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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曙……」 更多彩容,請訪問st🎇o.co🍑m
聽到寇準呼喚,王曙趕忙湊上前,應答道:「小婿在呢。」
寇準盯著他,沉聲道:「老夫近些日子沒待見你,你可有怨言?」
王曙慌忙搖頭,「不敢……不敢……」
寇準冷冷的道:「你敢不敢,只有你心裡知道。老夫之所以不待見你,就是為了讓你長長記。寇季雖然不是老夫親生的孫兒,可過繼到了老夫名下,那就就是老夫的親孫兒。
老夫都沒有嫌棄他,你們夫婦怎麼敢嫌棄他?
又怎麼敢仗著份欺負他?」
王曙苦著臉哀聲道:「小婿也是一時糊塗。」
寇準冷哼道:「一時糊塗?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糊塗的資格。還要把寇季逐出府?誰給你們的膽子?誰給你們的資格?寇府什麼時候到王氏之人做主了?」
王曙在寇準訓斥下,愧疚的垂下腦袋。(5,0);
寇準繼續訓斥道:「老夫當年為在外,對兒疏於管教,等到老夫想管教的時候,已經到了嫁人的年紀。
老夫把嫁給你,除了把託付給你外,還有讓你教教規矩的心思。
可你呢?
放任繼續跋扈。
你若放任一個人跋扈,老夫或許還會覺得你是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不敢管教。
可你連遠兒也一起放任,任由遠兒在汴京城裡胡鬧。
如今遠兒紈絝之名,已經譽滿汴京。
你當真是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爹。」
王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哀嚎道:「小婿有愧啊……」
寇準眉頭一皺,喝斥道:「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何統。」
王曙趕忙抹去了眼淚,直的跪在寇準前。
換作以前,寇準一定會讓他起,可今日卻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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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準盯著王曙,繼續道:「老夫希你能把老夫今日的話記在心上。修齊家治國平天下,自不休,家宅不齊,你如何治國平天下?」
王曙趕忙道:「小婿記住了……」
寇準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寇季,道:「以後記得跟寇季和睦相。老夫若是再聽到有人要逐寇季出府,老夫就打斷他的。」
王曙聽到這話,心裡很憋屈,但是上應承道:「小婿知道了……」
以前的時候,寇準將他引為心腹,沒事就跟他坐在一起攀談政務。
兩個人雖為翁婿,可實際上更像是至。
也不知道寇季這小子給寇準灌了什麼迷魂湯。
讓寇準突然疏遠了他,反而親近起了寇季。
他又哪裡知道,寇準之所以親近寇季,疏遠他,全因為一句話。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以前沒有寇季出現的時候,寇準有什麼拿不定的,就會找王曙商量。(5,0);
王曙雖然不能給出完的主意,但多多能給一些建議。
而憑藉著王曙的建議,以及自己的決斷,寇準只能勉強在朝堂上支撐著自己不倒。
但他的位置一直在風雨飄搖當中。
有了寇季以後,就不一樣了。
寇季很給他出主意,但是寇季背地裡卻一直在做事。
在寇季所做一樁樁小事的堆積下,寇準的地位開始一步步變得穩固,不僅如此,還上升到了總攝國政,屹立不倒的位置上。
按理說,寇季把寇準推到了總攝國政的位置上,就可以停手了。
可寇季卻沒有,非但沒有停手,反而還在一步步的謀劃。
這居安思危的想法、做法,讓寇準覺到安心,放心。
寇季以後能走到那一步,寇準不知道,但寇準通過寇季現在的地位,現在的做法,可以判斷出,寇季以後一定能在朝堂上屹立不倒。
縱然沒有他這一棵大樹撐著……(5,0);
相比起來,王曙就有些不夠看。
王曙能在朝堂上混到今時今日的地位,全憑寇準提攜,離開了寇準,他隨時都會倒下。
以前寇準沒得選,只能一次次的提攜王曙,如今寇準有得選,自然要選最好的。
寇準瞧著跪在地上的王曙,微微皺了皺眉頭,道:「起來說話。」
王曙趕忙站起。
寇準敲了敲面前的桌子,王曙、寇季二人坐到了桌前。
寇準沉聲道:「王曙,這些日子在吏部待著不好吧?」
王曙聽到這話,差點沒再哭出來。
他這段日子待在吏部,那是不好啊。
分明是如坐針氈。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平日裡沒人待見的六部,這段日子,居然了史臺彈劾的重點。
從汴京城裡出現『六星倒懸』的謠言的那一刻起,六部中有數十位員被彈劾倒臺。(5,0);
這些員們倒臺以後,史臺彈劾的重點,就落在了王曙上。
若不是有寇準這位位高權重的老泰山,王曙恐怕早就被驅逐出了六部。
如今寇季奏請罷黜六部,又在他屁下點了一把火,他覺他在吏部坐不下去了。
王曙哀聲道:「岳父……我……」
寇準瞧著王曙那喪氣的樣子,心裡越發不喜,他擺手打斷了王曙的話,道:「老夫知道你在吏部坐不下去了,你的位置也該挪一挪了。」
王曙一愣,收起了一臉的哀怨,低聲道:「岳父打算讓我……」
寇準淡淡的道:「去兵部吧。」
王曙臉一變,神僵的道:「兵部還不如吏部……」
寇準對寇季擺了擺手,道:「把你的謀劃,給他說說。」
寇季點了點頭,把他幫六部奪權的事,從頭到尾的給王曙說了一遍。
王曙聽完以後,目瞪口呆,「這……這些日子六部發生的那麼多事,都是你謀劃的?」(5,0);
寇季笑道:「是……」
王曙愣愣的道:「這也太……」
寇準搶過了話頭,道:「太匪夷所思了,對吧?老夫初聞他的謀劃的時候,也覺得匪夷所思。可他真的做到了。」
王曙看著寇季,神複雜的道:「我還真是小遜了你……」
寇季笑道:「姑父說笑了。」
王曙強下心裡的震撼,道:「這麼說,請罷六部是假,幫六部奪權才是真的?」
寇準、寇季,齊齊點頭。
王曙沉聲道:「六部有權了,六部就不是清水衙門了?」
這下,寇準和寇季沒有任何反應。
王曙明顯說了一句廢話。
王曙看著寇準、寇季,沉聲道:「岳父招小婿過來,是有事讓我去做?」
寇準點頭道:「老夫怕這風吹歪了,讓這把火燒不到它應該燒的地方,所以需要你去引導一下它。」(5,0);
王曙沉道:「岳父是想讓小婿去提醒一下六部的員,讓他們生出奪權的心思?」
寇準閉著,沒有說話。
寇季在一旁笑道:「不需要那麼麻煩,姑父只需要上一道請罷提刑司的奏疏即可。六部的員目沒落在提刑司上,純粹是一葉障目。姑父只需要幫他們揭開眼前那一片葉子即可。」
王曙沉著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隨後,三個人在房裡又聊了一下細節,然後王曙拱了拱手,離開了寇府。
站在寇府門外。
王曙回寇府,一臉茫然。
他發現,現在的寇府讓他很陌生。
陌生到他不清寇府的深淺。
以前的寇府在他面前沒有,現在的寇府在他面前充滿了。
這些,都是寇季出現以後,產生的。
當他得知了寇季在背後謀劃了那麼多以後,他突然有一種不如寇季的覺。(5,0);
這種覺生出來以後,慢慢的就化了一嫉妒。
「為數十載,到頭來卻不如一個娃娃……哈哈……」
王曙自嘲了一句,甩了甩袖子,離開了寇府門前。
他心裡雖然對寇季有嫉妒之意,但卻沒有坑害寇季的心思。
他是一個年人,一個為多年的年人,更看重爵和利益。
他不會因為意氣之爭,去坑害寇季。
他跟寇府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寇季離開了寇府,能活,而且能活的很滋潤。
但是他不能。
寇府。
正堂。
王曙走後,寇準祖孫二人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桌前繼續攀談。
寇準目幽幽的盯著門外,淡淡的問道:「季兒,你覺得你姑父這個人如何?」
寇季沉了一下,詢問道:「說實話嗎?」(5,0);
寇準收回了目,落在了寇季臉上,認真的道:「當然得說實話。」
寇季思量了一下,說道:「他其實不適合在汴京城裡做。不僅僅是他,李爺爺其實也不適合在汴京城裡做。」
寇準一臉意外,「為何?」
寇季吧嗒了一下,嘆道:「心不夠髒。」
寇準一聽這話,不樂意了,「照你的說法,朝堂上是容不下心乾淨的人了?」
頓了頓,寇準又惱怒的道:「照你的說法,老夫如今位列百之首,就應該是朝堂上心最髒的哪一個?」
寇季聞言,哭笑不得的道:「祖父的心自然是乾淨的,孫兒才是朝堂上心最髒的那個……」
寇準聽到這話,想罵人。
可話到了邊,又沒說出口。
寇季幽幽的道:「以前朝堂上能不能容下心乾淨的人,我不知道;以後朝堂上能不能容下心乾淨的人,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朝堂之上,容不下心乾淨的人。(5,0);
劉娥、丁謂、夏竦、曹利用、林特,再加上一個剛返朝的王欽若,他們哪一個是心乾淨的人?
偏偏就是他們這些人,手握著朝廷的大權。
對付一群心臟的人,你唯有比他更心臟才行。
心太乾淨了,只會被他們欺負死。
君子可欺之以方,可小人呢?」
寇準聽到這話,沉默了。
這跟他為人事的理念不合。
也跟他之前教導寇季的剛正之道不合。
但卻跟朝堂上的現狀很吻合。
他很想義正言辭的告訴寇季,邪不勝正。
可終究沒有說出口。
寇準沉默了良久,看向寇季,沉聲道:「所以你打算用小人的法子,對付小人?」
寇季沒有猶豫,點了點頭。
寇準嘆息了一聲,道:「小人的法子用多了,被人傳揚出去,很容易背上罵名。我輩讀書人,求的就是生前後名。」(5,0);
寇季看向寇準狐疑的道:「不是修齊家治國平天下嗎?」
寇準瞪著寇季,低喝道:「兩樣都要求。」
寇季挑眉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嘭!」
寇準一拍寇公車,惱怒道:「你存心給老夫找茬是不是?」
寇季晃了晃頭,道:「我只是覺得,百姓比名聲重要。」
寇準冷哼了一聲。
寇季繼續道:「再說了,王敗寇……我若打倒了所有小人,史書還不是隨我書寫。我要是贏了,也可以效法太宗皇帝,跟家弄一個金匱之盟一類的東西,幫自己洗刷一下污名。」
「滾出去!」
寇準聽到『金匱之盟』,徹底惱了,指著門外大聲咆哮。
當年太宗皇帝趙義登基的時候,沒有詔書,引得民間議論紛紛。
為了證明自己登基的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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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皇帝趙義,就跟當時的宰相趙普二人,聯手弄出了金匱之盟。
大致就是,太祖皇帝趙匡胤在位的時候,其生母昭憲太后杜氏垂危之際,把他跟趙義到了床前,叮囑趙匡胤,讓他把皇位傳給弟弟趙義。
為的就是防止有人效法趙匡胤,趁著新帝年,搶奪趙氏江山。
趙匡胤當場答應了,並且寫下了詔書,當著杜氏的面,封存到了一個金匱當中。
這就是金匱之盟的由來。
只是當金匱之盟傳揚到了民間以後,並沒有達到趙義和趙普預期中想要的結果。
百姓們不僅沒有認可金匱之盟,反而把它當了笑談四傳揚。
有人甚至暗地裡宣揚,趙義太虛偽。
他要是真有這東西,為何不在登基的時候拿出來,反而在登基之後許久才拿出來。
明顯是蓋彌彰。
也正是因為如此,金匱之盟不僅沒能幫趙義洗刷名聲,反而變了趙義的一個污點,一個恥辱。
而趙義是寇準侍奉的第一位皇帝,對寇準也有賞識之恩。
寇準多多要維護一下他的形象,所以在寇季提出這一樁恥辱的事的時候,他才會惱怒的把寇季趕出去。
寇季跑出了正堂沒多久,正當寇準生悶氣的時候,寇季從門外進來腦袋,疑問道:「祖父,剛才說到夏竦,我才想起來,今天在朝堂上的時候,似乎沒有見到夏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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