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素言的眼神晃了下，那雙原本沒有任何眼神、黢黑的雙眼裡，帶上了。

　　“我……是個很壞很壞的鬼，比你想的，壞多了。”

　　“嗯……有多壞呢？”

　　“我初見你的時候，其實並不想跟你做那些事，只是千年寂寞太久，我想看看經歷這些事，你會有什麽反應。後來……我沒把你直接帶去間，反而說要你自願，是因為千年前，我也是‘自願’的；我不一開始就把你帶下去，只是不想遂他們的願……”

　　顧綺挪了一下子，離薑素言更近了一些。抬起手，到薑素言的臉龐，其實……是知道的，從一開始就不信任薑素言，暗自猜測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那麽薄的一個人，自然從頭到尾都在忌憚薑素言。可從某一天開始，顧綺發現自己，喜歡上了薑素言。

　　“沒關系的，我也很壞，我是個很壞的人。”

　　顧綺笑了下：“我們就是天作之合，什麽樣的鍋配什麽樣的蓋，也好。”

　　“而且你一點都不壞，你一開始，甚至不想恨自己的父母，哪怕被那樣對待，你心中都沒有恨意。”顧綺湊得更近了，親了親薑素言的。到了最後，顧綺把薑素言抱進懷中，拍了拍的後背、親了親的臉頰：“老婆，晚安。”

　　“……晚安。”

　　薑素言在顧綺的懷抱裡，輕輕回應。

　　等顧綺睡著之後，才從顧綺懷裡支起子，就這麽看著顧綺。的長發從肩膀上垂落，停滯在顧綺的臉頰上面。

　　還有好多話，沒有說出口。

　　薑素言沒有顧綺說的那麽好，曾經那個善良的，甚至被死亡都沒有產生恨意，直到胡道長最後一句話才讓變鬼的薑素言，早就消失不見了。千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太多的事。薑素言在變鬼的第一百年，將墮間的薑家人通通一口一口給吃了，連一丁點都沒留；下了間的胡道長、顧非，也沒從薑素言的手心逃，顧非甚至引頸戮，沒有任何抵抗，但對他們做的事依舊殘忍。

　　生前九釘骨的疼痛，讓薑素言的子變得完全不同，也用那九釘子，一刺進顧、胡兩個道長的鬼裡。

　　唯一讓薑素言開心的是，得知自己死後，他們薑家也沒有榮華富貴，反而最後被抄了家。薑素言聽到的時候開心極了，笑到停不下來。

　　薑素言變鬼的第二百年，百無聊賴，一天一天數著日子。間沒有晝夜變化，只有一紅的圓月掛在天上，終日不變。在這種環境裡，早晚會瘋魔。薑素言待得時間久，自然也瘋魔了。後面下來的薑家人、顧家人、胡家人，被薑素言折磨了一又一。

　　到了第三百年的時候，下來的鬼變得越來越，顧家、胡家還有許，薑家人已經看不到。

　　第四百年，薑素言已經沒了復仇的心思，大家死後都了鬼，還都被自己吃了，再說四百年過去，什麽仇啊恨啊，都變淡了。

　　只有一件事，薑素言一直記得，自己會有一個夫君，同為五之人。開始對下到間的那寥寥幾個鬼詢問：“上面出現五之人了嗎？”有的鬼好奇，會問：“你問五之人幹嘛？”

　　薑素言實話實說：“那是我的夫君呢。”

　　直到有個道士變的鬼，跟說：“你開什麽玩笑？五之人都是的！”才知道，五之人到底是什麽？那陣子，薑素言又洗了一遍間，整個間就沒超過兩百年以上的鬼，剩下的都老老實實藏得好好的，生怕薑素言一個不開心，就把自己給吃了。

　　發了一百年的瘋，薑素言心想：算了，便是都是子，也是自己的夫君。薑素言是不肯去當人家夫君的，畢竟自己是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當人夫君，算是怎麽個回事？

　　這鬼有壞心思，哪怕是婚約裡，自己也不想當個反串的角。

　　就讓對方當夫君。

　　薑素言雙手一合，下了決心。

　　第145章 天生一對（捉蟲））

　　五百年很長， 也只是薑素言鬼生的一半。

　　剩下的五百年裡，就像一個枯石，一直等待著顧綺來找， 等待著傳說中的五之人。有的時候，薑素言都要等不下去了，可是如果不等，那自己能幹嘛呢？薑素言沒事可以乾，最多吃吃間的小鬼、數數現在是什麽。後面間的氣變重了，也能上上面看看，可是間還是一樣的無聊。看到的人， 只會一個個目次裂， 喊著救命逃跑。

　　流滿地、天災人禍， 人世間從來未變。

　　薑素言覺得，人世間分外無聊，就回了間，接著等。

　　真的等了好久，等到自己都有些忘記今夕是何年。有鬼下來了，問了一下才知道， 原來是到了這個年月。

　　馬上要一千年的時候， 薑素言就開始布置自己的府邸，將自己的府邸布置了大婚的模樣， 就等著自己的夫君來跟自己完婚。婚房布置完了， 人還沒來，薑素言只能繼續等下去。而最有意思的是，在馬上就要到日子的時候， 有人用了特殊的法， 和自己通， 詢問：“能否別在一開始就帶走顧綺？”那人，自然是顧綺的父母。

　　薑素言樂了：下來就是當鬼的，什麽別在一開始就帶走？

　　也是在這一刻，薑素言知道，自己的命定之人，做顧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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