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收拾行李要花費很多時間,實際作起來卻比想像中容易。習慣於穿著劇團的團服,又不常買新服與收拾,一個行李箱剛好能裝滿生活的所有痕跡。
劉科見此也倍詫異:「沒有其他東西了嗎。」
許嘉侷促地點頭:「嗯。」
劉科也不再問什麼,只在路上如同介紹明日婚禮的安排:先是與男方父母見面,再發表結婚誓言,最終以向賓客敬酒為結束。
「多看一看相關資料。」
劉科打開別墅的門,替拿起行李箱,「屆時千萬不要張。」
許嘉握住舞蹈包的肩帶,拘謹地打量著邵宴清的住所:這是棟三層的小樓,大理石地磚搭配黑白調的裝修風格,將本就缺乏煙火氣的屋子顯得更加抑。
沒有綠植,沒有擺件,一眼去只剩金屬的家。
比起之前只有兩個房間的出租屋,這裡顯然更不像一個『家』。
「這就是你的房間。」
劉科說,「如果有不方便之,可以隨時告訴我。」
白的燈臺,白的簾紗,黑的書桌,黑的床單......
許嘉的呼吸發:「邵先生......」停頓,再開口時平靜許多,「今晚會回來嗎。」
「他今天住在本家。」
劉科說完,禮貌地頷首,「許小姐,早些休息吧。」
隨著關門聲響,風捲起淡薄的細紗。
周圍好安靜,似乎能聽見鐘錶行走的噠噠聲響。手機忽而傳來震,又是張秀琴發的消息。
「你來真的是不是?小白眼狼!真是白將你養這麼大。」
屋黯淡,屏幕的藍格外刺目。
許嘉地住手機,像是屋的一尊雕像,一不地站在原地。
張秀琴:「等著吧,我明天就買票去平寧!」
不,不行。
許嘉一哆嗦,腦袋還沒有來及思考,手已經率先走出反應:「我現在就打錢給你。」
張秀琴終於滿意了,這才停下持續三天的折磨:「下次主點,別老讓我催你。」
無力擒住心臟,額角的痛遍布全。
許嘉扶著書桌,緩慢地蹲下,雙臂地環抱住,呢喃:「沒關係,沒關係的......」
今夜註定是要失眠了,幸好徹夜的清醒並沒有讓腦袋太過昏沉。
許嘉穿淺藍的紗,垂手站在立鏡前,練習著早已爛於心的話:「您好,我是芭蕾舞劇演員許嘉。我的父親是平寧大學的教授許懷之,母親是鋼琴演奏家柴影。」
「我與宴清是在慈善晚會上相識的,他對我十分,我......很他。」
第7章 天鵝
◎「這位是我的妻子,許嘉。」◎
十輛黑的勞斯萊斯排列於酒店外,進門就能看見三米的巨型蛋糕。迪奧香水作為士的伴手禮,河流般的長桌上擺滿象徵純潔的白玫瑰。燭火與燈遙相輝映,組遍布於場廳的點點星辰。
婚禮的現場比想像中更氣派,仿佛是存在於話里的場合,好得像是一場虛構的夢。
許嘉還沒有在人群中找到邵宴清,就被侍從帶到梳妝室化妝。
編發,描眉,配耳飾,最後再塗上蘋果紅的膏。
怔怔地看向鏡子中穿白婚服的人,一時間竟不敢相信這是自己。
咚咚—
有人來敲門。
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鏡子裡折出邵宴清的影。
「我想得沒錯,V字領的婚紗果真適合你。」
邵宴清由衷地讚嘆,骨節分明的手指過修長的脖頸,「你的鎖骨很好看,要不要考慮再搭配一條項鍊呢。」
許嘉怔怔地聽著,到指腹留在脖邊的。
邵宴清的手指有長期握筆留下的薄繭,作愈輕,而愈加明顯。
許嘉一瞬慌,本能地要躲。
邵宴清握住的肩膀,俯問:「怎麼了。」
他的溫罩住的軀,乾燥的菸草味撲鼻而來。
也不了,仿佛連呼吸都被他掌控。許嘉像被蠱般啟,聲音有些啞:「你覺得珍珠的款式如何?」
「珍珠嗎。」
邵宴清稍許蹙眉,似乎在認真思考,「我倒認為鑽石更符合你的氣質。」
他的語氣不容質疑,大概從一開始就未曾考慮的看法。
許嘉垂眼:「那就按邵先生的建—」話音未落,頸邊忽一涼。向滾圓的珍珠項鍊,微怔:「不是說選鑽石嗎。」
邵宴清系上項鍊的鎖扣:「我的意見不重要,今天凡事以你為主。」站直腰,手仍搭在的肩膀,「覺得怎麼樣?」
珍珠項鍊恰與魚尾的耳墜相配,淡藍的眼影平白增添妖艷氣質。的眼睛漉漉得,沾有高的淚痣發出細閃,看上去像是潛游在海底的人魚。
很,甚至有些不像。
許嘉抓住婚紗的擺:「......謝謝,我很喜歡。」
邵宴清笑:「你我之間沒必要客氣。但是—」替整理領口的蕾,垂眼說,「也不能違反與我的約定啊。」
許嘉一怔,耳尖瞬間泛紅。
邵宴清的作看似親昵,搭在肩頭的手卻始終隔著布料。裡在說甜的話,行為卻著生疏與冷漠,這就是與訂下契約的人。
許嘉並非因為害而窘迫,更多的則是犯錯的恥。分明已經做了十足的準備,可還是在開場前出錯,決不允許自己有第二次失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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