把蘇遇拉到一邊，“以前我們住在這里時，張的孫子差點掉進那天晚上給你洗手的那口井里。我媽當時路過，救了他一命，還把胳膊給扭傷了，養了三個月。”

蘇遇眨著眼睛，“你們在這兒住了很久嗎？”

陸子年很快應聲，“嗯，從我出生到我十五歲，我都住在這里。后來我爸把所有的積蓄拿去創業，才有了扁洲。”

蘇遇安靜地聽著陸子年講故事，“那你們以前住在哪兒？”

聽到這話，陸子年目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